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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你沒事就好了,你自己好好的休息吧。”表妹無奈的搖了搖頭,給他蓋上毯子,才拿着自己的東西離開。

表妹打算離開,見她要走,他趕緊喊她道:“別走,你別走!”馮褲子乞求道,不想讓她離開。

“我,我……”馮糖聽到表哥不讓她離開,想到之前的事,她立馬就害怕了,心想要是自己再不走,等他緩過來,只怕自己就走不了了。

“你能不能不走,留下來陪我!”馮褲子再次乞求道。

馮糖無處安放的小手晃了晃,才穩住心神,說道:“你好好的休息,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我先走了。”

馮褲子還沒有回答,馮糖就要落跑。

“表妹……”馮褲子喊着她的名字。

她假裝沒有聽見,只是快步離開。

“哦,對了!”表妹卻又反過來停下腳步,轉身對馮褲子囑咐:“明天不許告訴任何人我來過!聽到沒有?不許告訴任何人我來過你屋裡。”

馮褲子明知故問道,“為什麼呀?你怕什麼?就算是有人知道,又有什麼關係,你來我這裡沒有人會說什麼的。”

馮糖眼神一暗,“讓你不要說就是不要說,說了會有更大的麻煩。”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我先走了。”馮糖逃避似的轉身就走,再也不回頭,生怕有什麼追上來似的。

縱然她喜歡錶哥,表哥也喜歡她又如何?

在親情、道德、輿論的種種壓力之下,愛情是最沒有用的東西。

更何況表哥對自己,究竟是幾分喜歡呢?是哥哥對妹妹的喜歡?還是男人對女人的喜歡?

……

她再次鼓勵他道:“雖然沒有人看好你,可是我卻看好你,你知道你一定會強大起來,而且我相信總有一天你一定會逆風翻盤的”。

“謝謝你,請等我回來,我一定會翻盤的,我會向你證明我自己,我馮褲子絕對不是一個孬種。”

他一直想着有一天自己能逆風,除了他的兩個舅媽外,估計府里就沒有幾個人真心待他的。他所謂的逆風翻盤,他也就只敢想想而已,他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可以翻盤。也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馮褲子顯得很是輕鬆,一切都是如此的平常。

馮褲子隨口道了句:“明月別枝驚鵲,清風半夜鳴蟬。”

平兒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還會吟詩,他突然來了這麼一句,平兒很是吃驚的看着他,不明所已的問道:什麼?

馮褲子也不知道是哪聽來的句子,覺得挺不錯了,於是便記下來了,至於是什麼意思,他也不知道。其實什麼意思並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他想要平兒知道,他是有文化的,不想對方小瞧了自己。在大唐會不會吟詩是一個人是否有學問的表現,在部分的書生,幾乎能能吟誦一兩詩,當然有的是自己的詩,也有的是別人的詩。

好在,在一般的場合里別人不會在意你吟的是不是自己的作品,只要你吟誦的詩歌符合當時的意境,那便算是吟得其所了。以馮褲子的學問,他沒法自己作詩,只能吟誦別的詩,於是像他這樣喜歡附庸風雅的男人。便會特意記下幾首冷門的詩歌,冷不防的吟誦一下,以表現出自己的儒雅的一面。

馮褲子可以說是很是熱衷做這樣的事,說不清楚他是喜歡詩歌,才去做這樣的事;還是認為自己是個人了,還不是一般的人,他現在的身份再怎麼說也是個主子了。於是,從他身份轉變的那天開始,他就變了,不僅是他地位變了,他整個人也變了,更重要的是他的想法也變了。

也許以前的他只是一個長工,可是現在的他,他一定不再是以前的長工了。至於他哪裡不一樣了,可能一般人看不出來,小燕子就看不出哪裡不一樣了。就算是馮褲子當然主子了,在小燕子看來,他還是與以前一樣,他還是以前的那個土包子。不管馮褲子怎麼變,小燕子都很難對他刮目相看的,這就是小燕子對他深深地瞧不起。

平兒就不一樣了,她跟小燕子是完全兩種類型的人,至少她對馮褲子的偏見並沒有小燕子這麼深,也沒有小燕子那麼大的敵意。於是,平兒就能客觀的看待問題,也能比較客觀的看他這個人。你說平兒為何會如此的吃驚,並不只是他故作鎮靜的模樣,現在的馮褲子有了一樣以前他沒有的東西,那就是自信。

