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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筱白也知道安維辰在生氣,可是,不管怎樣,終於沒有人影響自己隨心所欲地吃東西了,這對她來說總歸是好事。

衝著安維辰擠眉弄眼地做了個鬼臉,熊筱白就沒再說話,只是低着頭,非常專心地一勺又一勺,把碗中的各種甜點塞進自己的嘴裡。

一分鐘……過去了……

五分鐘……也過去了……

十分鐘……又過去了……

聽着熊筱白吃東西時故意用勺子碰着碗,時不時地還吧嗒吧嗒嘴,安維辰再也忍不住了。

望向桌子,看到所有裝着甜品的碗和裝着飲品的杯子幾乎都已經空掉了,安維辰頓時忘記了繼續生氣,又開始擔心熊筱白的肚子,照她這樣子吃下去,要麼是撐爆肚子,要麼是壞肚子。

他攔下熊筱白正準備伸向最後一碗甜品的手,好言相勸:“我覺得你真的不能再吃了。”

“反正也不差這一個了吧。”熊筱白沒想到到了最後,安維辰還是要妨礙她一下。

“……為了一個男人你這樣子值得嗎?”安維辰終於還是忍不住把自己心中的不爽說出來了,這個念頭一直在他心中糾結着他、折磨着他。

在安維辰看來,熊筱白之所以會在這裡暴飲暴食,完全是因為那隻已為人夫的蒼蠅。他以為她受不了人家伉儷情深,所以就在這裡化悲憤為食量,完全地自暴自棄了。而且,還是在他這個不知道要比那隻蒼蠅強幾千、幾萬倍的男人面前。

“男人?和男人有什麼關係?”熊筱白打開安維辰的手,將特意留到最後才吃的楊枝甘露,端到了自己的面前。

“嗯~?”安維辰一愣,難道是自己猜錯了?再看熊筱白的表情,現在看來……她的樣子確實又不太像感情受了挫。頓了頓,他小心翼翼地問道:“你……難道不是因為你喜歡的那個男人已為人夫,還娶了別的女人……所以你才在這裡……”

“人夫?”熊筱白往嘴裡放了一勺楊枝甘露,新鮮的芒果肉.粒、酸酸的西柚果粒、混合著超有彈性的西米露,讓她陶醉地咂了咂嘴。回味着口中的味道,她抬起頭,不解地看着安維辰,不知道他所說的人夫是指誰。

“就是在你那個所謂的同學會上,與你談笑風生,最後惹得人家老婆打翻醋罈的那個……”安維辰見熊筱白在那裝傻充愣,就把他親眼所見的事實全都說了出來,完全忘記了他當時是在一旁偷窺。

啊——!熊筱白終於明白了,怪不得自己在與陸致遠聊天時,好像聽到了安維辰的手機鈴聲。當時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現在看來,他一直都在宴會廳的門口監視着自己。只是不知道,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就一直跟蹤在自己身後。

原本想質問他,可是,現在有比那更重要的事情要說清楚。

“我喜歡他?我什麼時候喜歡過他?”熊筱白真不知道安維辰從哪裡得到的那些歪曲事實的假情報,居然以為她補充甜食是因為對陸致遠求之不得……這也太扯了吧!

“難道不是你暗戀他,才惹得人夫的老婆不高興的嗎?”安維辰仔細地觀察着熊筱白,覺得笨熊似乎並不像是在嘴硬,難道是他誤會了?

“你這說得什麼和什麼啊?明明就是徐菲菲在亂吃醋,就因為她老公上大學時一直暗戀我,明明他現在已經只把我當成與旁人無異的同學了,她卻還在那裡翻小帳。”熊筱白白了安維辰一眼,低下頭繼續吃自己的楊枝甘露。

“啊……原來啊……”安維辰終於明白了,原來是那隻蒼蠅不自量力地暗戀着他的笨熊,哼!他的嘴角掩飾不住一絲笑意,心中暗喜:我的笨熊從來就沒有喜歡過那隻蒼蠅呢。

沉默了片刻,安維辰又覺得哪裡不對了,他的感覺不會錯,笨熊心情不好可是千真萬確的事實,這又是為什麼呢?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心情不好呢?你可別告訴我你沒有,我可是很清楚感覺到了你的負能量。”安維辰很好奇,也很擔心,既然不是因為感情問題,那她為何從聚會回來就一直情緒低落?

