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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一打開,張穎立即後退,那個喪屍踉蹌着直撲進來,它直接面對的就是林嵐。

“啊。”緊張之下,林嵐大喊一聲,腦子裡空白一片,桌腿使勁往下一劈,“啪”,正正的打中喪屍的腦門。

喪屍應聲倒地,後腦勺一片狼藉,頭骨破裂、血糊糊一團。嗯,林嵐蒙了,自己有那麼大的力氣嗎?

沒等林嵐多想,她身後的8名女生魚貫衝出房間,有往左邊的、也有往右跑的,轉眼沒了人影,只剩張穎還在喊着她:“林嵐,小心,它要爬起來了。”

雙臂撐地,喪屍搖晃着爬了起來,後腦的傷口還在流着血,它好像沒有知覺,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依舊伸出雙臂,往林嵐抓來。

清醒之後人的膽子反而變小了,林嵐聞聲抬頭,喪近在咫尺的屍深摳的眼窩、蒼白的皮膚和電視里的恐怖片沒有什麼區別。

張穎在旁邊急得直跳腳,卻不敢上前,她手裡的左腿如同無物。

碎步退了幾步,吸了一口氣,偏了偏頭,避開喪屍的正面和手裡桌腿前半部分的分不清是**還是什麼的不明物質,林嵐又“啊”的喊了一聲,一棍劈下。

以前看別人練習跆拳道的時候,林嵐很好奇為什麼每打一拳、踢一腳就要大聲呼喝,覺得很可笑、很滑稽。

現在,她明白了,可以增進人的膽量。至少,她在喊那一聲的時候,手沒有之前那麼顫抖,腳也稍微穩定一些,有了一絲力氣。

“嘭、嘭……嘭、嘭”林嵐狠勁上來了,發力猛敲,喪屍一次次想要努力站起來,一次次的被擊打在地。

每一次的擊打必然伴隨着林嵐的呼喝,漸漸的,張穎發現林嵐的神情已經陷入到一種瘋狂的境地。

喪屍的頭顱整個碎裂開來,它倒在地上早已一動不動。

“林嵐、林嵐,快停手,停手啊,嗚嗚嗚嗚……”張穎的哭聲終於讓林嵐喘着粗氣停了下來,清醒的同時,林嵐看見了地板上不再嘶吼的喪屍和自己腳上、衣服上濺落的**和頭骨的碎片。

“哇嘔……”踉踉蹌蹌衝到牆角,林嵐一下跪倒在地,嘔吐不已。

她抓住自己的衣襟,胃部翻江倒海般難受,林嵐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有這樣癲狂的一天,她一直以為自己是非常冷靜的,多年來的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

“諾,給你水。”張穎遞給她的是她們兩人最後的一瓶飲用水。

強忍住噁心,漱了漱口,林嵐才發現房間里只剩她和張穎:“咦,其他人呢?”

“分,都跑了,在你和喪屍搏鬥的時候就抓緊機會跑了,你聽。”張穎想要關上門卻又被地上喪屍的屍體阻擋着,外面的走廊里,嚎叫和尖叫並存。

讓張穎把自己扶起來,林嵐不敢去看那頭部支離破碎的喪屍,她甚至不願意相信那是自己的成果。

殺一個喪屍,應該不算犯罪吧?林嵐在心裡問自己,她不敢肯定答案。

“走哪邊?”張穎在問,走廊兩頭都有慘叫,這說明無論哪一邊都有喪屍,先跑出去的人估計不怎麼好過。

背上的背包是癟的,裡面沒有什麼食物。吃飯重要,但命也重要,林嵐握緊手裡的桌腿:“樓梯。”

樓梯口很慘,地上倒着兩個女生,堵在樓梯口的喪屍們還抓住一個女生,無數的大嘴張開歡樂的啃食着女生的上半身,她的臉只剩半邊,耳朵血淋淋的被一個喪屍吞咽下去,鼻樑的位置選擇是一個碩大的血洞。

往這邊逃跑的最後一個女生坐在地上,屁.股.下面濕透了,地上是淡黃色的一灘水,隔得很遠,林嵐和張穎就皺起鼻子,真的太丑了。

這個女生神色恍惚,嘴裡不停的在嘟嚷着,卻聽不清楚一個字。

“馬燕燕、馬燕燕。”趁着喪屍們還有一小段距離,林嵐緊跑幾步,一邊喊着一邊和張穎架起地上的女生就往樓上跑去,這也是唯一的一條路。

走電梯口的四個人不知道怎麼樣了,也許比馬燕燕她們運氣好,也許更壞。不過,從先聽到的聲音,很大可能是後者,林嵐猜想着。

天台的門是鎖着的,不過這是在林嵐和張穎的預料之中。沒等豐富,張穎從背包里掏出一把鉗子,鎖不大,輕輕一下就擰斷了。

逃上天台,林嵐鬆開手,馬燕燕癱倒在地,哭得那才叫慘絕人寰。沒有人勸她,林嵐忙着用天台上找到的一根鋼筋去把門抵好。張穎是沒有哪個心思去勸解。

她們自己選擇的分散逃跑,責任理應是自己承擔。再說了,馬燕燕明顯是驚嚇過度,讓她痛痛快快的哭一場對身體有好處,真的憋在心裡要憋出毛病。

果然,等林嵐弄好門過來,馬燕燕的聲音小了很多,在離她一米多遠的地方站住腳,林嵐捂着鼻子:“馬燕燕,你看你自己的包里有沒有水,有水的話洗一洗、換一條褲子吧。”

