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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外查子海外旁邊的某個院子里,石莉華在廚房裡忙碌着,劉益之靠着門框,看着石莉華的背影,目光隨着而轉動。漸漸地,眼前的背影慢慢地跟記憶中的某個背影慢慢地重合在一起。炒菜的香氣慢慢瀰漫出來,環繞在劉益之的周圍,熟悉的溫暖又悄悄地包圍着他。

正屋裡放着cd,鄧麗君清亮柔和的聲音在院落李迴響着。“曾經想過,真不願這樣。毫無理由被迷惑,再也不願多說。為什麼我是如此地冷漠,午夜的煙火。燃燒後悄悄被黑夜吞沒,不再閃爍。”

在院落中間,擺着一張桌子,上面已經擺好了幾個飯菜。

“益之,把這個菜擺上,再把碗筷擺好,就差一個菜和一個湯了。”

劉益之擺好碗筷,又拿出酒杯和兩瓶山葡萄酒,放在了一邊。他坐在桌子旁,等了一會,許樂天來了。

“進來坐吧。”

“好呢,這麼多菜,謝謝你了弟妹。”許樂天對着廚房叫了一聲。石莉華在廚房門口招呼了一聲,“許哥來了,快請坐,就差一個湯了。”

“好咧,今天好好嘗嘗弟妹的手藝。”

坐下後,許樂天嘴巴往廚房一撇,低聲問道:“決定了?”

“決定了。看樣子,你很奇怪?”

“不止我奇怪,老孟他們都很奇怪。”

“我知道你們奇怪什麼,我實在割捨不下啊。”

“有什麼割捨不下?”

“你們不懂。”

劉益之心裡嘆息道,自己割捨不下的是那平凡的前生中的點點滴滴。有的人總是很豪邁地說,可以忘卻過去,走向明天。可是沒有昨天,那有今天,沒有今天那有明天。經歷過的,無論是煩惱還是幸福,都在你骨子裡刻着,要是都能忘掉,自己早就跳出三界,就地涅了。

“對了,你跟華石化那邊談得怎麼樣?”許樂天轉移話題道。

“差不多了。華石化為主,加上華石油、華投資,組建一家海外石化公司,參與到庫雷德累大油氣田開採權的競標中。”

“競標,呵呵。你們連股份分配都已經談好了,還裝模作樣地搞競標,你們真會玩。”

“我們也是按照國際標準流程來走的。”

“那上面答應你提的要求了。”

“大部分都答應了。答應在江夏、江寧、錦城、江州、大興、交州、臨安、渤海、平江九座城市給廣廈置業劃撥十塊地皮,還有配套的商業貸款,由華石化、華石油做擔保。後續的轉付代還工作就由華投資去操作。”

“華投資是我們華夏財神部門的親兒子,它出面操作,保證乾淨利落,難怪要讓它也佔一股。”

“還有江寧汽車和雲雀汽車等十幾家企業,也打包塞過來了,肥瘦搭配地正好。”

“聽上去很順利。”

“沒有那麼簡單,華石化把意見報上去,還引發了一番爭論。最後上面發了話,有人在海外衝鋒陷陣,你們在後面撿便宜都不會?這才迅速定案了。”

“這幫人,不敲打不行啊。”

“裡面的道理誰看不清,只是事情太大,都怕擔責任,於是一個個裝模作樣地在那裡扯皮。”

“哈哈。江寧汽車還好說,基礎和設備都不錯。”

“是的,我準備把斯帕路的大中型客車和一部分路虎和捷豹的生產放到那裡。”

“斯帕路有客車嗎?”

“有的,不過原本不是很強,後來使用秋田的平台,幫着秋田生產了十幾年大中型客車整車、發動機和變速器,自己的水平也就提高了。”

“呵呵,你真是走了狗屎運。和國人這次是吃個暗虧。”

“跟我沒關係,壞事都是鷹醬帝乾的。”

“你這個壞人。哈哈。對了,雲雀汽車?我聽說在黔中省,交通很不方便的。”

“我想好了,雲雀汽車那邊的破爛和技術人員,全部搬到四江來,跟南聯四江汽車合并,留下的廠房,我打算重新改建一下,用做雲端數據庫的機房。”

許樂天一下子愣住了,最後實在忍不住誇道:“劉小樓,我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雲雀汽車工廠深藏在黔中山中,但是交通、水電以及各種配套設施都齊全,做工業可能不行,做雲端數據庫房,真是太合適了,那裡的電太便宜。”

“這麼佩服我,那就多喝幾杯。”

“哈哈,剛才只是個幻覺,我好像說了夢話。”

“你個德性。”

