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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沐易趕會村子,天已經放亮,村裡的人大多起了床,成群結夥去地里幹活了。沐易三拐兩拐躲過熟人,這才折進二伯家的院子。

“雯子他男人,你一大早去哪了,飯都不吃。”曉雯的二嬸一眼就瞧見了他,扯着嗓門嚷道,沐易有些尷尬,他這肩扛手提的,真是不好解釋。往院里一瞧,方桌上果真只剩下殘羹冷炙了。

正在廚房裡魂不守舍的曉雯聽到二嬸的聲音,驚喜地跑了出來,撲到沐易懷裡又親又摟的,看的二嬸都鬧了個大紅臉。

“院里還有人呢,大姑娘小夥子的,也不嫌害臊。”二嬸別過臉去,卻拿眼狠狠地剜自己的男人,雖然知道這樣不好,可不知為啥總有點嫉妒的感覺。

無辜的二伯躺槍,莫名其妙地看了眼自家的婆娘,抽着旱煙袋轉到了倆人跟前:“我說大後生,你這包袱里裝的啥啊,鼓囊囊的一大包。”

沐易手裡的包袱太大了,想藏都沒法藏,他本來打算偷偷溜進來放回卧室的,沒想到被逮個正着,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解釋。

曉雯見他沒有言語,立即接口道:“這個啊...這個...我昨晚跟他說想要些河裡的鵝卵石,沒想到他一大早就幫我去撿了。”

“不就是幾塊破石頭嘛,上完地順便撿些就不行了,還一大早不吃飯去撿石頭。”二伯吧嗒兩下吸了口旱煙,更覺得莫名其妙。

“你這榆木疙瘩懂啥,咱倆好的時候,我讓你幫我去集市買條綁頭髮的紅繩,結果你倒好,去集市看人家耍猴了,害得我披頭散髮了一天。也就是我瞎了眼,還嫁給你。人家雯子的男人可不像你,懂得疼女人。”本來心裡就有些不舒服的二嬸打開了話匣子,嘰里呱啦地開始數落自己的男人。

二伯一聽女人嘮叨,頭都大了,也沒心情看沐易包袱的東西,撂下旱煙袋就下地了,連招呼都顧不上打。

二嬸自討沒趣地收拾桌子去了,曉雯則趁機把沐易拉回了自己屋子。

“怎麼樣,沒事吧,林子跑了沒?”

沐易笑了笑:“放心吧,什麼事都沒有。這不,還有一堆戰利品呢。”

他邊說邊解開包袱,露出裡面閃亮亮的一堆水晶模樣的石頭。

“還真是石頭啊。”曉雯有些愕然,“難道這是水晶原礦?不過大小形狀都一模一樣啊,摸上去還有些暖和。”

“誰知道呢。”沐易從懷裡摸出那幾卷帛書,“你猜的沒錯,中條山裡就是姜子牙的墓,不過是個衣冠冢,這上面說姜子牙成仙了。”

曉雯接過帛書,從頭看了起來,大篆本就晦澀難懂,何況她又很久沒接觸了,過了半晌才讀完第一卷。

“古書還曾記載黃帝乘龍升天呢,古人見識少,對自然現象有很多誤解,當不得真。”曉雯輕搖了下頭,對帛書的記載並不大信。

沐易知道曉雯信奉唯物主義,不相信鬼神之類的東西,也不以為意,只是沉思道:“這事真不真倒不是什麼要緊事,不過有件事情我覺得很蹊蹺。”

“什麼事?”曉雯收回看向帛書的目光,盯着他道。

“昨晚在墓里發現這部絹書的時候,林子竟然也能看懂,你不覺得奇怪嗎?”沐易細想了下昨日情景,接着道,“而且他比你看的快多了。”

曉雯心裡打了個突:“不可能啊,這種大篆文,除非是專門研究古文字或者考古專業的人,否則是看不懂的,我還是佔了我媽的光呢。林子才多大,怎麼會擅長古文字。何況這種大篆還留有金文的痕迹,很是難辨。”

沐易深吸了口氣,緩緩嘆道:“誰說不是呢,而且他昨晚在地下開棺槨時可沒有以前畏畏縮縮的樣子,比我還乾脆利落。”

曉雯想了想,皺着眉頭說:“可我感覺他不像壞人,會不會跟你一樣,也背着某種奇怪的使命來的?”

提到他自己,沐易也有些恍然:“你說的有道理,我同樣也能讀懂這些大篆。昨晚林子表現雖然奇怪,但並沒有害我之心,還堅持要把墓里的東西分我一半呢。”

曉雯聞此也放下心來,順便找了個包袱把地上的晶石打了包:“不管怎麼說,這都是地底文物,等以後學校恢復了正常,能拿回去研究。哎,這是什麼?”

