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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誰做的

紀雲亭聽到最後一句話。真怒了:“什麼叫廚房裡人來人往,有人故意要害淑媛也是方便的,你把紀府說成什麼了?是可以堂而皇之的害人的地方嗎?那麼,明兒個有人要給我下毒,也是方便的,容易的?”

方晴煙自知失言,不敢再多語,只惶恐不已。

“老爺,您別著急,大*奶也是說說而已,只要一想到有人要故意加害紀家的子嗣,就讓人心驚膽戰,這事,是一定要查清楚的,沒得冤枉了誰,但誰敢做下這等天理不容的事,也斷饒不了她。”蘇太姨娘一向以溫婉的形象示人,此時,這句話說來,卻是鏗鏘有力,叫人讚歎。

紀雲亭點頭。深以為然,吩咐道:“走,都到正廳去,不要在這裡擾了淑媛休息,把廚房的人一併都帶了過去,那個劉廚娘也帶過去。”

錦書覺得心煩無比,更有深深的恐懼,是誰?這樣歹毒,孩子有什麼過錯,要對孩子下手,這個人,不管是出於何種目的,做出這樣的事,他就與禽獸無異了,絕對無法原諒。又忍不住去想,如果懷了身孕的是她,會不會也遭到毒手呢?不寒而慄……這次的事和先前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又有什麼聯繫?是同一個人做的嗎?心中疑竇叢生,人已經很疲倦了,但她還是要去正廳看看,看看老爺能不能把這個惡人揪出來。

紀宣儀看錦書臉色不好,悄聲勸道:“你就別去了,趕緊回去歇着,我去看看,回來告訴你。”

“不要,我還是去看看吧!我想看看到底是這樣狠心……”說話的時候手都在抖,這樣的人,不揪出來。大家會一直生活在恐懼之中的。

紀宣儀知道她在想什麼,心中憐惜,真不希望讓她去面對這些醜陋的事情,然而事情總是發生,他何嘗不害怕,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呢?一次次的興風作浪,偏偏就是抓不到他。

紀府的人,除了老祖宗和紀莫非夫婦,其餘人等全都到“寧和堂”的正廳集中,連紀存儒也被叫了回來。

廚房裡用剩下的冰絲血燕也被取了來,經孫大夫驗證,這些血燕里就是摻有麝香的,交點再次集中到方晴煙身上,這冰絲血燕是她給的,這個問題自然是要她來解釋。方晴煙又急又怕,說來說去,只說:“這些血燕,魏姨娘也吃過一回,都沒事的,而且這血燕是老祖宗賞的呀……”

老祖宗賞的不錯,但是老祖宗是過來人。哪裡會不曉得,摻了麝香是會導致滑胎的,而且老祖宗盼重孫,盼的眼睛都快滴出血來了,怎麼可能會做這樣的事情,問題肯定不是出在老祖宗那裡,這是眾人一致公認的。

紀存儒也很焦急,好端端的,家裡居然發生了驚天巨變,而且自己的妻子就處在風口浪尖。於情於理,他都該幫着說話的,卻不能說的太明顯,於是,紀存儒道:“會不會是存放時不小心和麝香放在一起了?”

方晴煙淚痕斑駁,抽泣道:“妾身哪是這麼不醒事的人,妾身知道麝香會導致不孕,會導致小產,所以,從來是連碰都不敢碰的,‘綴錦軒’里也從來沒有這種東西……”

“那會不會是中途被人調了包呢?”錦書猶疑道。

蘇太姨娘道:“有沒有這種東西,光憑你嘴上說說是很難叫人相信的,這樣吧!叫上各房的丫頭和孫大夫一起去搜一搜就知道了。”

紀存儒面上一層陰翳,蘇太姨娘也太狂妄了吧!她是什麼人?一個姨娘而已,就算她生的女兒做了妃嬪,也改變不了她是個姨娘的事實,她憑什麼在這裡指手畫腳。

“父親,這樣做不公平,麝香並不是就‘綴錦軒’會有,府里別處說不定也會有。冰絲血燕雖然珍貴,但並不說明別人就買不起,就算在‘綴錦軒’搜出來又如何,誰能保證不是有人趁廚房裡的人不注意的時候調了包呢?”紀存儒振振有詞道。

方晴煙心中稍稍寬慰,還是存儒有主意。

紀雲亭有些猶豫,存儒說的也不是沒道理。

蘇太姨娘道:“大爺維護之心,我們可以理解,但是,爭如大*奶自己所言,連她都不曉得家裡還存了這二兩血燕,那麼有誰能這麼湊巧,剛好就有這二兩血燕,而且知道今天會發生什麼事,然後掉包,布局害了三奶奶又陷害的大*奶呢?”

