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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雅蘭不喜歡杜明尚,從以前就是,可是偏偏就讓這個討厭的男人成了她的上司。

在商言商,一個公司被併購或合并,都屬於極為正常的事情。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丁雅蘭總覺得自己所在的公司被偉天集團收購卻是事有蹊蹺。

一個小公司,怎麼會被偉天集團看在眼裡,又怎麼會在與杜美珊相遇不久之後就遭到收購。丁雅蘭總覺得這件事和自己有關。

這並她自我感覺太良好了,只是,原來的公司之中,就只有她一個人留在了總公司,其他人,不是被派遣到偏遠的分公司,就是直接收到了辭退信。而在所有留下來的人當中,職務全被降了不只一級,唯有她,反而提升了不只一級。

丁雅蘭對於自己的工作能力一向有自信,在原來的公司她受盡排擠,也正是因為她的工作能力太過於出眾的原因。

更何況,她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集團公司老總的女兒了,也沒有可以被別人利用的價值,所以,應該不會有人在她身上浪費精力和財力。

而且,原來公司的老闆也曾經提過,他向偉天集團負責收購的人提起過她的能力。或許,正是因為這樣,她才受到如此的重視吧。

想到這些,讓丁雅蘭突然感覺好了一點,也許,是自己太多心了也說不定。

似乎是從父親的公司破產以後,自己的疑心病就越來越嚴重了。或許正是因為如此,她每一次看到杜明尚的時候,總有一種自己正在步步落入圈套的感覺。

這種不詳的預感……希望不要是真的才好。

丁雅蘭長吁一聲,就好像鬆了一口氣。雖然這可能只是她把事情盡量往好的方面想,可是從目前的情況看,也就只能先這樣了。

把精力集中在手上的工作,剛剛到公司沒幾天,要熟悉的東西還很多。還好,因為她的努力,所有的事情已經漸漸上手了。

就在今天,她的直屬長級,也就是公關部的部長,還稱讚了她,說以她現在的工作表現,完全可以獨立承擔起一個項目了。這讓丁雅蘭十分的開心。

開心,並不是因為部長的稱讚,而是因為她需要這種正面的評價,因為沒有人比她更需要這份工作。

自從父親的公司破產之後,日子變得十分的艱難。這種感覺並不完全是經濟上的,更多的是來自於心理方面。

從高高在上的總裁家眷,一下子淪落為過街老鼠一樣的貧賤百姓,這個巨大的轉變叫人怎麼可能說接受就接受。

丁雅蘭倒還好,把自己關在房間里足足三天,逼迫自己面對現實。三天之後,她幾乎可以正視這個事實了。只是,就算她擺正了心態,她還是沒辦法再與之前認識的那些人有所聯繫。

別人也無所謂,反正一見丁家敗落之後,跑得一個比一個快。但是有一個人,對她卻是一如往昔,鍥而不捨地打聽她的下落。那段日子她搬家搬得那麼勤,躲記者是一方面,更多的,是為了躲那個孩子。

躲來躲去,甚至為了躲開一切而去國外念書,隔了八年再回來時,真的有一種事過境遷的感覺。原本以為自己已經放下了一切,可是,上天卻在這個時候給了她一個考驗,就是讓她遇到了杜美珊。

從杜美珊的言語里,她再一次聽到那個孩子的名字——安維辰。

手機在辦公桌上發出突突的聲音,丁雅蘭習慣在工作時間把手上調成振動。拿起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名字讓她一瞬間皺起了眉頭。

就算到了現在,還有一個人放不下以前的生活,而這個人,就是她的母親——劉婉玉。

“媽……”丁雅蘭接起了電話,不知道她今天又需要多少錢。

“你那裡還有多少錢?”一聽到電話接通,劉婉玉迫不及待地問道。

丁雅蘭就知道自己不會猜錯,她打電話過來的第一句話,永遠都是錢。

“媽,這個月我把所有的錢都已經給你了,我這裡只留下午餐的餐費……”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雖然丁雅蘭對此早已經是習以為常,但她的心裡還是不免有一絲怨氣,真不知道她這個媽什麼時候才能認清現實。

“那是多少?”劉婉玉的再次追問。

“媽,我還要工作還要吃飯,午餐費本來就沒有多少,每吃一天就會減少……”為了滿足母親的無止境的消費慾望,丁雅蘭對自己已經是能省就省了。

“現在不剛剛是月初嗎?快點說,你到底還有多少錢?”劉婉玉的語氣顯得非常的不耐煩,怎麼每次向自己的女兒拿錢都這麼費勁呢。

無聲地嘆了一口氣,丁雅蘭無力地說道:“幾百塊。”

“幾百?”劉婉玉繼續逼問,她前輩子一定是慎刑司的人,不把事情弄個一清二楚,絕對不會善罷干休。

丁雅蘭打開自己的錢包,裡面還有五張百元的鈔票以及幾十元的零錢。如果她實話實說,恐怕這錢包里的錢一分都不剩了。可是,她還有一個月要活呢。

“三百多一點……”丁雅蘭扯了個謊,她原本想再說少點,可是,再少就顯得假了,以劉婉玉的精明,一定會察覺到的。寧願多給她一點,也總比自己被搜颳得一點都不剩要好吧。

“怎麼就那麼少?”劉婉玉皺起了眉頭,她在心裡計算着丁雅蘭這些日子的支出。

“我的錢發薪水的那天就都給了你,我自然留得少。”丁雅蘭的語氣流露出些許抱怨之意。

“哼,養女兒不就是為了賺錢來孝順自己的嗎?”劉婉玉對丁雅蘭的不滿嗤之以鼻,在她看來,丁雅蘭供她花錢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更何況每個月就那麼點錢,根本就不夠她用的。

“難道我還不夠孝順你嗎?”丁雅蘭的反駁顯得很無力,因為她知道在劉婉玉的眼裡,她並不算個孝順女。

在劉婉玉的眼裡,只有拿着大把的鈔票供她肆意揮霍,那才是所謂的孝順。

丁雅蘭雖然是從國外留學歸來,但當初她只是為了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又迫於經常條件,只好選擇了一所沒有名氣的學校,就只為了那一份全額獎學金。

所以,她與國內大學畢業的學生相比,根本沒有優勢。更何況現在大學生滿地都是,她最終也只能找到一個月收入不過二、三千塊的工作。

就算她努力地工作,拚命地往上爬,甚至有些時候完全不顧及他人的感受或死活,熬到今時今日,她每個月的薪水也不足五千塊。

除了家裡房租、水電費等等的日常開銷,以及自己的午餐費,所有的錢,一分不剩都會被她的母親拿走。為了節約開支,她甚至天天步行上班,就為了省下每天那兩塊錢的車費。

就是這樣,劉婉玉也從未滿足過。

“如果你真孝順我,那就聽我話啊。你看誰做公關做得像你這麼辛苦,還就賺那麼一點錢?有嗎?幾乎沒有吧?你難道是白張了那張臉嗎?”劉婉玉盛氣凌人地數落着丁雅蘭,一提這些就生氣,真是枉費她把女兒生得那麼標緻,卻釣不着個金龜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