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

“葉祁臨，其實我早就想問了，我到底是哪裡做錯了，或者哪裡讓你覺得不好了，你要着這麼對我？”

花薔薇聽到葉祁臨這麼說微微愣了愣，即使她再愚鈍，再不聰明，也聽出了葉祁臨話里的不對勁。

到底是什麼原因讓葉祁臨這麼堅定不移的認為自己欺騙了他呢？

……

“還記得我們簽訂協議之後，我親自送你回家之後，你在花家水榭和謝董事長夫人說了什麼嗎？”葉祁臨沉默半響見花薔薇到了這個時候還不願意說實話，充滿諷刺的開口。

“什麼…”花薔薇一聽葉祁臨這麼說，身子忍不住抖了抖。

那天她和謝靈玉說了什麼，她太清楚了。

就是那天，她為了維護葉祁臨，為了讓謝靈玉放心，昧着良心撒下了彌天大謊。半真半假的告訴謝靈玉，自己看上葉祁臨，為的就是葉夫人的身份。

現在想起來，葉祁臨的轉變和瘋狂，似乎也是那個時候開始的。

難道…自己同謝靈玉的談話，葉祁臨都聽到了？

想到這個可能，花薔薇忍不住一陣脊背發涼。

“你…你都聽見了？”花薔薇詫異的看着葉祁臨，身子不住的發抖。

“怎麼，我聽見你和花董事長夫人的談話讓你這麼害怕？這麼擔心？”葉祁臨一步步走近花薔薇，看着她臉上的慌亂，看着她顫抖的身子，充滿了報復的快意。

“不…不是的葉祁臨。”

“葉祁臨，我求求你，看在我們過去的感情上，你給我一次機會，聽我解釋好不好？”花薔薇看着越來越近的葉祁臨，哀求到。

“哦～我倒要看看到了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說。”葉祁臨居高臨下的看了花薔薇一眼，靜靜地看着花薔薇的垂死掙扎。

“我對天發誓，我真的不是那樣想的。你那天聽到的也不是我的真心話。”

“我愛你，不僅僅是因為你是葉三少，更重要的是你是葉祁臨那個視我為珍寶的葉祁臨。”

“你想想，這些日子你都做了什麼？”

“從李可心的出現，再到我查出不孕不育，在這個敏感的時期，你不僅僅沒有好好的陪着我，安撫寬慰我的父母，反而囚禁我，折磨我，其實我的感受，單方面的宣洩自己的不滿。”

“為了自己的怒火，你丟我下車，讓我和花氏丟盡的臉面。”

“甚至為了逼我就範，逼我簽下那樣的協議。”

“你做我這麼多反常又過分的事情，你讓我如何同我的父母交代，你讓我怎麼能讓我的爸爸媽媽原諒你給你好臉色？”

“所以呢…”葉祁臨聽着花薔薇的話，想着自己這些日子的表現，一陣後悔，一陣動容。還有一絲絲的後怕。

如果，如果這一切真的是自己的誤會，那麼自己對花薔薇這些日子的傷害…

不，如果自己真的誤會了，真的這麼傷害了花薔薇，那麼一切都晚完了。

“我了解自己的父母，我愛你，也愛我的家。”

“所以當這一切發生之後，當一切傷害已經鑄成，當媽媽找我談心的時候，我只能把一切歸咎到自己身上，我只能放大自己的野心，說自己和你在一起是為了你身後的葉家，是為了葉夫人這個身份！”

“我了解自己的父母，她們雖然聰明，但是更多的是心軟和善良。就算他們知道這是我拙劣的謊言，也選擇了信服和尊重，也選擇了相信你我。”

“葉祁臨，你難道不明白嗎？若沒有我的那一一席話，我的父母，就算是拼盡最後一絲財力，也不會讓你這麼傷害我的。你根本不可能這麼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我。”

“不…不會的，在我們能是誤會呢，怎麼能是你為了我撒的謊呢？”葉祁臨聽完花薔薇的解釋，整個人都已經慌亂不堪了。

是啊，花薔薇出身名門，本身的財力便是不低，天之驕女的她從小便是嬌生慣養，擁有一切。

為人更是多才多藝，驕傲異常。

同自己在一起後，除了水到渠成的訂婚結婚和自己主動送的禮物，甚至連半分都沒有問自己要過。

這樣的花薔薇又怎麼會是在意一個葉夫人頭銜和一個男人身後的身家的女人呢。

這樣驕傲的人，又怎麼會因為一個莫須有的身份，忍受一個男人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呢。