這樣一說,大家又覺得很有道理,如果真的是一個連環計,這計謀也未必太精密了,一環扣一環,一個環節都不能出紕漏。

紀雲亭深吸一氣道:“搜,晴煙既然篤定的說屋裡沒有藏麝香,那又何妨搜上一搜。”

紀存儒氣憤之極,這不擺明了就是懷疑晴煙做的嗎?晴煙這個人他還不了解嗎?或許嘴上會說些難聽的話。但是絕對不可能去做。可是父親開口了,他不能辯駁。眼睜睜的看着

紀宣儀道:“掉包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今日廚房裡去過什麼人,或者劉廚娘拿了血燕回來的時候,路上又碰到過什麼人,都是值得懷疑的。”紀宣儀並不相信大嫂會做這種事,不是她沒有這個動機,而是大嫂也是個精明的人,怎麼會用這麼蹩腳的,拙劣的計謀,讓人人都懷疑道自己頭上來。這不等於自取滅亡嗎?依他的想法,做這件事的人他的目的是什麼?這才是最重要的,這樣做會導致什麼樣的結果,而這個結果對誰會最有利?

“那就一併查。”紀雲亭對二兒子的話向來都比較信的過,既然他有此疑慮,一定有他的道理。

調查的結果更讓人模糊不清,今日下午,進過廚房的人,幾乎各房都有,誰都說自己沒有做過這等虧心事。當然,就算是做了,也有誰會這麼傻就承認了呢?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孫大夫回來了,手裡拿着一個小香囊,回稟紀雲亭道:“紀老爺,在下在大*奶的屋子裡發現了這個,這裡面應該含有麝香的成分。”

“不可能……”方晴煙歇斯底里的喊道:“我怎麼可能佩戴有麝香的香囊,我一直都想再有一個孩子的。”這是個陰謀,是個圈套,這個香囊根本就不是她的,她被人陷害了……

邊上有一個人,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定神一看,是杜若。

蘇太姨娘道:“杜若,你這是何故?”

方晴煙還以為杜若是要幫她辯護,如抓住救命一般的抓住杜若的臂膀,搖着,期盼着道:“杜若,你是知道的,這個香囊並不是我的,你說啊,你告訴大家……”

杜若看着她,目光疏離而深冷。方晴煙眼中的懼色陡然而生,杜若,為什麼用這樣的眼光看她,那樣的眼神里分明帶着恨意,這個服侍了她十四年的丫頭。她最信任的丫頭,怎麼了……

杜若收回目光,俯首磕地,語聲沉痛:“老爺,蘇太姨娘,大爺,二爺,二奶奶,奴婢是有話要說,這些話奴婢如果不說出來,奴婢會一輩子都良心不安的。”

紀雲亭心中一緊,她要說什麼?

“你說……”

杜若抬起頭,指着孫大夫手中的香囊道:“這個香囊是奴婢親眼看着大*奶做的,大*奶做的時候還說,這個要拿去送給三奶奶,叫她得意,叫她生兒子……”

錦書覺得太陽穴突突地跳的厲害,她看方晴煙的表情,跟見了鬼一樣,不可置信的驚恐,她在驚恐什麼?杜若的出賣,還是杜若的陷害?到底是誰在撒謊?

“你胡說,我何時說過這樣的話?杜若,你為什麼要陷害我……”方晴煙快要氣瘋了,就要撲上去掐死杜若,叫你胡說。

幾個下人得了蘇太姨娘的眼色,趕緊拉住大*奶。

紀存儒也呆住了,杜若這丫頭是晴煙的心腹啊!難道事情真的是晴煙做的?信心開始動搖。

“我但願自己是胡說,可是,偏偏我說的是實話,大*奶,如果您只是說說,解解心裡的嫉恨,杜若能理解,可是大*奶,您不該真的動手害人家性命。”杜若流着淚,感傷無比。

“杜若,你把話說清楚。”蘇太姨娘鎮聲問道。

杜若像是下了好大的決心,道:“大*奶根本就沒有忘記家裡還有二兩冰絲血燕的事,三月的時候,整理柜子,大*奶還拿出來瞧了,奴婢看見了,大*奶是故意想不起來,好讓奴婢去提醒的,劉廚娘拿了冰絲血燕走的時候,大*奶還冷冷地笑了一聲,說‘等着吧!很快有好戲看了。’奴婢那時候不明白大*奶話里的意思,現在回想起來,大*奶是一早就知道會出事了。”

方晴煙徹底瘋了,啞着嗓子竭力的喊:“杜若,你這個賤丫頭,是誰給了你好處,讓你這樣來污衊我……”

杜若流淚道:“大*奶,孩子是無辜的呀,您就算再嫉妒三奶奶,怕三奶奶風頭蓋過您,您也不能去害一個還沒有出生的孩子啊!對不起,是杜若出賣了您,可是不說的話,杜若如何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如何對得起那個屈死的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