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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看着,應該......是鸚鵡吧......”春梅皺着眉頭,頗有些不確定地回道。

“可這鸚鵡也未必太丑了些吧!”夏荷圍着那鸚鵡轉了一圈,也發表了自己的意見,語氣中還隱隱帶着些嫌棄的意味。

“你才丑!你才丑!”那灰撲撲的鸚鵡撲騰了一下自己的翅膀,那小小的肉粉色的鳥喙上下開合,尖聲叫着反駁夏荷方才的話語。

這下房中的三人更是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隻鸚鵡了,夏荷有一瞬間的呆愣,不可置信地指着那隻鸚鵡問道:“它......它......它剛才是在跟我說話嗎?

阿芙和春梅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阿芙又將視線移到那鸚鵡身上,開口問道:“送這隻鸚鵡來的人除了說是二少爺送來的禮物,還有說些什麼嗎?”

“好像還說了一些養這隻鸚鵡的注意事項吧,比如......它是吃素的,最喜歡吃的東西是各類種子、堅果、水果還有花蜜......”夏荷仍然處於獃滯的狀態,頗有些傻傻地回答道。

真是一隻環保的鸚鵡啊,阿芙心中這般想着,再看看那隻鸚鵡,其實看久了也沒那麼丑嘛,雖然羽毛確實是灰撲撲的,但紅褐色的尾巴看上去也挺俏麗的,而且貌似還是一隻非常聰明的鸚鵡呢。

“小姐,二少爺怎麼會給你送來一個這麼奇怪的禮物呢?”夏荷似乎終於緩過神來,後知後覺到自己被一隻鸚鵡鄙視了,所以十分怨念地盯着它問道。

“也許......是想給我解悶吧。”阿芙似是而非地回答着,眼睛卻依舊沒有離開那隻鸚鵡,她自然知曉李墨言不會無緣無故給她送一隻鸚鵡過來,那麼其中定是有更深一層的含義的,這隻鸚鵡肯定有什麼非比尋常的本領吧。

“你們先出去吧,我想好好研究研究這隻鸚鵡,待會兒我叫你們,你們再進來吧。”阿芙對着兩個丫鬟揮了揮手,先遣退了兩人。

春梅和夏荷自然是聽話地與阿芙行了禮,便退出了房間,房中只剩下阿芙一人,她便起身將那鳥籠子拿到了窗邊,那鸚鵡似乎很享受秋風吹來的愜意感覺,很是歡快地撲騰了下翅膀,又是尖聲說道:“好舒服,好舒服!”

阿芙笑眯眯地托腮看着它,烏黑的眸子含着笑,循循善誘地開口問道:“小鸚鵡,告訴姐姐,你原來的主人有什麼要告訴我的嗎?”

那鸚鵡歪了歪小腦袋,似乎是在思考的模樣,爪子在鳥籠上移動了一下,方才張了張小鳥喙,尖聲道:“小姐有事可以告訴小灰,小灰再告訴公子。”

阿芙的眼睛微微眯了眯,果然是一隻聰明的鸚鵡啊,居然能跟人如從流利地交流,在畜生裡頭也算是獨一份了吧,阿芙伸手摸了摸那鸚鵡的小腦袋,十分親和地說道:“原來你叫小灰啊,不過我不怎麼喜歡你的名字呢,自然你們家公子將你送給了我,那你現在就是我的寵物了,你原先的主人是府上的二少爺,那麼......我就叫你小二吧,小二,你喜歡這個名字嗎?”

阿芙帶着一臉狡黠地看着似乎又是在沉思的鸚鵡,心中很是歡樂,“二”少爺,“二”少爺,已經說明他很“二”了,不過這個小“二”看上去似乎更“二”呢,阿芙在李墨言身上吃過不少虧,也只能通過這般的yy,來達到心理平衡啊。

那鸚鵡似乎很有些不情願地又尖聲叫道:“小灰就是小灰,不要‘小二’,不要‘小二’!”

阿芙一向是個霸權主義,拎着那鳥籠子就走了回來,嘴上還一邊惡狠狠地說著:“你要是不肯叫‘小二’,我就不給你飯吃,餓着你,看你屈不屈服!”

那本是撲騰地厲害的鸚鵡,瞬間就沒了聲響,頗有些委委屈屈地朝阿芙的方向蹭了蹭,頗有些可憐兮兮地說道:“小二不想餓肚子,小二不想餓肚子!”

阿芙這才舒緩了面上的表情,將那鳥籠子放到桌子上,又是摸了摸它的腦袋,淺笑着柔聲說道:“這才乖嗎,小二你往後要乖乖的,記住現在只有我才是你的主人,只有我會供你吃喝,我才是你的衣食父母,別人你都不用管他,知道了沒?”