“不…不是的，不可能…這怎麼能是誤會呢。”葉祁臨一邊分析着花薔薇欺騙自己感情的可能，一邊分析着自己這些日子的行為，直到自己都被自己的癲狂嚇到。

“葉祁臨，葉祁臨，你看着我好不好。”花薔薇從來沒見過這麼脆弱迷茫的葉祁臨，看着葉祁臨慌亂害怕的模樣，忍不住一陣心痛。拉着葉祁臨的手，急切的說道。

既然葉祁臨相信了自己，首先就是解除誤會，然後在沒有造成大太的影響之前，趕緊回到一眼，幫助花季和謝靈玉好好照顧外公。

“葉祁臨，你聽着，我可以原諒你。”

“真的，你除了傷害我，誤會我，讓我痛苦，讓我難受之外，還保留着我的底線，並沒有傷害過家人。”

“既然現在都已經說開了，你這些日子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因為誤會，一切都是因為我對媽媽的謊言而起，那麼我也有一半責任。”

“相信我，只要你別傷害我的家人，只要你放我走。我就原諒你對我的傷害和誤會。”

“不要傷害你的家人？”葉祁臨聽到花薔薇這句話，身子不由得抖了抖，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對，葉祁臨，我現在才知道我是一個任性自私的人，為了我們的愛情，我任性而驕傲，不配為人子女。”

“所以葉祁臨，我不求你孝順我的父母如你的親生父母一般情深意重，但求你不要持強凌弱，上海我的家人。”

“花薔薇…我…”葉祁臨深深的看了花薔薇一眼，根本無法面對自己的不堪。

我怨了半天，報復了半天，竟然都是一場誤會。

那麼，造成這一切的到底是花薔薇讓人誤會的表現還是自己內心深處的冷漠和不相信人心，葉祁臨不敢細想。

似乎想的越深，就證明了自己的卑劣和可悲。

“薇薇，我…”葉祁臨終究是敗給了自己的喜歡，喊出了已經許久不曾喊出的名字。樣子卻是前所未有的脆弱無助。

只是在這一系列的傷害背後，花薔薇還會原諒自己嗎？

“葉祁臨…”時隔多日，再次從葉祁臨口中聽到這個名字，花薔薇鼻子一酸，想要給這般脆弱無助的葉祁臨一個安撫的擁抱，雙腳卻是鑄鉛一般的不能移動分毫。

葉祁臨，我還愛你，可是，似乎我已經怕自己還愛你了。

“薇薇，就今天，就今天留下來陪陪我好嗎，明天，明天一早起來，我就送你回去，從此再也不勉強你，再也不會傷害你了，你相信我好不好？”葉祁臨緩緩拉着花薔薇的手，眼神慌亂無比，略帶無措的懇求道。

就在剛才，花薔薇看他那疲憊無力的眼神讓他慌亂極了，好似就這麼放花薔薇離開之後，山高水長，他們都已經再難有了交集。

“真的？就今晚？今晚過後，你就當我回去？再也不會傷害我，再也不會勉強我？”聽到葉祁臨的話，花薔薇雙眼亮了亮，眼神中難掩喜悅。

“真的。”葉祁臨看着這麼雀躍的花薔薇緩緩地點了點頭，內心苦澀。

薇薇，我犯了這麼多錯誤，傷害你了這麼多次，你是不是根本不會原諒我？

其實我自己也不想原諒我自己，也不奢求你的原諒，可是我捨不得你啊。葉祁臨的人生，如果沒有薔薇的存在，該有多寂寞。

為什麼你明明離我不遠，觸手可及，可是我卻覺得現在的你離我已經是千山萬水。

葉祁臨從不相信自己有一天會為了一個女人患得患失，這般脆弱惶恐。

但是命運似乎就是同他開了一個玩笑，處心積慮無所不用其極得來的幸福，終究在自己手上被折磨的千瘡百孔。

往事的一幕幕開始從葉祁臨眼中重現，似乎一切的一切都早有安排。

從他找上楊悠然告訴她他能夠幫她得到洛子夜開始，再到對於白娉婷的利用，以及這些年明裡暗裡的操縱花氏色走向，每一件事都昭示了一個結果。

他葉祁臨種了一種名為花薔薇的毒，癲狂之極，窮凶極惡，不擇手段，無葯可解。

“你這次真的會說話算話？”花薔薇猶豫了半天，試探着問。

不是她防備心中，只是近來的葉祁臨信用透支的太過陸海，早就信用為負。

“我發誓，我這次絕對說話算話。”

“雖然我誤會你了，還做了很多錯事，但是…你能不能再相信我一次？”花薔薇為什麼如此，葉祁臨心知肚明，只能舉手發誓保證，帶着一點點誠懇，帶着一點點懇求。

人與人之間信任最可悲，最脆弱的地方大概就是如此。一旦傷害鑄就，想要再次復原或者讓人相信，便需要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

甚至即使付出了十倍百倍的努力，都不能修復彼此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