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暖陽在醫院住了幾天之後厲家珍便讓人把他們弄回家。
每天都親自盯着廚房裡面做東西,一副要把他們喂成豬的架勢,湯湯水水的東西補來補去,她和蕊蕊每天都要被迫吃好些東西,她吃的都有些翻白眼。
但是厲家珍卻渾然不覺,依然是讓他們好好地吃。
那邊房子燒毀了,雖然冷菀沒有說什麼,但是喬暖陽還是諮詢了裝修公司,打算把房子重新裝修一次,周圍住戶也需要賠償。
她忙的有些焦頭爛額,最關鍵的是,之前自己也沒有處理過,什麼東西都是迷迷糊糊的。
尤其是一些人見到她找上門去,又見到是個女人,自然地也就生出其他心思,獅子大開口,弄得她倒是有些頭疼。
回到家裡之後那邊的人還不依不饒的打電話過來問她,賠償的事情。
一口氣報的很高的價格。
喬暖陽算計着,自己的錢哪裡夠?
這些人簡直就是趁火打劫啊。
厲家珍看着她抱着手指頭啃,一臉為難,嫌棄的說:“就你那點智商你也想跟那些潑猴們逗,你覺得你自己繞的過那群人?”
她一下子來了希望,厲家珍年紀比自己大,自己不懂,她應該懂啊,“那你說怎麼辦,有什麼好的建議。”
厲家珍笑的得意,春風滿面啊,“你這還需要費什麼腦子嗎?哪裡需要你自己去管啊?你就應該給秦世錦打個電話,讓他去幫你給處理了就是了,蠢。”
有男人也不知道好好地利用起來。
她為難:“算了。”
“算了做什麼?”厲家珍已經拿了電話給秦世錦打過去,掛斷電話之後厲家珍就說:“放心,秦世錦讓人帶着律師去處理了,房屋受損也需要檢查,他手裡面什麼樣的人都有,安排下去就有人做,你何必在裡面頭疼?”
秦世錦手裡什麼人都有,果然的不多時候之前找她的那些人都紛紛的過來賠罪了,說事情都處理好了。
有錢能使鬼推磨,現在都是欠了秦世錦更多人情了,自己欠着那麼多,怎麼好?
她也是閑不下來的人,坐不住,又去廚房裡面折騰去了,拿了菜出來之後整理好打算做晚餐,秦世錦那邊打電話回來說要吃飯,她在廚房裡面聽到厲家珍在裡面吼:“你多久沒有回來了啊?工作忙,難道你還不吃飯了?少給我屁話,晚上給我滾回來,你再不回來,我們家的狗都要不認識你了。”
不知道說了什麼,厲家珍有些生氣的跑進來,擠兌她道,“喬暖陽你說你這個老婆到底是怎麼當的啊?你老公不回家難道都不管嗎?”
管?
她哪裡有立場去管,去問?
厲家珍見到她半天不來氣兒,就知道她心裏面還是在想那事情,自己的兒子又是個冰山,又蠢,這可怎麼辦?她只能夠出去先把蕊蕊給哄着。
聽到外面傳來的歡聲笑語,其實很美好。
但是,她心裡根本過不去,秦世錦這段時間並沒有回來,厲家珍以為他是工作忙,其實不是。即便是他每天讓人送花給自己,那也不過是逗自己開心的玩意,就像是養了一隻狗,無聊的時候逗一逗。
他是在外面得到了滿足,已經有了家。
他是在陪伴着溫婉。
她沒有辦法自欺欺人就這樣讓自己
渾渾噩噩的過下去,吃過飯之後喬暖陽便到了書房裡面重新打印了離婚協議書,坐在秦世錦以前坐的大班椅上,看着整個古香古色的書房,拿了那隻鋼筆,打開,工工整整的在上面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回到房間之後拿了電話,一邊將離婚協議書塞到了自己的包包里,看了看電話之後,走到了床邊,沉了一口氣之後才將電話撥出去。
秦世錦此時還坐在公司內,看到屏幕上跳躍的名字不由得笑了笑,但是笑容轉瞬消失,他拿了電話整個人摔在了椅子內,捏捏眉頭,才開口。
“有事情?”
她一瞬間回神。
等待的時候真的是有些磨人了,像是在等着對方宣判自己的死刑一般,剛剛還一直都在不斷跳動的心臟這時候緩緩地安靜下來,舔舔唇瓣在回想他有些冷漠的語調,開口:“明天有時間嗎?我請你吃飯吧。”
“你請我吃飯?”他的鳳眸緩緩地睜開,眯着。
“地方我來選!”秦世錦出入的地方,她肯定付不起錢,“回頭我會把地址發給你,我知道你忙但是不會佔用你太多時間,中午,就中午的時候你抽出時間來就好,就在你公司樓下,可以嗎?”
喬暖陽的語速由快轉慢,似乎是在徵求秦世錦的意見一般,說出那番話的時候她的心臟被揪着,難過一陣一陣子的席捲過來,到底還是將這些都說出口了。
靠着寬大的辦公桌子,喬暖陽一手撐着桌面才勉勉強強站穩自己的身體,語音里有一股濃濃的憂傷。秦世錦方才嘴角的笑容漸漸凝固變得陰沉,冷測測的:“怎麼突然間心情這麼好,要請我吃飯了?”