好得是雙肩包,要是挎包估計馬燕燕早就不知丟到哪裡去了。她停止抽泣,從包里摸出一瓶水,紅着臉躲到一邊去清理自己。

現在安全了,林嵐也顧不得地下的灰塵,直接坐了下來,張穎也靠過來,不過她想不明白:“她們都不顧我們,你為什麼還要救馬燕燕,林嵐?”

沒有理由,林嵐真的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她清楚,再遲一步的話,馬燕燕也會和那三個女生一個下場,喪屍才不會嫌棄她身上的臭味。

“好歹也是同學,難道眼睜睜的看着她被吃掉。”林嵐用肩膀擠了擠張穎,自己的好友是不一樣,始終和自己在一起,無論多麼危險。

的確是這個道理,張穎啞然失笑。就算不是同學,那種情況下也不能裝作沒有看見吧。可是,她遲疑了:“我們吃什麼啊?”

吃什麼,這是一個大難題。林嵐雖然還有一點反胃,但這是一個遲早要面對的、要解決的問題。

“這樣,等晚上,我們還是要想辦法下樓。”林嵐這句話是對張穎和剛清理完過來的馬燕燕一起說的。

天台安全倒是安全,可是人不能不吃飯。所以,林嵐揉揉缺乏護理而開始乾裂的額角:“我們還是要走到街上去。”

馬燕燕臉色劇變,區區一道走廊、一個樓梯口就那樣的恐怖,一想到上街,她渾身發抖,聲音尖利:“不、不,我們應該在這裡等待救援。我們在樓頂畫一個巨大的SOS,一定會有人看見的,你們知道西安街頭會有多少人嗎!”

吼了半響,在林嵐和張穎冷冰冰的注視下,馬燕燕放低了聲音。但是,街上她一定不會去,她死也不會去。

“你省省吧,我們在學校呆了那麼多天,怎麼沒有救援啊?”張穎很看不起馬燕燕,膽小怕事到了極點,她忘記了自己剛才也是在一旁干看着林嵐獨自和喪屍拼搏。

張穎說的是一個理由,不過林嵐想得更多。按照這麼多天的情況來看,喪屍的出現是在那天晚上。

這就有一個好處,很多人是在家裡,街道上相對來說比白天的人流要少很多。

勉強說服了馬燕燕,林嵐閉上眼睛:“大家都休息一會兒吧,抓緊時間睡一覺最好,反正我是要睡了,天黑了記得叫我。”

一路上,除了中途停車撒尿之外,兩台車跑了3、40公里的路程,一直開到快要到達廣漢市才停下來。

“那邊有所學校。”熊黑子指着一條岔路,遠處有一根旗杆聳立在那裡。

王逍爬上車頂,左右張望了一番,滿意的點點頭:“這裡不錯,離廣漢市還有10多公里,左右房屋少,方便我們活動。”

哪怕是核彈,這個距離也應該夠了吧,熊黑子胡亂猜想着,人也累了,王逍剛才還說沒有多少油了,就這裡吧。

熊黑子的判斷是準確的,這是廣漢市的一所鄉村小學,建築很簡陋,但遮風擋雨是夠了。

校園裡遊走着幾個喪屍,聽見大門咣當作響,都在往門口趕過來。

校門外面是一條寬敞的水泥路,兩旁各自連接着幾條小路,學校正面沒有房屋,最近的房子都在右邊50米開外,看起來好像是小商店之類的。

總之,學校外面現在看着是清凈的,沒有發現喪屍。王逍吹了聲口哨,拿起一根撬棍和劉英一起跳下車,劉英手裡捏着兩根橡膠警棍,遞了一根給熊黑子:“這個打人不錯,還不留痕迹。”

留不留痕迹很重要嗎,熊黑子愣了一下,王逍大笑:“大威啊,這是他們警察以前經常做的事情,害怕人家起訴嘛。”

和後面出租車的人叮囑了幾句,熊黑子不讓他們下車,喪屍還在,萬一出現意外,女人小孩跑都跑不快。

“我有主意了。”熊黑子並不想怎麼使用手裡的警棍,裡面的喪屍都是以前的教師,多值得人尊重的一個職業,雖然,熊黑子撇撇嘴角,自己以前的成績只能算中等。

學校門口嘛,必然是有門衛室的,熊黑子打的就是這個主意,把喪屍或者引導、或者逼進門衛室,然後鎖上門,找幾塊大石板來抵緊了,多好,大家都不受到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