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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山,烏骨城。

烏骨城是當年高句麗國建造在鳳凰山的一座山城,西南連接白岩城,東南連接鴨綠江水路,可以直達原高句麗國故地。

突兀的山石在秋色中巍然屹立,由低到高,平坦的路面漸漸翹起,層層疊疊的石頭牆鋪面而來,這裡既有內牆,又有外牆。

內城和外城之間有兩個瓮城,可屯兵千餘人,易守難攻。雖不說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險,但要攻破這兩個瓮城卻不容易。

城牆有多處瞭望塔,瞭望塔在這裡的作用不但可以觀望遠處的敵情,還要用於示警。白天有敵情時則點狼煙,夜間也點燃烽火。遼東這裡的山城多是在山勢險要、山谷寬敞、並處在交通要道。分布地域廣、數量多、規模大、建築規制完整、技術統一、特點突出,建築技術高超,這些山城都是高句麗時期建造的。

此時的烏骨城城牆插遍了無數旌旗,鼓角爭鳴,不時有一隊隊甲士走動,大唐五萬禁軍的到來打破了這裡的平靜。

大堂內,李抱真端坐在主位,監軍韓征坐在旁邊一側,下面左右兩側站滿了將軍和官員,這些人低聲竊竊私語議論着,大軍已經到來十多天了,為什麼還不渡過鴨綠江前往大同江以南準備進攻呢?

大同江流經平壤等地,大同江以北和鴨綠江以南地區都還是屬於大唐所有,大將們認為把大軍移動到這片區域有利於作戰。

李抱真看了看左右議論的將軍和官員們說道:“諸位可能都在想我們到來有十天半個月了,為何還不前王城江即大同江以南地區準備戰事。這是因為咱們還沒有準備好,鴨綠江之後,地勢會變得多山地峽谷、少平地,而新羅國的關隘基本都建在崇山峻岭之間,易守難攻,咱們禁軍不善於在這種地形下作戰。當初在長安的時候,本帥就想到過,想要在這一地區作戰,必須要有適合這一地區作戰的兵種,本帥聽聞西秦有專門的山地軍,專門在山地間作戰,因此也從準備出征的五萬將士中挑選了一萬人組建成山地軍,此事已經徵得攝政王府和兵部的同意,經過這幾個月的操練,山地軍的操練頗有成效,但操練還未完成,我們還需要半個多月的時間!”

監軍韓征問道:“李大帥,本官聽說西秦的新兵一般都要操練三年以才能派戰場打仗,你臨時組建的山地軍才操練了不到三個月,能行嗎?”

李抱真嘆道:“操練的時間是短了一些,成軍也的確匆忙了一些,但臨時抱一抱佛教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強得多吧?這支山地軍雖然比不西秦段秀實將軍指揮的山地軍,但總比普通的禁軍在這裡作戰的戰力要強一些!”

“山地軍的主要作用就是在地勢險要之處作戰,在地勢平坦的平原地帶還是要用普通禁軍作戰!諸位將軍官員們再等半個月,在這半個月之內操練軍士、徵集糧草輜重,做好一切準備!”

眾將和官員們紛紛抱拳稱是。

李抱真又說道:“我朝與新羅國發生大戰還是在一百年以前,我們這一代人對當時的情況不清楚,對現在新羅國國內的情況和地形也不太了解,不過王城江以北地區還是在我國控制之下,平壤城也在我朝控制之下,且新羅國內有原高句麗和百濟的舊民,我們可以找他們做嚮導,本帥已經派出斥候探哨潛入新羅國內探查地形和聯絡員高句麗以及百濟舊民,想來不日就會有消息傳來。現在請參軍劉東林給諸位說一下新羅國的情況!”

一個中年文官站出來對所有人拱了拱手說道:“新羅國國王叫金干運,今年二十歲,權柄卻掌握在太后金氏手中,近年來金干運想要親政,但太后把握權柄不放,因此母子二人明面一團和氣,但實際卻反目成仇、爭奪權柄。太后金氏畢竟掌握權柄多年,在新羅國內勢力龐大,而金干運實力弱小,但卻佔據大義名分,因此現在誰也奈何不了誰!”

說到這裡,劉東林走到地圖邊,指着地圖介紹道:“新羅國有兵八萬,大將百員。全國分為九州,分別是漢州、朔州、溟州、熊州、全州、武州、尙州、良州和康州。其中前面三州是奪取的原高句麗之地、中間三州是原百濟國之地,他們原有之地只有後三州!現在新羅國正在緊張的部署兵力,大部分兵力都布防在與我方可能交戰之地,分別在漢州、朔州、熊州、全州和武州,其他少數兵力在後方,新羅國具體的布防情況,我們還沒有搞清楚,這需要斥候探哨們去探查,如果這次新羅國的水師艦船屢次攻擊我漁船之事是由新羅國內某些人故意所為,我相信我們可能會在新羅國獲得幫助!”

