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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兩個醉酒的傢伙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正坐在桌前想着該如何創收還錢的凌楓轉過頭來,笑着對床鋪上的二人說道:“剛才你們睡着的時候我們幾個投票一致同意讓老李當寢室長,你們沒有意見吧?要是你們誰也有這個興趣毛遂自薦,我們也沒有意見的……”

“我沒意見!”

陳其偉看了看旁邊的方鵬,又看了看二人床鋪之間的鐵制梯子,微皺眉頭,隨即竟直接翻身朝床鋪下的椅子跳去。許是不長運動,腳踩在椅子上的時候身子踉蹌一下,就要朝一旁倒去。

“當心!”還在床鋪上的方鵬大叫一聲。

早就注意到這裡的凌楓一個箭步上前,穩穩扶住了陳其偉。

“沒事吧?”

“謝謝!”陳其偉看了看被凌楓抓着的手臂一眼,又皺了皺眉頭。

凌楓大致明白了陳其偉的意思,心中有些好笑,遂鬆開了手。

方鵬爬了下來,對凌楓說道:“我……我也不想當寢室長……”

“果然!”凌楓笑道:“那就讓老李來吧,反正他也不會介意的!”

“你又幹什麼對不起我的事了?”門外,李時言走了進來,沒好氣地白了凌楓一眼。

“正說您樂於助人、古道熱腸呢!”凌楓笑笑。

“哼!”李時言沒去理他,望了望寢室,問道:“他們兩個呢?”

“老朱下樓打電話去了,老王去商店買東西了,估摸着也該回來了……”

凌楓剛說話,朱逸辰便走了進來,衝著凌楓抱怨道:“不要老是老朱、老朱的叫行不?你可比我大!”

“有嗎?”凌楓愣了一下。

“你說你是西曆1983年7月15號生對吧?”朱逸辰面無表情說道:“那就是大明永興四十六年六月十二,我是八月二十九的!”

“是嗎?”凌楓尷尬一笑。

“你該不會連年份、曆法這些都記不住吧?”朱逸辰微驚:“你中考歷史得多少分啊?不對,國文裡面也有涉及啊!都是最基礎的題目……”

朱逸辰望向凌楓的目光便帶了些許狐疑:“可你剛還說你是什麼巨蟹座的,西人的曆法你怎麼反倒這麼清楚呢?”

“哈哈,隨便看的……”凌楓大感鬱悶,沒想到隨便一個生日又惹來這麼多懷疑。

“對了,你們倆呢?”眼下,凌楓便剛忙將話題引開,對另外兩人說道:“剛才我們幾個都報了下生日,老李是永興四十六年二月初五,我是……額,六月十二!逸辰八月二十九,翰文九月初一,你們呢?”

“十二月初八!”陳其偉依舊言簡意賅。

“我……”方鵬依舊靦腆,停了片刻,方才小聲說道:“我是永興四十五年的……十二月十三……”

“哇!”凌楓誇張道:“那你才是老大了!”

“我……我……”

為了不再引人懷疑,凌楓趕忙故意表現的像個正常的少年一般,走上去拍了拍方鵬的肩膀,笑道:“老大好!”

朱逸辰也只是一說,自然也不會有太多的懷疑。

“355有人沒?出來幫個忙,搭把手!”門外走廊,王翰文的喊聲傳來。

五位少年走出去門去,只見走廊里王翰文正提着兩大袋東西艱難前行。

“怎麼買這麼多東西?”李時言上前,接過一個幾乎拖在地上的塑料袋。

“我的天,這麼重?”李時言單手用力,竟沒怎麼提起來,連忙用上了雙手,瞅着袋子里聆郎滿目的商品,忙問道:“你這都買了些什麼啊?”

“洗衣粉、肥皂、沐浴露之類的,都是常用物品!”王翰文隨口答道。

凌楓也連忙走了過來,一手提起李時言手裡那個,另一手又順帶把王翰文的那個也提溜了過來。

王翰文微愣,繼而笑道:“倒是忘了還有你這高手在!”

“就算是都要用的,你也沒必要買這麼多啊?放得下嗎?”李時言動了動手臂,光只提剛才一小會兒,李時言都有受不住的感覺。

“反正都是些日常用品,我看大家也沒帶,就都給買了!”王翰文隨意道:“對了,樓下大爺那裡還有幾個箱子,朱兄,勞煩下去拿下?”

“好!”朱逸辰點點頭,便朝樓梯走去。

“我也去……”方鵬連忙跟上。

陳其偉皺了皺眉,終究還是跟了上去。

王翰文回頭看看,隨意道:“那個陳其偉好像不太合群……”

“呵呵,估計是悶着性子讀書的那種!”李時言笑着說:“和他父親當年一樣!”