也許就是因為馮褲子自信了,所以他的故作鎮定就顯得挺蠢笨的,還有點滑稽可笑。以前的馮褲子是沒有自信,就算是裝模作樣,也不可能有自信的表情,而這就是他最大的不同。因為他不像以前那樣,今天馮褲子更是變得越發不一樣了,這點平兒也說不明白,只知道最近這段時間他變了,反正是不一樣了。

不過的是,他還是跟以前一樣土,這點到是沒變。

而馮褲子想要在外人的面前顯得他是與眾不同的,他想要讓別人知道他不再是以前的那個他了,現在的他是個人物了,這就是馮褲子想要表達的。他選擇用吟詩來改變自己,以前的馮褲子是不可能吟詩的,只有今天的他才會在姑娘面前吟詩,這就是馮褲子表現出來的最大的自信。

又噓寒問暖問道小姐的情況:“表妹可好?”

平兒隨口回道:“身上倒好了些,只是心裡的氣不大好。”

馮褲子聽到表妹不開心,趕緊表現出很是關心的模樣,微微地皺了一下眉頭,然後笑道:“我曉得有什麼氣。”其實,就是被他氣的,他自然是知道的。

你曉得有什麼氣?平兒不只是瞧不起這個滿身窮酸氣的表哥,而是她就打心眼裡瞧不起這個表哥,畢竟這個表哥真是不怎麼樣。不僅上面的幾個主子瞧不上他,家裡的小主子們也沒幾個正眼瞧他的,而下面的人跟他接觸多了,也沒發現馮褲子有什麼優點,他來府里也快十年了,一直沒有什麼長進。漸漸的大家反是忘記了他是馮府遠方親戚這事,只知道他是一個長工,當然也更瞧不上他了。

平兒本想攔他的,可是她嘆了一口氣,心想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看這廝的模樣,真是把自己當成是主子。她是一個精明折女人,也不去做惹人嫌的事,既不去討好他,也不去找他的麻煩,這就是平兒現在對他的態度。

他都走到主子門前了,她也就沒法攔了,對於這個不請自來的人,她常常對別人,包括對自己的主子,她也是這麼說他的,“她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表面上平兒假裝自己有些怕他,實際還不是嫌棄他是做長工的,沒什麼文化。股子里,她就是覺得他鄉里鄉氣的,完全就是一個土包子,並不是平兒怕他,攔不住他。而是她就不想攔他,他就不想去攔這個土包了,有點不想跟鄉下人打交道的意思。

也就是說換成別人,平兒未必就攔不住,哪怕來的人是岳小雲,要是平兒不喜歡,平兒也能將他攔在門外。只是,這個馮褲子,她真是不想攔他,就是不想跟鄉下人一般見識。

馮褲子自然是看不明白這個平兒姐是怎麼想的,不過平兒給他的臉色還是挺好 的,估計他有意無意間也能看得出對方很是瞧不上自己。只是每次平兒見自己的時候,總是笑嘻嘻的,這讓他還是挺舒服的。畢竟,不管是誰,別人對你凶,你自然不會喜歡他,不願意與他相處;相反,要是別人對你和和氣氣的,你自然會願意與這樣的人相處。

今天,平兒跟以前一樣,看見他就笑靨如花的,他就有點看不懂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只要看到馮褲子,平兒都會莫明的笑。也不知道她是在嘲笑自己,還是對自己有善意。看似就這麼一個簡單的表情,卻讓人容易產生很多的聯想,她的表情里有嘲笑,也有虛情假意,更有一種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走在馮糖園子熟悉的小道,天上的暖陽照在身上,陽光是如此的美好,說起來他已經把自己的做工的長衫換掉了,他現在穿的這身衣服,可是襲人替他量身定製的。才發現夏天早已到來,我卻後知後覺。還好沒有錯過整個春色,還來得及好好看看這個春的美。

滿園春色,行走在脈脈春風中,感受着萬物初生。抬頭感受春的陽光,不刺眼,柔和的溫度像極了戀人親吻姑娘的額頭一樣,剛剛好。當然,風景再美好,也抵不上姑娘對自己投來的一抹微笑,這是多麼的美好,馮褲子最開心的事也莫過如此了。

人間春色,繾卷怡然。春姑娘還在等,等那個說謊的少年。馮褲子知道表妹在等豐自己,好似害怕表妹會孤獨,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衝進去了。深秋泛黃的樹葉,經過寒冬的修身養性,終於耐不住喜歡,披上春的那抹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