等到飯菜上好,三人坐在飯桌前閑聊了幾句,孟建國帶着福潤來了。

福潤終究還是希望再努力一把。

他聽說了劉益之這個華夏互聯網幕後大佬的名字,把比較靠譜的傳說劃拉一下,發現這位的身價超出他的想象。後來又聽說華星/莫比爾通信、華聯勤、凌動工業和廣廈置業的事情,又一算,發現幾乎要衝破天際了。

聽完孟建國轉告的話,福潤非常清楚其中的含義,但終究沒有死心,纏着孟建國,想要親自跟劉益之面談一次。孟建國卻不過他的面子,就答應帶他過來。心裡其實也知道,你丫的要是能說服劉益之,還來華夏發展什麼,回去約翰國競選下院役員好了,說不定還能搞個內閣大臣噹噹。

“這位是亨利.弗蘭克斯,中文名福潤,這位是劉益之,英文名艾瑞克。這位是劉先生的未婚妻,石莉華女士。”

“你們好,劉先生,劉太太。”福潤的中文說得很流利。

“福潤先生,歡迎你來寒舍做客,請坐。”

“今天全是阿華的手藝,請諸位品嘗。”劉益之指着桌子上的菜說道。

“我手藝不高,大家將就着吃。”石莉華在一旁笑着說道。

“弟妹你太客氣了,親自下廚做這麼滿滿一桌菜,辛苦了辛苦了。嗯,好味道,不敢跟外面餐館比,但卻是另有一番家常菜的味道。”

“對,我就喜歡這家常菜的味道,來,福潤先生,建國,不要客氣。”劉益之擰起一瓶山葡萄酒,給幾位滿上,“這是前幾天朋友從長白山給我帶過來的,我喝了一瓶,覺得不錯,今天就用來招待各位了。”

“長白山的山葡萄酒,真的不錯。”

福潤應該是在華夏待了很長一段時間,已經習慣在飯桌上跟人溝通事情了。寒噓幾句,福潤直奔主題。

“劉先生,我個人覺得你上福潤榜,對推升你旗下的公司的名聲有很大幫助,也能進一步促進商業發展。”

“福潤先生,想必你是做過調查的,你看看,這些公司,有建國,有樂天,有老張,有歐陽,有耀群,有老樂,有小白,都是一時人傑。這些公司在他們的領導下,那個不是蒸蒸日上?我這個投資者是要沾他們的光,而不是他們沾我的光。”

“劉先生,我跟許多人談過,提及你,都是無比地讚歎,都說從你這裡獲得不少指點,他們都敬佩你的卓識遠見,你的高瞻遠矚。他們說你不僅是一位偉大的戰略家,更是營銷大師,企業管理大師。我想,你更應該站出來,向更多的人傳授你的知識,你的經驗,你的理念,讓華夏擁有更多的成功企業家。我想,這應該是你的使命和責任,劉先生,你覺得呢?”

“哈哈,我相信他們說過這些話,但是我知道,那是因為他們都拿了我的錢。哈哈,開玩笑了。他們只是都得到過我一點點幫助,感恩的他們,都願意用極盡讚美之語來誇我。其實我的本事我自己很清楚,幫人做個參謀,做個狗頭軍師還可以,教人成功,肯定不行的。而且,失敗可以避免,但成功肯定不能複製。”

福潤還是不願意放棄,繼續勸說著劉益之。

“劉先生,我覺得你應該像世界投投資者的典範,巴夫特先生一樣,通過某種方式,把你的理念傳遞出去。”

“哈哈,福潤先生,我跟巴夫特先生共進過兩次午餐,不用花錢的那種。我當時問他,你怎麼會用拍賣午餐這種方式來籌集慈善款項呢?”

“他當時反問我,那你會用哪種方式來籌集善款?”

“我說我會努力賺錢,捐給慈善機構,也會每年定期親自去做慈善和環保。比如四月份,我跟公司同事們去了一趟阿拉善,在那裡種樹了。當然了,我的同事們種了一個月,我只種了半個月,非常慚愧。不過也事出有因,我還要去四江一所鄉村小學裡,跟另一批同事一起,繼續做兩周的助教,教那些孩子們電腦、科學和外語,讓他們見識大山以外的世界,激發他們學習的興趣。巴夫特沉默了許久,笑着說,可能是他年紀大了,做不來這些事情,只能用拍賣午餐來進行慈善活動。”

“不過這老頭有點小心眼,自從那次談話後,我再約他吃飯,他居然推三阻四的。”

眾人不由大笑起來,福潤的笑容中帶有幾分苦澀。

走出院子,回頭看沉寂在京城夜色中的院落,福潤不由嘆息道:“我的福潤富豪榜沒有劉先生這樣人物的名字,是我最大的遺憾,更是福潤榜最大的遺憾。”

“你的福潤榜記錄不下他,只有歷史才能記錄下他的名字。”孟建國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