85度c小說網

聽見許徽這樣說,許亨沉默片刻,才意味深長地說:“我怎麼覺得你方才這句話,有些明褒暗貶的意思”

許徽眨了眨眼睛,很是無辜地說:“在我看來,阿兄與桓四郎有諸多相似之處,你覺得桓四郎在你眼中如何,你在旁人眼中,便是如何重生女帝紀第六十九章內容。倘若阿兄覺得,這是明褒暗貶,只能說明,阿兄對桓四郎的評價,有些不夠看啊”

他對桓殊什麼評價聰明、高傲、能言善辯,才氣縱橫哪怕將諸多溢美之詞堆積到桓殊的身上,也不會覺得有絲毫的名不副實。但這被世人讚頌的一切,都不能掩飾桓殊言辭咄咄逼人,態度尖銳至極,不給人留任何後路的事實。

稜角太盛的人,往往不會被旁人所喜,這一點,許亨心知肚明重生女帝紀69章節。所以他揚起右手,對着許徽腦門輕輕彈了一下,又好氣又好笑地說:“我知你怕我強出頭,卻也不必抓住一切機會,時時刻刻這樣提醒吧”

許徽皮膚太過嬌嫩,稍微有個磕磕碰碰,淤青就好些日子消散不掉,看上去煞是恐怖。就好比現在,她的額頭,就有些泛紅。許亨見狀,便嘆息着揉了揉妹妹的額頭,這才不無擔憂地說:“昨兒出了那麼大的事,你竟瞞着我與素素,搶先回家處理了此事,還將數十餘人交給秦九他們幾個去審訊這般沾染血腥之事,不是你應該沾染的,下次再有類似之事,交給我就行了。”

許徽知許亨說得極對,畢竟在世人看來,男人哪怕屠城滅族。都是正常行為,女人要是殺了一兩個人,就是心狠手辣。可她早不在乎名聲,自然也不關心這個,反倒對許亨說:“阿兄還有兩年多,便是祖父半百壽辰,阿父卻正當盛年雖說咱們家無那些魍魎之事,咱們卻不能不顧及阿父的感受。在我看來,很多事情,我參與,遠比你參與的好。”

許亨聞言,不由沉默下去,久久無言。

想到湊合著過日子,內心完全不在一條線上的父母。再想想哪怕妻子一連生了四個女兒,也沒有任何納妾舉動的三叔許磐,許徽的情緒也有些低落。這時,卻聽見許亨問:“聽說前些日子,大娘鬧了一場”

對於他的問題,許徽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片刻之後才想明白,許亨口中的大娘,乃是許惲的庶長女。倘若嫡庶能一併排行的話,對方才應是許惲的長女,甚至整個上黨許氏第三代的長女。

對於這個庶出的姐姐,許徽沒有任何印象,連對方長什麼樣子都完全不記得了。所以她有些迷茫地看着自家兄長,疑惑又帶了一些不以為然地說:“鬧難不成是為了婚事看樣子。她的心氣倒是很高啊”

許徽對生母平氏極為了解,知道她是一個寬容忍讓,賢良淑德的女子,哪怕對庶女再膈應,也會供着她們好吃好喝。讀書識字。加上許澤一直以來的策略,上黨許氏的庶女重生女帝紀第六十九章內容。從來沒有嫁給旁人換資財的例子,只可能嫁給寒門有才之人。發展勢力。所以,聽見許亨說自己的庶姐在鬧,許徽第一反應就是自己母親肯定沒錯,錯得一定是對方。

“具體情況,我也不甚清楚。”許亨無所謂地說,“大概是有什麼心上人,所以不滿意阿父與阿母定下的婚事吧她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咱們上黨許氏待庶出足夠寬厚,若她生出什麼不妥,大家也只會認為咱們養了一條白眼狼出來,從而勸咱們別對庶出太好,不會牽連到你們名聲的。”

許徽點了點頭,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對她來說,那個一年都未必見得上一次的庶出姐姐,還不如身旁的婢女親近一點。若是對方真鬧出什麼大亂子,她直接處決對方就是了,不需要考慮太多。

為了上黨許氏,她連看着她長大的諸多婢女僕婦,都能毫不猶豫地送去給秦九審訊,區區一個庶姐,還不在許徽同情憐憫的範圍之內。

我的思維方式與心性,都越來越接近男人了。有的時候,許徽也不無悲哀,帶了些迷茫地想,這樣子,算什麼呢

她厭惡男人輕視女人,毫不顧忌姐妹女兒等人的幸福,為了利益,將她們出賣的態度,可如今,自己卻也變成了這樣的人。

“司馬兄”還沒等許徽多想什麼,瞟到一處的許亨微微挑眉,示意許徽與他一道過去,直到走到樹下,這才猛地拍了一下那人的肩膀,說,“你怎會在此處”

