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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豐收?”我一下想起來了,紅日武校的領隊,雖然說跟我們相處時間不長,可交情不算淺,要不是他們主動退出比賽,我們育才未必就能那麼順利拿了冠軍。

可是這個老實巴交的鄉農怎麼會進了局子的?

我問寶金:“他沒說什麼事?”

寶金很門清地說:“局子里打電話,怎麼可能讓你把話說清楚?”

我笑嘻嘻地問:“寶哥常進去坐坐?”

寶金羞赧地說:“上個星期還進去蹲了一會,幸好我們單位保衛科的人跟裡頭的人熟,現在不幹了,再以後就得小心了。”

我說:“你以後乾脆就跟我那當個武術教師吧,畢竟你還有幾十年好活,我那現在可是算國家編製,三險給你交上,每個月也有幾千塊錢拿。”

寶金笑道:“那敢情好,就是不知道我還能活幾天,我跟老魯那見了就得死磕,不管誰把誰弄了,以後都沒好日子過。”

我納悶地問:“你跟魯智深真那麼大的仇?”

寶金一揮手說:“你不懂,有的敵人比朋友還值得尊敬,我們這一戰乃是宿命。”

我撇嘴道:“又是決戰那一套,你們倆不打算在故宮房頂上打吧?”

寶金哈哈一笑,跟我聊起了足球......

我們邊聊邊往鐵路派出所走,老程我是肯定得往出弄。別說我們欠人家那麼大一個人情,就算是沒打過什麼交道,只要參加過武林大會地出了這種事我都得管,事實上好漢們在武林大會期間主人翁精神空前高漲,到逆時光酒吧喝酒的參賽隊一律八折,還對外宣稱:有困難,找小強。

鐵路派出所我真沒來過,三環以內各街道的派出所我還算熟悉......

一路問了幾個人,都愛搭不理的,最後我把車停在一家小賣部門口。粗聲大氣地跟裡面那個中年店主說:“老哥,我們是投案自首的,派出所怎麼走?”

店主魂飛魄散,顫抖着說:“你......往前開......見了丁字路口往左,第一個路口再往右......”

寶金把大禿腦袋探出去叫道:“我們要找不見再回來問你啊。”

店主索性拿出一張本市地圖來到我們跟前,用鉛筆標出我們現在的位置,然後勾畫作戰地圖一樣把派出所的位置指給我們,還好心地告訴我們地圖上是上北下南。最後店主跟我們說:“祝你們一次成功――地圖和鉛筆送你們了。”

我和寶金一離開就樂不可支起來,我們發現彼此是同一類人,擁有很高的智慧。

這一次很順利地就到地方了。這鐵路派出所有一個小院,還種着幾棵槐樹,我把車停在門口,寶金跟我說:“兄弟,我就不跟你進去了,我這樣的進去以後再往出走容易招人問。”

我進了院,見就有一個屋裡有人,就穿過那片樹陰走了進去,一進門我就樂了,只見程豐收帶着他的20幾個同門和徒弟正在屋子左邊蹲着呢。在他們對面不遠蹲着另一幫人。看來是因為兩撥人打群架進來地,屋子當中的桌子後面坐着一個青春痘還沒下去的小民警正在焦頭爛額地應付一群辦理日常手續的居民。

我見小民警也沒工夫理我,就蹲在程豐收旁邊問:“程領隊,這是怎麼了?”

這幫人雖然從小練武,不過這種地方大概還是第一次進,一個個垂頭喪氣的。程豐收苦着臉說:“怪我沒忍住脾氣。跟人動了手了。我們在這也沒熟人,出了這種事只能麻煩你。”接着他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我。原來紅日的這幫鄉農比武完了以後又在本地逗留了兩天,四處看了看,買了點土特產,今天的火車回滄州,結果在候車室碰上幾個掏包的,本來沒掏上錢就算了,誰知道這幾個掏包的倒不幹了,惱羞成怒之下要“教訓教訓”程豐收他們......

