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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一切安排好下午兩點多了,離家整整12小時,如果在4點半包子下班之前趕不回去的話,本書寫到這也就算完本了。

當我剛拔足欲走的時候,我的藍屏手機響了,我往出一拿,霞光萬道瑞彩千條,癩子在我旁邊一看就傻了,他根本沒見過這種手機。我一翻蓋,藍哇哇地貼在臉上接聽,只聽張校長問:“聽說你這麼短時間已經招了一批學生?”我惡視癩子,他小聲地說:“我可沒說打架的事。”

張校長在得到肯定回答後說:“你現在方便嗎,我想去看看你的學生們。”我深知這老頭可得罪不得,忙說歡迎。

一掛電話我就發愁了,這300人,要說年紀,大多是20左右歲的年輕人,還說得過去,但那行列一看就是軍隊里特有的,而且一個個都是長頭髮,對於張校長那種比較保守的老知識分子來說絕對不能接受,我又不能跟他說我這學校校舍還沒完工就先招了300打架子鼓的。

癩子打我掛了電話就盯着我的手機看個沒完,發現我在瞪他他才賠笑說:“現在有錢人都時興用藍屏了?”

“廢話,輻射小你懂么?我們吃菜都挑有蟲眼的吃。”我跟他說,“給你找個事干,把十里八鄉的剃頭匠都給我找來。”

癩子為難地說:“強哥,時代不一樣了,現在鄉下也興叫髮型工作室了,而且儘是女的,要來還好說,要是不來我們硬請容易發生誤會,我二叔村裡到是有個老漢會剃鍋蓋頭,問題是他就算到了也剃不過來呀。”

我把他趕在一邊,讓徐得龍把士兵么召集起來,我先去隊伍中間把幾個站得特別直的擺歪,使隊伍整體看上去比較鬆散,然後給他們訓話:“以後,你們就不再是軍人了,是學生!”徐得龍插嘴說:“蕭壯士......”我一擺手,大聲說:“以後大家記住不要叫我壯士,要叫......”我想了想叫校長太高,叫老師又太低,於是說,“要叫蕭主任,一會有個老頭要來看你們,你們管他叫校長,明白了嗎?”

如果順利的話,本來他們應該說:明白啦。然後我把手支在耳朵邊上挑釁地問,你們說什麼,然後是震耳欲聾的山呼:明白啦!

可是這些人一點反應也沒有,徐得龍沖他們說:“就說明白了。”

300:“明白了。”

徐得龍這才轉過身,問我:“蕭壯士,你說的啥意思啊?”

我鬱悶地蹲在地上,撿個草棍玩着,無力地說:“沒事了,一會我應付吧,你們能不能想辦法把頭髮弄短?”

徐得龍一愣,在他們那個年代根本就沒有剃頭這麼一說,他們講究的是“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好在這是一支軍隊,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其他的因素基本不在考慮範疇內,徐得龍發了命令之後,300人分成150組,用他們帶來的匕首倆倆削髮,我看着大把大把的頭髮落地,心疼啊,他們雖然不是老參精,但這宋朝的頭髮價錢應該差不多吧?

等隊伍再集合起來我這麼一看——真不如不削髮以前,手藝太糙了,一個個的亂髮朝天,有的還有幾縷兒隨風飄灑,還有的像被狗咬了似的,太朋克太哈韓了太非主流了。

這麼個工夫上張校長來了,老張是從癩子他二叔那來,村長派了一個農民騎着中國現在唯一一輛還能跑的跨斗摩托送老張來,身後還帶着一個秀氣的眼鏡男。

老張坐在跨斗里,穿着板正的中山裝,表情儼然,很有點民國軍閥的意思。老張一片腿下了車,眼鏡男也跟着他走了過來。

張校長先是看了看工程的進展,很滿意地點了點頭,笑呵呵地來到我跟前,猛地看見300個毫無表情的大後生整齊地碼在他面前,腦袋上的毛不長不短地耷拉着,這時一真微風吹過,300頭上的毛很傳神地飄啊飄。

老張灰着臉問我:“這就是你招的學生?”

我在他耳邊低聲說:“都是從一個偏遠農村招來的,沒文化,但身體好,都是學武的好苗子。”

果然,老張一聽是農家孩子,大感親切,然後指着老眉擦眼的徐得龍問:“這是家長還是這孩子長得老面?”

我說:“聽說白吃飯跟着混進來的,我打算以後領着團比賽帶着他給看個衣服什麼的。”

張校長走到一個小戰士身前,和藹地問:“你叫什麼名字啊?”