她緊張的呼吸一口氣,說道:“就是簡單地吃一頓飯,難道就必須需要理由?”
簡單地吃一頓飯是不需要理由,但是他這飯,怕是鴻門宴吧?
秦世錦的視線從電腦上面一掃而過,耳朵里是喬暖陽的聲音,明明知道他們都在家,明明也很想要回家,卻偏生不能夠回去,只能聽厲家珍跟自己說家裡面的事情,一邊質問自己為什麼還不回家來。
他一手將面前的電腦推開,咖啡杯被他打翻在地上,喬暖陽聽到清脆的叮咚聲,心頭也嚇住。
秦世錦還在辦公室裡面?
電話這端的男人,臉上席捲着怒氣,猶如火山爆發之前一般隱隱約約的潛藏着一絲憤怒,一手插在腰間,他真是拿着她絲毫沒有辦法了,深深地閉上眼睛……
“喬暖陽,明天我沒有時間。”
“那後天呢?”她的聲音軟軟的,像是甜甜的糖緊急的追問像是在關心自己的丈夫什麼時候回家。
但,偏偏不是。
“後天也沒有。”
她為難了,退後一步:“那你什麼時候有時間?你讓沈彎彎告訴我,我……”
“就那麼想請我吃飯?”他的拳頭握的緊緊地,以前她怎麼沒有這樣關心過自己呢?
“……”
他臉色頓時便冷了下來,最近顧霈霖一直都在家裡附近繞着,他都讓人把他擋着,他們兩人想做什麼?當他死了?
“我猜猜,你想吃飯之後跟我說什麼,老生常談,談離婚?”他吐出兩個字的時候,喬暖陽都覺得自己的後背是在發涼發寒,好似能夠想象到他此時生氣的樣子。
“我……”她怕什麼?“這事情不是之前就已經說好
了,秦世錦,我們……”過不下去了。
“你做夢!”秦世錦猛地將電話掐斷,極大力氣的忍着才沒有將手中電話砸下去,抬手撐着自己的額頭,高聳的眉骨下那深邃的眼睛裡是濃濃的壓抑。
就不能再等等她嗎?
***
房間里,喬暖陽聽完了他最後那句話,低頭看着周圍。
冰涼涼的房間。
秦世錦不願意放開自己,也不願意給自己一個承諾,到底又想做什麼?是什麼意思?
她一整夜也沒有睡着,思來想去,翻來覆去的,厲家珍每天把她照顧的極好,就連送蕊蕊的活兒自己都包攬了,喬暖陽倒是樂的自在。
之前的房子燒毀了,不能住了,決定要離開那一直住在秦家也不是辦法。
喬暖陽在網上看了幾處房子,加了附近的中介詢問合適的房子,約好了時間之後便驅車過去。
她看了幾處都不是特別滿意,房子的採光和戶型都不是她喜歡的,安全措施這塊也沒有太好。
有過上次的教訓之後她越發的小心謹慎,就怕再次發生這樣的事情。
出來的時候喬暖陽將車子停在路邊接電話,車窗被敲了敲滑下車窗竟然看到邢衛東立在車邊。
“你怎麼會在這裡的?”她仰着頭問道。
邢衛東一手撐着她的車頂,微微俯身懶洋洋的看她,他是受人之託跟着過來的,喬暖陽在找房子顧霈霖知道了之後從中作梗,目的明確,自己就是幫他辦事的。
“剛好路過,看見你了。”他勾着笑容淡淡的問:“你過來找房子?”
喬暖陽聳聳肩,有些東西不必說破,邢衛東點點頭之後便問她找到了嗎,喬暖陽手扶着自己的額頭微微的搖頭,大抵是因為心情鬱悶所以跟邢衛東一起找地方喝咖啡,邢衛東詢問了她現在在秦家的情況,喬暖陽手撐着下巴懶洋洋地說了,也說道自己大概會很快離開這裡,很多人聽到她或許只是短租,也不太情願去租給她。
邢衛東抿了抿面前的咖啡之後便說道:“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在這附近還有一套房子,也剛剛收回來不久,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你的?”
“覺得我是個窮醫生?”
她忙搖頭,就是覺得有些不太好。
邢衛東扶着額頭也有些頭疼,演戲真不是是個人就可以干出來的事兒啊:“那房子反正也是空着的,你和蕊蕊去住,安保設施也不錯,離着你公司也不是太遠。”
喬暖陽過去看過之後便把房子敲定下來,按照邢衛東的品味自然是不可能裝修的太次,新中式的風格,空間也很大,樓上樓下的複式樓,而且不太像是給人住過的地方,里里外外都是全新的感覺。
邢衛東看到她歡喜的眼神,便說:“你喜歡就好了,要是後面有什麼問題就直接給我打電話,我離着這裡越是太遠,有什麼事情我都可以及時過來。”
***
秦世錦掛斷電話之後便抱着手臂一直都靠着沙發邊緣站着,厲家珍的電話打過來很久之後才慢慢的接起,她接了蕊蕊回來,外面下過雨,兩道彩虹架在天邊,天邊雲霞好似火燒似的,那樣漂亮。蕊蕊在外面追狗,那隻狗在泥水裡滾過之後渾身都是泥巴,蕊蕊白色的裙子上面都是泥巴芯子。
喬暖陽在旁邊插着腰看的發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