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凤》 夏日心

“楚鳳鳴……你醒醒,我們得救了……”彷彿被什麼東西嗆住了,說了這些阮京白一個勁兒咳嗽了起來。

“阮公子,請您保重自己身體。”三長老伸手阮京白背後輕點幾下,幫他將這口氣順了下去,都說心病還須心藥醫,若是阮京白一下想不通為情所傷,那他們真要欲哭無淚了。

阮京白情緒逐漸穩定,從旁邊靈隱族人手中接過浸溼帕子為楚鳳鳴擦拭手臉,一下下擦拭著手心,只想從中汲取到屬於她溫暖。

“阮公子,我們已經為鳳鳴小姐用了藥,相信她吉人自有天相,很就可以痊癒。”如今這個時候,寬慰這些話雖然乏力,卻也能安慰六神無主人。

阮京白一連串點頭,沒錯,楚鳳鳴那麼厲害,肯定很就能恢復,自己一定要守她身邊等她醒來。阮京白擠了擠有些發熱眼睛,自己這個時候哭只怕會讓人看不起吧,彷彿自己除了哭便沒有其他用處似。

謝過了其他靈隱族人幫忙,阮京白將布帕山洞邊角滴落水巢裡溼潤了下,繼續將楚鳳鳴頭抬放到自己腿上為她擦拭,小心翼翼樣子彷彿對待此生愛護寶貝。

雖然阮京白這種發呆樣子讓人擔心,可三長老他們也無法可勸,只好由得他去,只是讓善言靈隱族勸他多用了點食物,畢竟他身體也很虛弱。

次日天剛矇矇亮時候,靈隱族人便有一小隊從洞中探出,行進了約一百米後一聲鳥鳴聲響起,老鼠揹著楚鳳鳴,倉鼠揹著阮京白,年老體弱也跟旁邊。後面自有年輕族人防護。

“前面就是兩國邊境線,小心些。”這些日子楚鳳鳴與阮京白兩個消失後兩國紛爭呈現白熱化,一連串大戰爭爆發,車輪戰之下雙方傷亡慘重,其中南詔國士兵万俟弘不做任何防護盲目進攻下損傷過半,哀鴻遍野,將士們都產生了消極怠工心理,小幅度爆發了兵亂,卻被万俟弘鐵血鎮壓了。

“殿下,欽差大人到。”傳令兵惴惴不安跪伏營帳中央。低垂頭連往前掃視一點兒勇氣都沒有,如今,誰不知道四殿下鐵血無情。就是南詔軍營中也滿是血腥,但凡傷重士兵也被給了個痛,雖然殿下說是免除他們痛苦,只是寒了將士們心,若不是皇家威嚴。南詔士兵只怕早就反了。

“母皇大人真是沉不住氣,沒看到兩國交戰正到關鍵時刻麼,怎麼好立刻退兵。”躺靠靠背椅上萬俟弘放桌子上雙腳換了個姿勢,不甚意摩挲著大拇指上玉扳指,南詔女皇如此小家子氣,怎麼能一統天下呢。不過半個月功夫已經來了五個欽差大臣了呢。只是,不知道她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作不知道,她派來欽差大臣全都是有去無回。

“你說誰沉不住氣。”寬大兜帽將前來欽差大臣很好隱藏起來。此時她已經傳令兵身後進入大營,看著主位上不顧及絲毫皇家形象万俟天眉頭皺起,這個人,不是她女兒。

“哦,竟然是母皇大人親臨。”万俟弘驚訝挑了下眉毛,卻也無其他表示行為。只懶散從座位上起來,“一國皇帝擅自離開京都,沒事麼?”此時正值戰亂,也不怕別人造反。

“哼,縱使我南詔割地賠款,也不會讓這江山姓了万俟以外姓。”万俟天揮手讓傳令兵退下,她進來前,被万俟弘軟禁幾個女兒已被她放了出來調養去了,真想不到,這万俟弘竟如此大膽狠辣,竟連做戲都不肯了。

“母皇這是來找我算賬來了?”自己身份保密情況万俟弘早就不作期望,因此被万俟天挑明後万俟弘並無任何詫異。

“不過,擒賊先擒王,您覺得我是直接殺了您比較好,還是以你為人質離開著差不多完蛋了南詔軍營?”挾制著万俟天万俟弘眼中滿是興奮,楚鳳鳴那討厭人已經死山洞中,再拉上一國皇帝與自己同死,自己這一生也算精彩。

“你就那麼確定自己可以殺死朕。”雖然心中憤怒,一國皇帝万俟天卻並不顯急躁,面上無絲毫被人威脅慌亂。

“你以為,這世上還有人可以作用於我?”万俟弘伸出舌頭舔了舔靠近自己手腕處環形匕首刀背,鼻中彷彿聞到了誘人血腥味,似乎近些日子越來越無法控制自己嗜血**了,不過,她也沒必要控制不是,畢竟她已經將自己放了世界對立面。

“你以為這世上自己真是無慾無求無畏了麼。”万俟天話音剛落,就有兩個全副武裝士兵帶著一個人走進帳中。

万俟弘抬頭看到那人後愣了下卻立刻嗤笑了起來,苗夢兒?竟然還活著麼?如果不是看到他,自己竟然忘了身上還有蠱毒這回事了呢。不過,生死自己都不意,還乎區區蠱毒?