熊筱白並沒有立即回答安維辰的問題,而是歪着頭盯了他好一會,才突然笑着說道:“沒想到你還挺敏銳的嘛……不過,和你說說也無妨。”說話間,熊筱白拿起最後一杯飲品——Perrier鳳梨水,慢慢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啜.吸着。

安維辰知道熊筱白接下來會有很長的一段話要講,所以,也不催促她,只是靜靜地等着。

“其實呢,我原本也並不太在意結婚這些事,可能是因為我從來都不覺得自己一天天的……在成長。”熊筱白咳了一下,讓她說自己變老,那是絕對說不出口的話。她輕輕地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嘆了一口氣,小聲說道:“可是啊,今天去參加這個同學會,當聽到他們的話題都是在圍繞着自己的另一半,以及他們的孩子的時候,我突然發現自己根本融不進他們的世界。雖然上學時也差不多如此……只是今天,我真的覺得自己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局外人。所以,你說我的心情低落,我承認,其實……我甚至覺得可以用糟透了來形容。我終於理解為什麼我老媽總是催促我去相親、交男朋友,快點結婚之類的,那是因為,我真的應該結婚了。雖然我才只有29歲,世界上比我年齡大又不結婚的人也大有人在……但是,在這個北方的小城裡,我卻成了極少數的例外……所以,我才突然想吃甜品,因為我想讓自己的心情好一點……”

“那現在……你的心情可好一點了?”安維辰輕聲問道,這還是他第一次與笨熊交心,經過今晚的談話,他似乎了解到了她軟弱的一面。笨熊,到底是個女人呢。雖然看上去很強勢,卻也需要男人去用心呵護她、疼愛她。

“嗯……還差一點點,等我把最後這一碗楊枝甘露吃掉之後,我的心情就會好了。”說話間,熊筱白咧了咧嘴,繼續一勺一勺地吃着碗中的甜品。

這一次,安維辰沒有再出聲阻止。如果這些甜品可以讓她變得開心,那就是讓他把這家甜品店買下來,天天弄甜品給她吃,他也願意。

吃完了最後的甜品,熊筱白又拿起剛剛沒有喝完的鳳梨水,繼續喝着。

安維辰盯着熊筱白,仔細地端詳着她,沒有狼吞虎咽的笨熊,看上去近乎完美。頓了頓,他笑着說道:“其實……以你的條件,真的不難把自己嫁出去。”

“我知道!”聽到安維辰的安慰,熊筱白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

“你……你還真不謙虛呢!”安維辰真不知道該怎麼說這個笨熊好,明明想安慰她,卻覺得有一種枉作小人的感覺。

熊筱白搖了搖頭,理直氣壯地說道:“因為這是事實,不過,另一個事實就是,我確實沒把自己嫁出去。”說話間,熊筱白喝光了鳳梨水。

看着一掃而光的空碗和杯子,熊筱白滿意地拍了拍肚子,對安維辰說道:“買單,我們回家。”

買單不是問題,安維辰也不差這點小錢。只是,他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似乎笨熊早已經習慣與男人出去的時候,由男人買單。

這個發現讓他不禁又開始胡思亂想,究竟是哪個男人給她養成了這個習慣?似乎還不是短時間培養出來的呢,那個男人到底又和笨熊是什麼關係?

安維辰剛剛變好的心情,因為熊筱白的無意之舉,又開始糾結了。

其實,熊筱白之所以對此習以為常,是因為從小時候開始,每一次與熊睿義出去,都是由這個哥哥負責結帳。所以,她與安維辰在一起的時候,不知不覺中,就習慣讓他去買單了。超市的時候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

出了甜品店,熊筱白的腦中有那麼一秒鐘的時間,後悔剛剛為什麼不聽安維辰的話。

真的好冷啊!提起裙子,熊筱白撒腿就往家跑。一邊跑還一邊在心裡詛咒:見鬼的高跟鞋,害我跑起來這麼費勁。

安維辰搖了搖頭,他跟在熊筱白的身後,一邊跑一邊解開自己的西服扣子,想要給她披上。雖然多一件薄薄的西服上衣並不能抵擋多少的寒意,不過,好在甜品店離家並不遠,基本上可以說離小區的大門近在咫尺。以笨熊現在的這個速度,要不了三分鐘就可以到家了。

熊筱白穿得少,安維辰也不見得穿得就多。晚風打在身上,一瞬間就穿透了他的衣服。哆嗦着雙手,好不容易解開了衣扣,卻已經是進了小區,所住的樓房已經不過一百米的距離了。

安維辰脫下西服,正想從後面給熊筱白披在身上,冷不防跑在前面的她突然停下了腳步,令他與她撞了個滿懷。

“流星!”熊筱白指着天空叫了一聲,隨即雙手作祈禱狀,口中還大聲地許下心愿:“我一定要在三十歲……三十周歲之前把自己嫁出去。”

笨熊要嫁人?安維辰聽到熊筱白的許願,一瞬間眉頭擰到了一起。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裡好像有那麼點……不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