一根兩尺長的手杖從晶石中滾落了出來,曉雯好奇地抓在手裡揮舞了兩下,一道火光突然閃現,嚇了倆人一跳。

“這...這是怎麼回事。”曉雯立馬扔掉了手杖,結結巴巴道。

沐易警惕地把她護在身後,盯着掉在角落裡的手杖看了半晌,不見有什麼動靜,這才蹲下身拿了起來。

“姜子牙的東西肯定不是凡品,小心收好,可不能隨便碰了。”沐易小心翼翼地翻看了兩遍,昨夜他拿起這根手杖時,只是簡單地塞進了包裹,沒想到會有這麼大的威力。

曉雯用力地點了點頭,隨後翻出自己裝衣服的皮箱,把裡面的衣服首飾全都取出來,將晶石和手杖輕輕地放了進去。最後放心不下,又找了把鎖鎖上了。

看她那緊張的樣子,沐易有些忍俊不禁:“不用這麼小心,只要不被人發現就好了。來,咱們看看下面那兩張帛書上寫的是什麼,會不會是這手杖的用法。”

沐易抓起床上的帛書,跟曉雯一起翻看,不久後他臉色就古怪了起來:“金丹道?我好想以前聽過,好像真是修仙的法門。”

“古人整天想成仙,可結果呢?不是被鉛汞毒死,就是辟穀餓死,當不得真。”曉雯撇了撇嘴,對這帛書的記載不屑一顧,轉頭拿起了另一卷書。

“這本書倒是有用處。”曉雯眼中一亮,“奇門八卦,這應該是姜子牙行軍打仗用的,很有歷史價值。”

沐易瞅了眼曉雯手中的帛書,見上面不但蠅頭小字密密麻麻,還畫了好多複雜的圖案,確實是下了功夫的。

“我看這本金丹道也不錯。”沐易想了下,又從裡衣中取出之前在沐王墓中得到的“屍解大法”。現在“破四舊”鬧的厲害,這東西他只能貼身收藏。

“你看這‘金丹道’和‘屍解大法’,都是修仙的法門,而且裡面敘述的頭頭是道,應該有幾分道理吧。”

曉雯撇了撇嘴,不屑一顧道:“這修仙之法要是真的,怎麼沒流傳下來?我看不是修鍊的人自己都練不好,就是被後人唾棄的。”

沐易又將帛書從頭到尾看了一遍,這金丹道講的是靈氣化丹,丹碎成嬰之法。除了其中記載的煉丹術不太好說外,其餘對人體並沒有害處,何況他總覺得之前對金丹道有些印象。

“要不咱們試試?”沐易訕笑道,“咱不煉丹,光修這個內丹,試試效果咋樣。”

曉雯見他竟然相信這些無稽之談,冷哼道:“試了也沒用的,都是些騙人的把戲。”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沐易冥冥中對這金丹道很是相信,“對了,你不是凡事講究實證嗎?咱們就練一練,要是真沒效果,不就正好證實這些都是騙人的了么。”

曉雯見他一直堅持,無奈道:“那好吧,我看看這上面寫的都是什麼?打坐...屏氣,好像也沒啥特殊的。”

“既然沒啥特殊的,就肯定沒害處,來來,咱們一起打坐。”沐易拉着曉雯就上了炕,惹得她一陣白眼。

沐易按照帛書的要求,全神貫注、正襟危坐、意守丹田,兩手捏着奇怪的指法,用來引氣入體。可過了半晌,一點效果都沒有,他自嘲的笑了笑,看來還東西還真是沒什麼用。

他本想轉頭跟曉雯認了錯,卻看到她雙眼緊閉,氣息均勻,還真有副行氣打坐的樣子,便不好再去打擾她,只得自己跑去廚房下了把臉,扛着鋤頭下地去了。

待得日落西山,跟着二伯回了自家院子,沐易才發現曉雯竟然還待在屋裡,一整天都沒出來。

“雯子咋了,你不是欺負她了吧。”二嬸也覺得情況不太正常,對着沐易橫眉豎目,畢竟侄女是親的,侄女婿就是乾的了,何況都沒過門。

沐易頗感委屈,也顧不上洗手洗臉,就跑到曉雯屋裡查看情況去了。剛一進屋,僅看到曉雯周身有股淡淡的氣息纏繞,嚇了他一跳。

在門口呆站了半晌,沐易沒敢打擾她繼續行氣,小步退了出來,對着二嬸訕笑道:“沒事的二嬸,曉雯就是有些困,睡著了。可能昨晚沒睡好吧。”

二嬸上下打量他兩眼,語重心長道:“看你也是個正經後生,二嬸我跟你說啊,這有些事情沒結婚是不能做的。雯子還小,不懂這些,你可不能打啥歪主意。等你們結了婚,想咋折騰咋折騰,聽明白沒?”

沐易支棱着個腦袋,半天也沒聽明白她在說什麼。二嬸見他這副模樣,反而放鬆了下來:“沒折騰啊,那估計是她真困了,就當剛才二嬸啥都沒說,瞎嚷嚷了。”

沐易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半天才想明白二嬸說的是啥,一時間哭笑不得,要不是前晚出了事,倆人還真就折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