監軍韓征問道:“劉大人的意思是說是新羅王或者太后金氏其中的一方想要借用我國之手剷除對方?”

劉東林道:“不排除這種可能性,不過這種情況如果是真的,那麼這對於我們來說是好事,這也說明暗中指使者為了權利已經有些失去了理智了,他引起我們的怒火,難道就不怕引狼入室?”

韓征笑道:“這種事情誰知道呢?自古以來,利欲熏心做出失去理智之人不再少數,身居高位者也是人,他們為了權利什麼事情干不出來?”

這時外面走進來一個校尉,這校尉走到大堂中間對李抱真下拜道:“啟稟大帥,駐守平壤的常將軍派人送來一個人,說此人是新羅王金干運的密使金敬信!”

“哦?”李抱真與韓征、劉東林等人互相看了看,這個時候新羅國居然派來密使,這是什麼套路?

韓征馬問道:“金敬信官居何職?”

校尉回答道:“好像是官居伊飡”。

眾人一陣愕然,“這是什麼狗屁官職?”

劉東林對新羅的情況比較了解,他說道:“相當於一品官。新羅國官制分為十七等,這伊飡就是第一等,也叫雲角干,總之念起來很拗口就是了。新羅的官職除了十七等之外,還有貴族,稱為大等和大等,新羅國王權旁落,由八位大等和大等組成議會決定國家大事,這個議會與羅馬帝國時期的元老院差不多!”

隨着西秦搭起了東西方交流的橋樑,越來越多的唐朝官員和學者對西方的歷史也都開始學習和了解,在場很多人也都知道西方羅馬帝國的歷史情況,這不足為奇。

眾將官員們聽了劉東林的介紹都恍然大悟。

李抱真看了看監軍韓征,問道:“韓大人,你認為怎樣?要不要見一見這個密使?”

韓征摸着鬍鬚捻了捻,說道:“見見吧,聽聽這個叫金敬信要說什麼,說不定他的到來會讓事情變得更有趣也說不定!”

李抱真點點頭,當即道:“那好,就見一見這個金敬信!來人,帶金敬信!”

新羅國成為大唐屬國一百多年,這些年新羅國在文化多有學習大唐,就官服也差不多跟唐朝官服差不多,官制也是借鑒唐朝官制設立的。

金敬信穿着新羅國一品官的官府彎着腰低眉順眼的走到大堂中間向李抱真躬身拱手行禮道:“新羅王陛下使臣金敬信見過大唐李將軍和諸位將軍大人!”

韓征臉色一板,冷聲呵斥道:“金敬信,我想你是昏頭了,我大唐皇帝才能稱陛下,小小的新羅王也敢稱陛下,真是膽大包天!來人,給本官拖出去砍了!”

金敬信嚇得雙腿一軟,跪伏在地,額頭斗大的汗珠滴落下來,連忙求饒道:“大人息怒,息怒啊!新羅國乃偏遠的小國,小人雖添為伊飡,卻不通大唐禮法、不知禮節,還請大人原諒小人的無知,請大人恕罪,小人今後一定好好學習,再也不敢犯這樣的錯誤了!”

眾將看着金敬信的模樣都不由暗暗發笑,李抱真忍住發笑,打着圓場說道:“韓大人,這化外小國之民不通禮數,咱們就不要跟他一般計較了!”

韓征沒有再揪住這事不放,問道:“金敬信,是金干運派你來的?”

金敬信連忙道:“是,是我王派小人前來的!”

“金干運派你來有何事啊?不會又像一百年前的金髮敏一樣,一邊派人前往長安請罪,一邊卻又發兵攻打我唐軍吧?”

金敬信嚇得不輕,急忙道:“大人明鑒,小人不敢,我王派小人來確實是向大唐請罪的,但卻不敢發兵攻打天兵!”

韓征一聲冷笑,“哼,金干運為何派你來請罪啊?”

金敬信連忙道:“這幾年來我國水師時常攻擊天朝漁民的船隻,造成了很多傷亡,但這絕對不是我王指使的,我王雖然是國主,但年紀尚小,國中權柄全部由太后和貴族議會把持,太后與貴族議會的大等們早就想繼續向北擴張,但又擔心天朝實力強大,因此暗中指使水師艦船攻擊天朝漁船,以此來試探天朝的底線和實力。此事雖然是太后與貴族議會暗中指使,但我王認為身為新羅國主卻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們觸怒天朝而無能為力是為有罪,因此特派小人前來向大唐請罪,我王有心剷除太后和貴族一黨,但奈何實力不濟,如今天朝大軍到來,我王願意暗中策應,協助天朝大軍剿滅太后和貴族一黨,只是我王希望剿滅太后和貴族一黨之後,天朝將這些人交給我王處置,我王願意永世效忠天朝,作天朝屬國!”

李抱真和韓征對視一眼,李抱真說道:“原來還是此中緣故,此事本帥要稟報朝廷,你暫且再此住下,待朝廷有了消息之後,本帥自會通知你!”

“多謝將軍,多謝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