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夠肯定的是，段雅那時候乾乾淨淨，除了自己之外，雖然有很多人的追求，可是她一直都保持着很得當的距離。

如果孩子不是喬陽秋的……

那，段雅當時沒有把孩子給打下來！而是因此嫁給了喬陽秋嗎？

瞬間，好像想明白了什麼。

甄施平伸手忽然間抓住了喬暖陽的手，激動的渾身都在顫抖着，喬暖陽一下子被人抓住了手，猛地抬頭看到甄施平一臉激動的樣子。

“甄總，你……”

“喬喬！”

甄施平也沒有問出口就被一道陡然出現的聲音打斷了。

扭頭看過去，段凌春穿着寬鬆的針織衫，下半身是寬鬆的九分褲，陪着一雙平底鞋，整個人打扮的很是輕鬆，高雅。

她見到一邊站着的男人的時候臉色猛地一變，快步的走上前來，拉着喬暖陽急忙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你沒事吧？”

“沒事……”

段凌春還是看到了她臉上的巴掌，臉色不好看，“喬大強打的？”

“嗯，是他打的……”

段凌春一聽之後臉色更是難看，一言不發，抿着唇扭頭往裡面衝去。

喬暖陽忙將她給拉回來，手摩挲着着她的手臂，不斷地安撫着，“別去啦，我已經處理好了，讓他在裡面待一段時間就好了。”

段凌春很少生氣，現在根本就氣不過，兇狠的盯着門口的方向，“這個該死的喬大強，下次你見到他記得躲開點，簡直嚇死我了！你肚子里還有孩子呢？要是有意外怎麼辦？也不知道徐芳然到底是哪裡知道我的電話了，剛剛竟然還打電話過來劈頭蓋腦的罵了我一頓！說我們想害死她男人！可笑至極！”

段凌春現在回憶起來也氣的想要去撕了喬家那幾個人。

喬暖陽忙按着段凌春的肩膀，讓她趕緊消消氣，而甄施平站在一邊目光也是落在喬暖陽的腹部處，“喬喬……懷孕了？誰的孩子？”

這時候段凌春也才是留意到了站在一邊許久的男人。

剛剛她只顧得上跟喬暖陽說話了，忘了身邊的人，捏緊了喬暖陽的手護在她身前，冷眼盯着甄施平看。

段凌春尚且能夠保持冷靜，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的？”

“你們認識？”喬暖陽站在一邊問。

段凌春有些急，但很快的冷靜下來，“哦，年輕時候打過幾次交道，也不算是很熟悉。”

“哦……”她也不關心那麼多，只說，“剛剛多謝了甄總幫我，不然，剛剛我一人，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見到她坦然的笑，也沒有什麼懷疑，段凌春才覺得踏實的舒緩一口氣，便說，“既然沒有什麼事情，我們先回去吧。”

她也覺得累了，警察局也不是什麼好玩的地方，跟甄施平道謝之後便要走，臨走的時候說到時候再吃飯。

段凌春一聽立即聳着眉頭跟喬暖陽說讓她去車裡，自己肚子疼要去衛生間。

甄施平見到她離開就很有眼力勁的跟上。

沒有人的角落裡。

段凌春站住腳之後猛地轉過身來盯着甄施平看，抬手指着甄施平，“我不管你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接近暖陽，我早就告訴過你了，我不需要你的照顧，喬喬也不需要！收好你的那些同情心，我們不需要！我只要你離着我們遠點就好了，我和喬喬只想過我們輕鬆的日子！甄施平，你聽明白了嗎？別讓人覺得噁心！”

“等等，

凌春”甄施平顧不得許多攔住她的去路。

段凌春渾身帶着刺兒看他，“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

“我就只想問你一件事情！”

“什麼？”

“剛剛喬大強打了喬喬， 我才知道喬喬當初是被他趕出家門的！”甄施平的視線一點都沒有從段凌春的臉上移開過，就看到她的神情有些慌亂了，“你到底是隱瞞了我什麼？”

“我能夠隱瞞你什麼？喬大強那樣的無賴做什麼事情不行？他本身就是愛錢如命，所以將喬喬趕出家！今天還敢找喬喬麻煩！”她氣不過，氣的都要暈過去一般。“……”

“剛剛喬大強說，喬喬不是喬陽秋的孩子！這是怎麼回事？”甄施平高大的身軀擋在段凌春的面前，他現在滿心的只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今天要是不能給我一個回答，我是不會讓你離開的！”

他目眥欲裂，靜靜的等待着段凌春的答案。

“告訴我！當初你說段雅……有過我的孩子，那孩子是不是就是喬暖陽……是不是！”

她手裡緊緊地捏着手提包，用力的咬着牙。

喬暖陽一直都認為喬陽秋是她的父親，這些年一直都是，雖然段雅當初是因為這個男人的欺騙所以才做錯事，但是別人不會看那些。

要是甄家知道的話，甄施平一定會認回喬暖陽，那時候，整個事情就是一團亂的！

“你想知道什麼？你心裏面是在懷疑什麼啊？啊？”段凌春也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小女孩，對甄施平有嚮往，浮浮沉沉，每個人的心都在為了自己活着，都有無比自私的試試，“如果你腦海里想的是那件事情，我勸你儘快打住吧！根本就不是你所想的那樣！喬暖陽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一毛錢關係也沒有，她從頭到尾只會是喬家的孩子！”