看著万俟弘此時模樣,臉色蒼白苗夢兒心中一鈍,緊緊揪著胸口衣服,苗夢兒心中狠狠罵了自己一聲,不是將她當成自己恨仇人麼,怎麼還會為她痛,真是可惡很。

接收到万俟天示意,苗夢兒閉上眼睛,兩手緊緊握起,催動蠱毒?這些日子她已經很熟練了。

万俟弘身體一個僵硬,放万俟天脖頸處匕首拉近了一分,卻被右邊那個侍衛她失神那個空當搶得了先機,自己反被那人挾制了。

“既然決定與整個世界為敵,就不該給敵人喘息時間。”万俟天拂了把自己喉嚨處,看了看手上極細微一道血線微微動了動眉頭,若不是有苗夢兒身上蠱毒,自己只怕真要怕她一怕呢。

苗夢兒催動蠱毒行為並未停止,那侍衛已經鬆開了對万俟弘鉗制,此時万俟弘已經抽搐縮了地上。隨著時間持續,万俟弘臉上越來越蒼白,緊縮著動作也越來越無助。

耳邊痛呼讓苗夢兒動作一頓,往日清亮眸子裡流出淚來,他以為,再也不會流淚,不會為這個人流,可是到了現,他竟然無法控制自己感情。

“去吧。”万俟天嘆了口氣,世間難忖度便是感情,這孩子至情至性,卻也只能為情所傷,都說天家無情,自己便成全了他一回,吩咐那侍衛將早就準備好藥物塞入万俟弘嘴中,並確認她吞了進去。

帳子裡一片安靜,一刻鐘後万俟弘雙目茫然看向營帳中人,後將視線定苗夢兒身上,諾諾走過去牽住了他胳膊,卻沒說一句話,呆滯目光早就不復方才靈醒。

苗夢兒咬緊了嘴唇,不讓自己做出什麼過激舉動,畢竟現万俟弘如同一張白紙,他不想讓她想起,抑或者懷疑什麼。

“寡人遵從與你約定,現你們走吧。”万俟天疲憊揮了揮手,這次她能及時知道万俟弘情況一方面是貴君異常行為,再者就是苗夢兒通風報信,既然如此,便允他万俟弘又如何,失去了那些記憶,失去了皇女身份,頂著万俟弘面容白玉清她即使不惡意忖度,也能想象到以後她會經歷怎樣生活。

苗夢兒屈膝行了個禮,牽著万俟弘向外走去,万俟弘亦步亦趨,彷彿一刻也離不得大人懵懂孩童。

軍營中將士們均避開了万俟弘視線,與万俟天同來侍衛們卻恨不得即刻廝殺了她,那些枉死將士就是被這人送上刑場。

“怕怕。”敏銳察覺到周圍那些全副武裝將士們要吃人視線,万俟弘縮著脖子努力將自己身體藏苗夢兒身後。

苗夢兒拍了拍她胳膊,兩人就這樣頂著無數人視線走了出去。此時苗夢兒卻有些茫然,自己帶她出來,留下她命到底想做什麼?這樣她無論如何也下不去手,可是留一個仇人身邊,天天看著,他心中難受緊。

“夢兒。”万俟弘一句稱呼讓苗夢兒猛然轉回了身,對上她茫然眼神,苗夢兒眯著眼中滿是審視,她到底是真忘卻了所有,還是裝?不然何以記得這個稱呼?

“夢兒?”万俟弘疑惑晃了晃苗夢兒胳膊,怎麼這兒發起呆來?

“納命來。”苗夢兒剛回過神便聽到這麼一聲,條件反射已經將万俟弘護了身後,做完這動作才反應過來,自己果然是輸得徹底。

第一個前來索命不是別人,正是當初被佘先生派回軍營中繼續保護並監測万俟弘兩名白家暗衛,只是一回到軍營中兩人便巧合被巡營士兵發現,她只不過比同伴好命逃離了出去。

苗夢兒被那人突來一掌震胸口氣血翻湧,來不及吞嚥,整個吐了出來。

“夢兒。”万俟弘著急擋了他身前,動作遲鈍對抗襲擊他們人對面。

被她保護苗夢兒眼中神色莫名,這麼兜兜轉轉到底是怎樣一個因果?l*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