那個濃眉大眼土頭土腦的小戰士大聲說:“俺叫魏鐵柱,字鄉德。”

張校長吃驚地說:“想不到一個鄉下孩子還有字。”

魏鐵柱說了一句震驚全場的話:“這是俺們岳雲將軍給起的!”

張校長呵呵笑道:“這孩子,看來對《說岳全傳》很入迷嘛。”我擦着汗跟着一起笑,張校長又問我們鄉德:“你來這上學交錢了么?”

我真怕魏鐵柱又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話來,好在他迷惑地說:“交什麼錢?”

張校長看出他不是幫着我蒙人的,呵呵笑着,對我態度也大好起來,他說:“雖然是免費,可你質量也得抓上去,武術老師好找嗎?”

我信誓旦旦地說:“過幾天就來,從長跑到游泳,從自由搏擊到八十萬教頭都有。孩子們要對招蜂引......呃呼風喚雨或者算卦感興趣,還可以按傳統文化教他們一點。”

張校長說:“我先給你推薦一個老師吧。”說著把一直站在他身後的那個斯文眼鏡男拉到我跟前。

我打量着他,見小伙兒大概跟我同歲,梳了一個很周正的中分,臉是那種秀氣的白,在人前比較羞澀,看着像是三流大學考出來的研究生,但張校長這麼一說我可不敢小瞧他,這後生難道身懷絕技深藏不露,我注意到他的上衣口袋裡插着一根鋼筆,這年頭誰還把鋼筆放在那?那說不好就是他的暗器,飛筆一出,例無虛發?

張校長咽了口唾沫才把後面的話說全:“這是顏老師,以前育才小學的6位老師之一,他可以給你教文化課。”

“這......”

張校長見我猶豫,臉一沉說:“我介紹的人你還信不過嗎,小顏絕對是一個合格的老師,而且月薪只要1000。”說著老張在我耳邊低語,“答應吧,這孩子怪可憐的,本來大學差一年畢業家裡出變故了,這才輟了學,小夥子人是很不錯的,一心撲在孩子們身上。”

話說到這份上我還能說什麼呢,顏老師見我答應了,沖我點點頭表示謝意,然後站到300面前,清清嗓子,還沒說話臉先紅了,不好意思地說:“我叫顏景生,大家平時可以叫我景生。”

我見300沒動靜,做了一個手勢給他們,300人同時會意,大聲喝道:“顏壯士好!”我絕倒,心齊啊,一個叫老師也沒有。

顏景生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拉了半天才把他拉起來。

張校長皺眉說:“小強啊,注意一下你這些學生們平時閱讀的書籍,打打殺殺的書少看,最好多看看唐詩宋詞什麼的。”

我抱歉地對顏景生說:“顏老師沒事吧?你以前是教什麼的?”

顏景生擦着剛才掉在地上的眼鏡說:“我數學語文都能教,以前一到五年級我都帶,不過你放心,我教初中高中照樣行。”

“別,這些人都沒怎麼念過書,你就把他們當一年級的孩子,從啊喔鵝開始教。”

顏老師疑惑地說:“這樣行嗎?”

我大聲問300:“行不行?”

雖然他們根本不知道我在說什麼,但這次的問題很好回答:

“行!”

顏老師又被嚇了一跳,一失手眼鏡又掉地上了。

張校長跟我說:“聽說你給學生們預備了帳篷,這個辦法不錯啊,小顏自從地震把校舍震壞以後就沒地方住了,你就讓他和你的學生們住在一起吧,還不耽誤文化學習。”

亂啊,300個目的不明的鐵血岳家軍,一個柔弱的肄業大學生,往一塊一待,我怎麼感覺特美國大片呢?

但我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讓他們互相感化去吧。我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睡一覺了,我現在最想乾的事就是趕緊回家洗澡,補上一大覺,然後再看看能不能創造機會和包子胡天胡地一番,我的自行車還在加工廠大院里,要走過去起碼得好幾個小時,我看了看張校長他們開來的跨斗摩托,跟那個農民商量能不能借我騎回去,明天就送回來。農民比較為難,我把我的手機遞過去說:“要不你請示一下你們村長?”他看了看我的手機,嗤的笑了一聲,打兜里掏出一款諾基亞n81來,打完電話他跟我說:“俺們村長說咧,你學校開成以後菜要都管俺們買,摩托就送你啦。”

......

我騎着跨斗摩托,奔馳在爻村廣袤的土地和鄉間小道上,誰見都羨慕地說:“村長的親戚嘿——”

等我出了爻村的地界兒,一路上的人都指着我嚷:“瞧那傻b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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