“你認識他父親?”王翰文轉頭看李時言。

“聽我爸說過……”李時言回道:“他父親陳鴻烈是嶺南醫科大最年輕的特級教授,三十歲出頭就被評為‘帝國十大傑出醫學家’,享受帝國科學院最高津貼,是個很厲害的人!”

“那你父親呢?”王翰文笑了笑:“怕也不是尋常大夫吧?”

李時言愣了一下:“我有說過我爸是大夫嗎?”

王翰文笑笑:“你身上有股淡淡的中藥味,不知道的可能會誤認為某種不知名香水……”

“是嗎?”凌楓進寢室放下東西後便又出來,剛出門就聽到了王翰文的話,於是笑道:“原來是葯香,搞得我還以為是老李太騷包,大男人沒事噴香水呢!”

“昨晚上,我可是一直熬到半夜才睡的,又不好換一頭……”

“你丫睡不着是因為女生樓里那些妹子!”李時言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別沒事老往我身上找原因!”

王翰文笑了笑,也就沒有再去詢問李時言的出身,只是在心中暗暗將其又提升了好幾個檔次。

“還有東西要搬嗎?”凌楓往走廊里看了一眼,便轉過身問已經進門的王翰文。

“不用了,剩下幾個箱子都不重,朱兄和方鵬、陳其偉兩個已經下樓去了。”

“哦。”

李時言一邊幫着分發王翰文買來的東西,一邊指着陳其偉的桌椅、床鋪說道:“這也太嚴謹了吧?”

凌楓看了看陳其偉那幾乎纖塵不染,所有東西擺放的整整齊齊的位置,無奈笑道:“我覺得其偉他可能有點……額,潔癖吧!”

“看出來了啊?”李時言也笑了笑,說道:“上午握手的時候我就瞧出來了!”

“這下可苦了翰文和方老大兩個了!”

“方老大?”王翰文微愣。

“對!”凌楓說道:“原來方鵬才是我們之間最大的一個,永興四十五年十二月十三。”

“哦……”王翰文微微點頭,笑道:“沒事啊,我也很愛乾淨的!”

“哈哈,那可好了!”凌楓笑了起來,回憶起很多很多年以前那個煙霧繚繞卻也分外溫馨的寢室,有些感慨道:“其實寢室里有個潔癖症患者也挺好的,至少宿舍衛生能夠保證!”

“人家其偉小,你也不能這樣欺負人家啊!”李時言白了凌楓一眼。

“是是是,宿長大人發話,我哪敢不從啊?”凌楓調侃道。

“一邊去!”

快要把東西分完的時候,朱逸辰三人一人提着兩個紙箱子,走進門來。

“裡面都是蚊帳、水壺、行軍包之類的……”王翰文走過,給眾人一人分了一個,說道:“雖然學校都有發,但是質量上還是差了點,聽說西山這裡的蛇蟲鼠蟻不少,還是多備一份比較好!”

“難道我們軍訓不是在……”凌楓剛想問,繼而便停了下來。

“你都沒有了解二中的情況就填了這裡嗎?”王翰文回過頭來,有些不可思議。

“我……”凌楓尷尬回道:“這兩月跟着我爸出海去了,至於填報志願……那也只是知道二中教學質量很好吧……”

王翰文搖了搖頭,解釋道:“除了第一天上午會在學校里搞個誓師大會之外,為其兩月的軍訓全部是在旁邊的西山山裡面進行,聽說到了最後還要搞個實戰演練什麼的,反正不是那種看着玩的,聽說要真.槍實彈干一場!”

“什麼?”凌楓一驚:“實戰?”

“你怕什麼?”李時言有些好笑:“昨晚那場大戰你都全身而退了,這點小兒科算什麼?”

“一邊獃著去!”凌楓瞪了他一眼,斥道:“別哪壺不開提哪壺!”

“真要實戰?”

“當然不可能發真.槍給你亂打!”朱逸辰接話道:“除了實彈射擊用的是真.槍真彈外,最後的演習用的都是專業的仿真.槍,同等重量,型號相同,就是彈頭是樹膠做的,打在身上死不了人,最多就是痛幾天。”

“不會吧?”凌楓搖頭輕嘆:“這未免也太過火了點吧?”

“過火?”朱逸辰笑道:“這算什麼過火?國防大學的軍訓那才叫過火呢!”

“用的全是真.槍實彈,除了不能打頭和要害之外,其他的和真實戰爭沒有任何區別!”

“這也行?”這一切顯然超出了凌楓的認知。

“沒有這些,你以為大明帝國稱霸天下三百多年的資本是哪來的?”朱逸辰淡淡說道。

凌楓微微張嘴,環視一圈,竟發現其餘五人臉上沒有分毫異樣,彷彿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無需質疑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