說實話程豐收本人地確是沒還手,就擋了幾下,他那鐵胳膊鐵腿誰受得了啊?對方痞子頭勃然大怒之下召集了附近所有的手下,於是雙方發生群毆――即:紅日武校的鄉農們揍群痞子們的行為。

再後來這群人就被幾個鐵路警帶到了當地派出所,程豐收他們要跑當然是不成問題,別說現在屋裡就一個警察,我就

那幾個鐵路警能攔住他們,可鄉農們一來是本分人,己占理,所以老老實實地跟這蹲着。至於那幫痞子,不用說,肯定是在公安局備了份的,跑也白搭。

我往對面一看,群痞一個個呲牙咧嘴直吸冷氣,還有的半跪半坐,看來鄉農們雖然下手有分寸,這幫軟腳鬼卻傷得不輕。

我往對面看的同時,對面的痞子頭也正好抬起頭來打量着我,這人跟我差不多大年紀,一腦袋白毛,熟人:勒索過劉邦的小六子!

我這氣不打一處來,快步走到他跟前,用指頭戳着他腦門罵道:“哪都有你,哪都有你!”小六哭喪着個臉,也不敢還手。

這時那個小民警不幹了,揚着下巴呵斥我:“嗨嗨嗨,你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我忙賠笑說:“對不起啊,那邊的是我朋友――”我指了指程豐收他們,說,“他們那屬於見義勇為,你看......”

小民警打斷我:“別給自己臉上貼金,這性質還沒定呢,你們地事兒一會再掰扯,邊待着去!”說著又埋頭忙自己地事,我湊上去遞着煙說:“警官,那你看是不是能找別的同志處理一下?”

小民警也不接煙也不抬頭,說:“廢話,要有人早處理了,你知道我們4人管多大一片兒嗎?”

我只好把煙叼自己嘴上,小民警眼皮也不抬一下就說:“抽煙外邊!”

我一看這事不好辦了,至少這毛頭小子對我沒好印象,一會處理起來拉偏手就壞了,再說看他那樣子一時半會也忙不完,我有心就這麼領着紅日的人偷出去吧,怕他們不敢也不肯,我只好想着找人幫忙了,要說最好使的肯定是找現管――劉秘書,育才弄出這麼大動靜來這小子都樂瘋了,他也確實為我們申請了一筆款子,可按育才現在的藍圖和規模,那點錢也就剛夠給每間廁所鑲瓷磚的,現在老劉正在忙着自己地仕途,應該是敏感期,這種小破事求到他那去萬一他一推六二五,以後再打交道就難了。

所以我只能找國安局了,唯一地區別就是找李河還是費三口,幾乎只想了一秒我就決定找老費了,李河這人給我感覺有點過於嚴謹,不好處,而且他好象早有預料我有這麼一天似地跟我表明了態度:凡與育才無關的事情不要煩他,再說他每天都是跟國外間諜打交道,現在說不定在地球哪個角落冒充軍火商呢我一個電話打過去讓他來派出所保幾個打群架地,好象也不合適。

老費就隨和多了,而且我們才剛剛合作過,我一個電話打過去,老費現在隱藏的那個單位正好下班,我聽見電話里一個女同志在喊他的名字一起吃飯,老費胡亂答應着,可能是一邊收拾桌子一邊聽我說了情況,沒想到這老間諜為難地說:“這個不好辦呀,你要是私藏槍支什麼的被抓了反而容易處理......”

我說:“少廢話,趕緊想招,要不我就告訴嫂子去。”

老費愕然:“告訴她什麼?”

我嘿嘿冷笑:“我就告訴你老婆你外面還有人,剛才叫得那個親熱勁――”

老費哼哼一笑:“那個就是我老婆。”

我:“......”

不得不說想威脅這類人真的是很難,他隨口一句話就製造了亦真亦幻的迷霧效果,當然,我並不是真的想威脅他,更沒打算真去調查那位女同志是不是他愛人......

老費笑呵呵地說:“行了,我想辦法吧,抽空介紹一些基層的公安給你認識,對你以後辦學也有好處。”

我這剛掛了電話沒3鍾小民警旁邊的電話就響了,他一邊忙着手裡的事一邊對着電話說:“哦,哦,你是誰?好。”

他放下電話,抬頭看看我說:“你們走吧。”

我也很納悶,不知道老費想了什麼辦法,我拉起程豐收往門口走,走到半路,只見那小民警像猛的反應過什麼事一樣站了起來,發怔道:“剛才那個......好象是我們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