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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她沒了第二杯半價,也沒了那個為她奮不顧身的人。

——題記】

墨南宸看着黎相思如此毫不留情的模樣,既然她都下了逐客令,那他也不好繼續待下去。

如今天色已晚,理應應該休息,而他還來饒了黎相思的休息,明明她白天已經夠辛苦了,他晚上還要打擾她的睡眠。

他從椅子上站起,抬步走向屋門,當他的手摸到門檻的時候,他回頭,眼底是歉意,“擾了王妃的休息,本王這就離開。”

黎相思怔住了,曾經的墨南宸不會這麼做,他會戲謔她,說著:這麼晚,你還忍心趕本王走嗎?

小時候的墨南宸有多厚臉皮,那麼長大後的墨南宸也就有多厚的臉皮,他總以調戲她為樂,他說他喜歡看她羞澀、手足無措的模樣。

記得曾經黎父還在世的時候,墨南宸不止一次偷偷從窗戶跳進來,惹得她每次都是催促他走。

但他永遠都是待到深更半夜,有時候甚至賴着不走,以至於被她父親發現,為此她父親加派人手監視她的屋子,卻還能讓墨南宸偷摸進來。

那時的愛戀,小心翼翼又轟轟烈烈。

那時的他知道她喜歡吃糖葫蘆,她喜歡吃的是糖葫蘆上的糖漿,她不喜歡裡面包裹酸酸的東西,她總是吃完糖漿給他,而他不嫌棄。

他口袋裡總是帶着糖,各種各樣的糖,他說:小朋友都喜歡吃糖,你就是本王的小朋友,這些糖是你的,你嘛,是本王的。

十四歲的墨南宸,跟她說:本王原本打算孤獨終老的,可是呢,有個小傻瓜打破了本王的計劃。

她那時候就裝不懂呀,就問他那個小傻瓜是誰。還故作生氣。

而那時的他會刮著她的鼻尖,帶着柔和且誘惑的聲音,說:那個小傻瓜,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曾經的雙向戀,甜蜜又溫馨。

十五歲時,她把手帕交給他,那時就約定了,以後的一輩子。

他說:歡迎你加入本王的人生。

她笑:這是我的榮幸。

以前的愛情,懵懂又膽大。

現在想想,那也是曾經,曾經的那一切,他都忘了,他忘了她是他的第二杯半價,他忘了她是他奮不顧身都想要保護的人。

黎相思咬着下唇,她儘力不讓眼淚落下,她望着墨南宸即將離去的背影,她衝著他的身影喊道:“墨南宸,你難道沒什麼對我說的嗎?”

墨南宸身影一怔,他慢慢回頭,看到的是黎相思淚水盈滿了眼眶,“有什麼好說?該說什麼?”

他蹙着眉頭,他不想看到她的淚水,他會感到煩躁。

“你難道只記得寧婉?你為何什麼都記得唯獨忘了我?阿宸,我沒有對不起你的,我沒幹過壞事,我什麼都沒做過!”她一步步來到墨南宸的跟前,嘶吼着,眼眶通紅。

墨南宸看着黎相思這樣的模樣,他的俊眉皺的更加厲害,因為黎相思的話一字一句都敲擊在了他的心頭上。

他確實什麼都記得,卻把黎相思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他查過,但查到的也是些隻言片語的線索。

這些不起作用,他絲毫想不起關於黎相思的一切,他們之間的經歷,就算下人們時常提起,但他不記得就是不記得。

他的手抬起,連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撫去了黎相思臉上的淚痕,直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他幹了什麼。

“阿宸,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沒有傷害過寧婉,你怎麼就是不信?我跟你這麼多年的交情,我嫁於你也多年,我什麼人品,你也清楚。”她氣得發抖,驀然,她一愣,她想起來了,她冷笑,略帶嘲諷之意,“對,我忘了你失憶了,你什麼都不記得了,現在怎麼可能了解我?”

她的手指點在他的身上,最後拍了拍他的衣領,挑眉輕笑,“你就去跟你的寧側妃過一輩子吧!什麼都沒想起來好了,反正不是什麼好回憶。”

她背過身去,轉身走向房間,卻在轉身的那一刻停下腳步,她從身上摸索出一個東西,遞放到墨南宸的手上。

溫潤的質感,墨南宸不用看都知道是什麼。

“你給本王這……”

他剛開口,就被黎相思打斷了,“這東西是你十五歲時贈與我的,那時的我們相約一生。現在這東西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了,還與你了。”

她走進房間,關上門。巨大的關門聲讓墨南宸忘了走路,他怔怔的看着屋內的燭光熄,聽到上床的聲音,以及涼風吹響樹葉的聲音。

他低頭看着玉佩,說真的,他記得這個玉佩,這是他小時候,他母妃給他的,說這個玉佩是要交給未來王妃的。

溫熱的溫度,讓墨南宸有些恍惚。

他幾個月前試圖找過,卻怎麼也找不到,他沒想到是在黎相思的手裡。

黎相思是他的王妃,可他不記得他把玉佩交給過她。

他在院里子呆愣的站了會,便打開院門,走向自己的苑子。

黎相思耳尖,她聽到了墨南宸走開的聲音,黑色的夜幕之中,凄涼的東院內,傳來輕微的低低抽泣聲。

她雙手環抱住自己,那個貼身保管,小心翼翼護着的玉佩,終究不屬於她。

哭了許久,黎相思抬起頭,眼眶通紅泛腫,她穩好自己的心情,蓋上被子,打算入睡,這樣醒來就忘掉這一切。

卻不想屋內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那道聲音還很陰森,讓黎相思不禁打了寒顫,“曾經不可一世的黎小姐,怎麼落到了如此下場?你滿身的傲氣呢?寧死不屈的尊嚴呢?”

黎相思聽聞此聲,她趕忙起身,她發現她的屋子裡出現了一個人,沒有任何覺察的出現在了她的房間內。

屋外是墨南宸安排的人,那麼多人不可能被一個人打敗,那些都是墨南宸的護衛啊。

不過能悄然無聲的進到她的屋子,不論是打敗了屋外,還是偷偷潛進來的,她都不敢掉以輕心。

“你是誰?目的是什麼?”黎相思問着,同時手也抓上了身邊的劍柄,警惕的看着眼前的人。

眼前的人一身黑衣,蒙上了面,與黑夜融為了一體,他低低一笑,面紗下的舌頭舔了舔乾涸的嘴唇,“聽聞墨王府王妃黎相思,月貌花容,膚若凝脂,一笑傾城,再笑傾國,三笑傾心。所以特此來請王妃與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