已經被重新冠名的鸚鵡“小二”,似乎有些畏縮地向後縮了縮小腦袋,沒有說話,阿芙自然是當它默認了,隨手挑了顆松子喂到它嘴邊,小二自然很是歡快地接了吃進肚子里,吃完還愉悅地撲騰了兩下翅膀,阿芙覺得自己這個饅頭加大棒政策,對待這隻看上去沒什麼貞操的鸚鵡,還是很有用處的。

教育完這隻鸚鵡,阿芙自然是將它交給丫鬟們去養了,畢竟這隻鸚鵡很聰明,也是知曉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的,比某些人類還要來的機靈。

阿芙接下去可有一段時間要忙了,畢竟,她在現代完成國家教育也有好幾年的時間了,此刻又要重新坐回課堂里去,而且還是學習一系列她本身一無所知的東西,阿芙表示鴨梨很大。

去育殊園的第一天,阿芙早早地從床上起來,將自己交給春梅和夏荷去搗騰,但她的精神卻頗有些懨懨的,大眼睛微微眯着,注意力並不是很集中地看着鏡子中那一臉倦色的女孩兒。

“小姐您是不是昨晚上沒睡好啊?”春梅看阿芙這般精神不濟的模樣,一邊幫她梳着頭髮,一邊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昨天晚上好像有蚊子,吵了我一個晚上,所以早上起來沒什麼精神。”阿芙決不會承認自己是怕會在上課的時候丟人,才擔心地一晚上沒睡好。

“這樣是......那奴婢今兒幫您去百草堂要些驅蚊草放在卧房裡頭吧,應該會好一些。”春梅雖然心中覺得自家小姐這借口也未免太牽強了些,先別說都到深秋了,該凍死的蚊子也都基本上凍死了,再說那蚊帳一直都裝着沒拆,有一兩隻漏網的,也飛不進去,可為了維護自家小姐的自尊心,她也就這般配合著。

“小姐,好了。”春梅幫阿芙帶上最後一根頭釵,便在她身後恭謹地說道,阿芙今日的裝扮依舊很簡單,頭上仍舊是絲帶絹花,為了不顯得太過素凈,又簪了兩朵玉簪花,阿芙的耳洞也在前幾日打好了,到現在連紅腫都消了,戴了一對珍珠的花型耳環,很是清雅別緻,衣裙也是見客時的水藍常服,既不出挑也不會太樸素,很是中庸之道,很符合阿芙此刻的審美觀。

“帶上東西,咱們出發吧。”阿芙振作了一下精神,便準備出門了,徑直往那育殊閣去了,老夫人竇氏喜靜,所以免了每日的晨昏定省,安排了各房太太小姐們每隔三日去她那裡請安一次,昨日眾人剛與她請過安,今日也便不必前往了。

育殊閣坐落於主宅的西南位置,是一座三層的小樓,仿照嘉信的躍陽樓所建,小樓屋頂均覆黃琉璃瓦,翼角高翹,樓前兩側左右與樓品字並列,有三醉亭和仙梅亭兩座精雅的亭子作為陪襯,每每春意盎然,府中小姐們便也會在亭中賞花吟樂,烹茶熏香,極盡風雅之事。

阿芙依舊是坐着軟轎前往,當春梅攙着她的手,從轎子里下來的時候,抬頭看着那雅緻的三層小樓,阿芙倒是淡定下來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高考的獨木橋她都穩穩噹噹地跨過去了,更別說只是那些琴棋書畫、針線女紅了,即使起步比旁人晚,但她並不認為自己會比任何人做得差。

育殊閣外頭自有丫鬟們垂立伺候,見阿芙緩緩走來,便恭謹地將她引進閣內,育殊閣每日辰時開課,到午時結束,中間會有一刻鐘時間休息,下午則不再開課,還算是比較人性化的教學。

阿芙因今日第一日上課,所以特特早來了一些,看看現在離辰時還有一刻鐘的時間,便詢問道前頭帶路的小丫鬟:“可有小姐已經到了?”

那帶路的丫鬟恭敬地回首答道:“芙小姐是第一位來的,其餘小姐們均還未到呢。”阿芙聞言點了點頭,跟着那小丫鬟拾級而上,一直到了頂樓方才停下,又往裡頭走了一會兒,才進了一間隱隱散發著墨香的房間。

“今日是初八,輪到的是柳夫子的書法課,芙小姐可先尋座位坐下,待時辰一到,夫子便會過來的。”那丫鬟行禮與阿芙細說了一番,便又一福身告退了。

阿芙站在房中,靜靜地打量了一番,房間很大,四周的牆壁上均掛滿了似是各方名家的墨寶,阿芙也是識貨之人,雖不認得上頭書寫的名諱,但單看那些或蒼勁有力,或風格洒脫的字跡,便知曉那些大家定是功力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