“她出生在喬家，到死也只會是喬家的孩子！”

段凌春腦海里到底是亂了。

假如沒有這個人，段雅或許也不會選擇嫁到喬家，那以後的事情也不會發生了！

為什麼這樣的事情都偏偏發生在他們的身上。

“從一開始，所有的一切苦難都是你帶給她的，是喬陽秋給了她新生！她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裡？你在做什麼？你在陪着你的老婆孩子！是你拋棄了他們，你現在有什麼臉來質問我這些問題？”

“你不配！”

段凌春指着他，走出幾步之後又回頭來，目光盯緊了甄施平。

“甄施平，離着我們遠點！你靠近我們，只會給我們帶來無窮無盡的傷害！你以為我們稀罕你們的靠近嗎？”

當初沒有。

現在也不需要！

段凌春離開之後甄施平整個人才如夢初醒。

對段雅的愧疚，這些年一直都深深地在折磨他。段雅多年來都從來沒有進入到自己的夢中，他以為，段雅一定是恨透了自己。

恨不得跟自己一刀兩斷，恨不得從未認識過自己。

但是，他們之間在這世界上卻還是有牽扯不清的緣分的。

他們有個孩子，有個很漂亮的女兒，他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的女兒竟然離着自己這樣近，這樣近。

甄施平如夢初醒哈哈大笑，他說，為什麼第一次見到喬暖陽的時候自己竟然就會有這樣歡喜的感覺，有愧疚，也有說不清的情緒，那是自己的女兒，是自己的女兒！

甄施平心底是止不住的歡喜，他恨不得立即衝到喬暖陽的面前去，告訴她，所

有的真相，想要聽到她叫自己爸爸。

但是，很快的便冷靜下來，他要怎麼出現？他們之間的牽扯，那喬暖陽會接受嗎？

為什麼自己又不能早點出現？要是那時候早點出現，那自己的女兒不會吃這麼多苦頭了。

甄施平恨不得千刀萬剮了自己，想到她吃過的苦頭，還有現在她的處境都難受的很，他恨不得將這些年缺失給她的父愛，全部都彌補給喬暖陽。

他追出去的時候正好看到喬暖陽的車子甩出一個漂亮的車尾。

只留下汽車尾氣給自己。

甄施平上車的時候臉上有止不住的喜悅。

旁邊的助理這時候則是拿下貼在耳邊的手機，“甄總，剛剛醫院打電話來說，大小姐的病情不好，要去醫院嗎？”

甄錦薇的病情不好，甄施平什麼事情這樣開心。

果然，甄施平在聽到甄錦薇的事情的時候，臉色微微的凝重起來，手指頭在膝蓋上敲了敲。

“去吧。”

司機啟動車子。

甄施平回頭看到了警局大門之後扭頭叮囑律師，“喬大強這裡你記得好好地盯緊了，多找些東西出來，讓他在裡面蹲的越久越好，別讓他有機會再出來。”

向來甄施平是個有條理的人，怎麼對一個陌生人這樣緊逼？

律師跟甄施平認識多年，抿抿唇問出口。

甄施平手指放在膝蓋上 ，嘴角處勾起的弧度有些冷。

“他活該。”

車廂里氣氛有些冷，助理聽着甄施平從後面傳來的聲音也有些遲疑，眼底閃過一些光芒。

隨後又聽到甄施平說道，“回頭你辦一些補品，問問哪些東西吃了對孕婦好，給喬暖陽送過去。”

“是。”

***

喬暖陽在車裡坐了好會兒，夕陽緩緩地撒落在車廂上，喬暖陽摸着自己的肚子靠在那裡。

心有餘悸。

按着自己腦袋裡一直都在不斷地跳動着的哪根筋，越發頭疼，臉上也是清楚的傳來着一陣刺痛。

喬大強的話一直都在自己心尖上來回回蕩着。

小野種。

小野種……

每次，喬大強都是這樣怒目的叫着自己。

小時候她都會在想，為什麼奶奶不喜歡自己？為什麼家裡人不喜歡自己，明明她比喬大寶更加懂事，學習也更加好，為什麼他們都更加喜歡喬大寶。

起初她以為只是因為重男輕女的思想，但是，家裡面後來也有小堂妹，他們並不是這樣的態度。

後來她便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也明白了身邊的人那些惡意。

車門猛地被摔上，段凌春喘着粗氣，表情有些沉重坐上來，喬暖陽給她拿了一瓶水遞給她。

“怎麼了？怎麼這樣生氣？”她回頭看了看後面，“你跟甄先生不是吵架了吧？”

段凌春擰開水瓶仰頭喝了一口水，也冷靜了很多，“沒有。”

“你……跟甄先生看起來很熟悉的樣子？什麼時候認識的？我怎麼不知道啊？”

聽到她輕鬆的說起來了甄施平的名字，段凌春的心底忽然間一沉，語氣有些粗暴，“你問這些做什麼？”

察覺到自己的語氣不好，段凌春鬆了口氣，“對不起，我心情不好……剛剛接到電話之後趕過來，我心裏面也是怕，又是擔心，所以才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