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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思寧悲傷慟哭 蘇局官復原職

小港的生意在青島同學關浩宇和報社同事的幫助下很快風生水起。打字複印,名片印刷,承攬戶外廣告,企業畫冊製作等等,各個業務都蒸蒸日上。

小港躊躇滿志。思寧雖然沒有閑着,心裡總是空落落的。他接到北京廣告學函授教材,怎麼也學不進去。小港看在眼裡,疼在心上。

為了排遣思寧心中的鬱悶,小港送小慧去青島實習上班,特意帶思寧去旅遊。

關浩宇非常熱情,他帶領思寧和小港逛棧橋,游嶗山;吃螃蟹,品名酒;邀同學,拜官員。

關浩宇除了睡覺,一直熱情陪同。關浩宇的過分熱情,讓小港很無奈;寧總陪同了一頓飯後便不露面了;思寧更是高興不起來,他對關浩宇的厭惡與日俱增。小港興緻雖然盎然,但是考慮思寧的感受,還是選擇退房回家。

“你和你這個同學是不是以前有戀愛關係?”坐在副駕駛的位置,思寧直言不諱。

“吃醋了?那個寧總是不是也是這樣?明確告訴老公,他追過我,但是我對他沒感覺。”

“這種關係不能接觸頻繁的。人家妻子肯定有了想法的。要不然,她怎麼會每頓飯邀請都用一個理由婉拒。”

“關浩宇的老婆你又不是沒見過,快四十歲了,女性特徵少,自卑唄。你讀過法國作家左拉的《陪襯人》嗎?我想這個原因多些,但是夫君的諄諄教誨賤內一定謹記。——你也不要怪關浩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哈哈……”

思寧見小港看着自己不以為然的樣子,癟癟嘴哼哼後說:“說心裡話,小港。你把自己比作商品的想法很淺薄。”

小港紅了臉。她自我檢討批評,因此很長的一段路,兩人沉默。

駛進靖水地界,兩人的心情莫名地興奮了。小港讓思寧學開車。思寧不敢。小港說:

“必須學。本經理現在正式任命你為司機兼保鏢。”

“到家之前這個職位我接受。明天還是這麼低的職位,我辭職。”

“你想篡權不成?我靠邊停了?”

倆人交換了位置。

小慧突然電話打到小港的大哥大上說:“嫂子,我伏假幫你幹活是要工錢的。馬上要會計師資格考試了,要花錢的。我買了化妝品和衣服,已經囊空如洗了。匯點給我吧。”“你要訛詐呀?”小港說著咯咯笑了起來,“電話給你哥哥,你跟他要。”小慧撒嬌:“嫂子,別讓哥哥知道。”小港一邊幫思寧繫上安全帶,一邊免提應付妹妹:“你陪嫂子考察三天,嫂子一天給你二百五。回家給你匯一千元,可你要教嫂子幾招功夫。”小慧裝成生氣的樣子說:“你才二百五嘞,少來啦!學功夫你老公留着幹嘛!熬粥喝呀?”

思寧笑罵:“張小慧,你是不是找揍!”

小港邊笑邊握着手剎吩咐:“踩下離合,掛一檔,慢慢鬆開離合器,同時輕輕加油。思寧,你領悟能力強。你能行!”

轎車晃悠了一會兒逐漸平穩前行……駕駛讓思寧怏怏不快的心情得以緩解,他想:所有新事物我都可以掌控的。只是被以這種方式趕出三山灣,象吃了蒼蠅般難受。

“明天一上班我就學打字,我要成為小港工作室最優秀的員工。”思寧突然這樣表態。

晚上吃飯時,思寧告訴父親:“小港想把您接到城裡。晚上幫助看店。小港家裡原來有個八十平米的住房要裝修作為我們結婚的新房,咱們以後就住那兒。”

父親臉上出現不快的表情。

“爹,你一個人我怎麼放心。妹妹又在青島實習,將來在哪兒上班還不一定。”

父親放下筷子,走出屋外。他看看院落,又轉身深情地看着房子,兩行熱淚流了出來。

“爹爹,你不願意就不去!”思寧跟出屋外尋覓着握住父親的手。

父親抽出手比劃:“你們什麼時候結婚?”

思寧告訴他房子裝修好就籌備婚禮。

父親回屋找出一個紅布包裹,顫顫巍巍交給已經站在思寧旁邊的小港。

“爹爹,您這是幹嘛?”小港不接,驚異地看着爹爹。爹爹告訴小港說,樓房要折價我們家買。你和思寧已經領證了,以後家裡的錢就由你經管。小港知道爹爹的意思後急忙拒絕:“爹爹,這樣不行。工作室的賬目我來管,家裡還是由您操持。”

爹爹托着包裹,取出一個鐲子讓思寧給小港。

思寧解說著爹爹的話:“媽媽生前交代過等思寧有了媳婦這個鐲子給她。咱們家有錢的。買幾幢樓房不成問題。”

思寧解說到這裡吃了一驚,急忙追問,爹爹你說什麼?咱家哪來的錢?

思寧見到媽媽戴過的鐲子,睹物思人,瞬間,淚流滿面…… 他聽到了爹爹的話也期待着爹爹解釋。

爹爹卻說,你們遲早會知道的。

深夜了,思寧在無花果樹下練功。父親跟以往一樣蹲在一旁咂吧着煙袋觀看。小港收拾屋子忙完後也蹲着觀看。

小港看了一會回屋,用紙寫下的想說話回來交給爹爹:鐲子我收下,存摺交還爹爹。報社的流動資金已經下來,這錢用不上。明天爹爹可以把田地送給別人耕種,聯繫人把咱家這房子賣掉。靖水的樓房裝修好就搬。以後咱們一家就住城裡。

爹爹看後將存摺和紙條揣起,屋子走出屋外又回來。他喝止思寧,手勢很誇張:

“房子不能賣,至少現在不能!”

思寧吃驚地看着氣憤地扭身走出院門。

小港好尷尬。她想跟爹爹賠禮,爹爹卻留給她一個背影。

夫妻倆站在清幽幽的月光下,議論着爹爹今天的反常舉動。思寧說:“爹爹可能不捨得搬家。”小港很是不解:“我只是告訴爹爹,讓他把田地轉讓,把房子賣了搬到市裡和咱們住……”

思寧摘下掛在樹枝上的衣服沉思。

小港抽泣地:“是我錯了?爹爹不想搬家,或許不該逼他老人家。”

思寧想了想,進了爹爹房間,果然發現清明上墳剩下的紙錢少了一刀。

他說:“小港,再拿兩刀紙咱們走。爹爹應該去了媽媽的墓地。”

遵照母親去世前的遺囑,思寧父親把媽媽埋在思寧姥爺姥姥的墳旁。思寧和小慧每次上墳回來都會問爹爹,為什麼不給媽媽豎碑。爹爹總是回答:“等我不在了,合葬時再說吧。”

思寧他們趕過去時,看到星光下一個模糊的身影依然跪在那裡,木然不動,象一座墓碑。

墳地外的黑凄凄的叢林在陣風中撲簌簌如涌潮呼嘯。小港害怕,一直拉着思寧的手。

思寧埋怨爹爹不該深更半夜讓人擔心。紙錢在忽閃忽閃的亮,爹爹起身對思寧比劃。他的手勢是:

“小寧,二十三年前的今夜我和你媽媽結婚。給你爸爸媽媽磕個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