司馬安被許亨的動作唬了一跳,隨即連忙比了一個靜音的手勢,才無奈地說:“曾外祖母與阿母都去了後頭的花園,沒辦法帶着我,我便找了個機會,甩開跟着的人,偷偷跑了出來。”

許徽見狀,不由蹙眉:“陽夏大長公主乃是聖上的姑姑,地位極高,想要找你,不過是發一句話的事情。司馬郎君,你本想掩人耳目,卻不知如此行事,只會更加引人注目。”

聽見她這樣說,司馬安低下頭,過了半晌,才輕聲道:“我想看看一個人,看到他之後,我就回去重生女帝紀第六十九章內容。”

他說得是誰,許徽與許亨都心知肚明,所以許徽憤憤地擰了許亨一下,心道平日與司馬安交好也算了,這種時候再走上前,不是給自己找麻煩么

許亨心中也有些後悔,卻馬上露出關切之色:“你想見誰我們幫你去打聽,總比你在這裡乾等的好。”

“不,不了”司馬安拚命搖頭,很激動地說,“我,我先走了。”

說罷,他彷彿身後有什麼追趕似得,連忙跑了。

許徽給了許亨一個“還是你厲害”的眼神,抿唇笑了起來,許亨一臉沒趣地聳了聳肩:“咱們該不會一直呆在這裡,看着零零碎碎,星星點點的辯駁吧祖父那邊”

“今兒是第一天,應當不會有真正的高人出手,越到辯論的後頭,才越是精彩。”許徽有些遺憾地說,“阿兄一定要幫我抄錄下來,我從壺關回來之後,定細細翻閱。”

許亨點了點頭,滿口應下此事,隨口問:“聽說這一次,戚方也要與你去壺關”

“戚郎君再留在這裡,不免有些尷尬,祖父贈了他兩卷兵書,讓他與我一道離開。我去壺關,他則直接走官道,前往雁門。”提及這件事,許徽不由輕嘆,“西域之路,被羌人卡死了大半,雁門之守,就越發地重要。鮮卑與匈奴二族,皆是胡人主力,他們居於關外,逐水草而居,民風剽悍,血腥兇殘至極。我真有些擔心,光憑戚府君一人,無法守住北方的關卡,畢竟他只是雁門太守,不是幽州牧。”

許徽雖沒明說,許亨卻知道,由於北地局勢太險,她總覺得這次與戚方告別,就是永訣。所以他沉吟片刻,才道:“幽州之地,咱們也派出了一些間者,何況戚府君粗中有細,斷不會咱們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或許事情沒有那般糟糕呢”

說罷,他停下腳步,神色冷了下來重生女帝紀69章節。許徽詫異地望過去,就見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郎,被幾個人簇擁着,正談笑風生。

“阿兄,他是誰”

“鍾完嫡孫,鍾凌。”許亨淡淡道,“一個連衛兄都不如的草包。”

聽着許亨這句評價,許徽無奈道:“衛郎君聽見你這樣說,定會非常傷心所謂的不如,到底是哪方面啊”

許亨折過身子,淡淡道:“鍾凌識詩書,懂字畫,卻樣樣不精,偏生還以為自己很了不起,覺得衛兄痴迷於書畫,乃是不走正道,是以屢屢與衛兄發生衝突,極喜以己之長攻彼之短。礙於兩家的友好關係,我還不能幫助衛兄鍾家的家教,也就這樣了。”

說到這裡,許亨又鄭重地補上一句:“當然,衛家的家教,也就是面子上過得去而已。衛兄的兩個兄長,一貪財好色,二夸夸其談,共同的特點是心性都非常狹隘,他們的長輩更是若是鍾凌與衛兄的兩位兄長撞上,我從來都是看熱鬧的,反正半斤對八兩,誰也好不到哪裡去。”

大概是來了興趣,許亨對妹妹總結潁川諸多家族,很中肯地評價道:“潁川世家雖多,但這一輩中,真正出人才的,當屬荀氏、庾姓、郭氏與方氏。曾經顯赫一時的鐘氏與衛氏後繼無力,漸呈沒落之兆,若非潁川世家偏安一隅,地位特殊,這些家族,早被像會稽錢氏那般越發凄涼了,哪有今日的橫行霸道”

對這些世家,許徽心中也有一桿稱,所以她只是說:“在如此場合起衝突,定會讓人看了笑話,咱們還是避遠一點為好”

許亨點了點頭,表示同意,誰料他們想息事寧人,對方卻不。鍾凌遠遠望着許亨,想到這些天許氏吃的癟,心中大樂,便揚起聲音,與許亨打招呼:“我當是誰,原來是許老弟,實在是好久不見了。”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