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夜色裡面似乎讓人的腦袋特別清醒。

喬暖陽的頭髮被夜風吹動，她站在那裡看着不遠處的花，孤零零的在花園裡面開着一些小花朵。

她緩緩地吞下唾液，夜色里，她的眼珠子里泛出柔和神色。

“嗯。”

隨着這一聲音落下顧霈霖的心是猛地一沉下去，深深地往下墜落着。

一句話就這樣吐出去，“我不準！”

“顧霈霖。”喬暖陽倒是也不急，也不覺得有什麼可怕的，就問：“人都是犯賤的，都會喜歡那個讓自己痛徹心扉的人，我也一樣，秦世錦是讓我痛過卻也讓我真心實意的愛過。”

“你愛他？”他滿是不信。

“是，我愛他。”她承認，“年少的時候我以為想要兩個人時時刻刻的黏在一起就是喜歡，但是現在我才明白了，想要和一個人到白頭那才是愛。而秦世錦是那個讓我愛的人，我愛他。顧霈霖，當一個人願意為你奮不顧身，哪怕是付出生命的時候，你還會不愛他嗎？”

她沒有說出過那句我愛你。

可是，秦世錦這幾次救了自己，不要自己的命過來的救了自己，讓她震驚了。

在秦世錦的心裏面，是有自己的。

所以，在這一刻，喬暖陽是徹徹底底的宣布了自己的失敗。

顧霈霖一瞬間心慌之後是冷靜，心也頓時間變得發涼起來，就像是她冰涼涼的手掌心一樣，自己的手是永遠無法替她焐熱了。

她是個愛憎分明又十分死心眼的人，就像是段凌春一樣，認準了一件事之後就不會輕易地改變自己的主意。

秦世錦是奮不顧身的救了她，而喬暖陽也是心甘情願的為他們的這份感情去尋找一個乾淨的歸屬，不許任何人去進入自己的精神世界，玷污那些感情。

顧霈霖望着她。

喬暖陽微微的抬着自己的下巴，說完那些之後便說，“你問夠了沒有？說夠了就進去吧，外面很冷。”

平靜的不像話，顧霈霖深呼吸一口氣之後他不甘心的將她的衣服扯着，像是在最後的掙扎。

“你還想說什麼？”

“喬暖陽，就是因為秦世錦救了你所以你才這樣，對吧？如果我也願意為你這樣做，那你是不是也相信，我對你是真心的？”

喬暖陽的表情微微的愣了愣，眨動眼睛看了他一眼，顧霈霖的表情很認真。

“秦世錦能夠做的，我也能夠做。”

她明白了他的意思，無奈的看他，扯了扯嘴皮子，笑問：“顧霈霖，你到底是多無聊，你難道覺得你也去做了那樣的事情我就會感動了？”

“……”

“你的生命是自己的，不是應該為我而活，而是應該為你自己而活才對，魏蓉和顧叔叔給你生命培養你長大，為了我，你這樣踐踏自己的生命對得起他們嗎？”她終於正色問他，“還是你覺得這就是小孩子過家家的遊戲？喜歡一個人能說說就好，你為了我做這些就要強迫着我來喜歡你？”

“……”

在她的眼底這就是一些小孩子的行為，幼稚，愚蠢，無理取鬧。

顧霈霖現在也怎麼這樣開始無理取鬧了？

搖搖頭喬暖陽丟下他之後進去。

冷風穿過了顧霈霖的衣服，他出來的時候就穿着很單薄的襯衫，沒有多加一件衣服，喬暖陽剛剛連這個也沒有發現。

到底是因為心

里真的沒有他，所以才會這樣漠然，對嗎？

***

途游公司看中了一個海島項目，想要開發那個項目，加上途游內部的資源，不用預測，等到項目完成之後對於塗油來說是錦上添花。

最近顧霈霖一直都在忙着這個項目，也有一些忙。

對於那天晚上他們之間的事情，顧霈霖不提，當做沒有發生過。

只是對喬暖陽更加好了。

出門的時候會特意囑咐她，別出門，公司那邊還跟陳超和夏星星兩人交涉過，說安排了助理幫喬暖陽解決工作的問題，不要讓喬暖陽多操心了。

陳超開玩笑說顧霈霖是恐懼症，就跟自己之前一樣。

覺得夏星星剛剛懷孕那肯定是什麼都做不了。

喬暖陽聽了之後也就是笑了笑，不作答，顧霈霖哪裡是擔心自己有什麼事情，是擔心自己跟秦世錦兩個人有接觸罷了。

不過有助理的好處也有。

酒店那邊的工程即將完工，春節之後大概就可以交付工程。

甄家那邊打過來了電話，說讓她有時間可以去看看。

電話是助理先接的，之後在跟喬暖陽說，這邊的事情是自己在負責，陳超年底還要負責其他事兒，便讓鹿鳴跟助理一起去了工地，自己則是能夠不見甄施平就不去見。

省的麻煩。

聖誕節之後就是元旦節，今年的臘八節也跟元旦節一起重合了，元旦節是代表新的一年開始，再過段時間就是新年，而香城這邊對這些節日尤其看重。

顧至深和顧霈霖兩人平日裡面就很少回顧家老宅吃飯，顧家上上下下的人不少，這樣的節日裡面家裡的人自然是要四面八方的回來一起吃飯的。

早早地，家裡的人都通知了，元旦節的時候回去吃飯。

顧霈霖這天抽出時間跟喬暖陽一起去超市裡面採購商品。

商場裡面有不少進口的東西，喬暖陽也不知道要選怎麼好，顧霈霖更加是不知道，所以推着推車便在商場裡面到處走來走去。

家裡面的小孩子他想的簡單，直接給紅包就好了，而家裡的那些老人倒是不要這些。

更加希望孩子們多回去回去看看。

喬暖陽走到了食品區之後看了看那些補品，撿了一些起來看，“不如就買些食材吧，吃的東西他們總是都需要的，老年人的身體不好，弄些人蔘回去炖湯能夠幫他們調理身體。今年冬天冷，很多時候有些老人身體不好，冬天總是容易生病。”

“嗯，你說的對，對於這些還是你擅長一點。”顧霈霖便是輕輕的笑，“前段時間我們的堂弟結婚了，家裡人還再問我什麼時候結婚呢，讓我趕緊把你帶回去給他們看看，等到元旦節的時候我們一起回家去吧。”

喬暖陽抿抿唇瓣將東西放在了推車裡面，搖搖頭，“不用，元旦節的時候我要跟陽陽他們一起過節，早就已經跟姑姑他們說好了，你家裡有許多人陪着很熱鬧，但是，小姑和陽陽就只有我陪着他們。”

她這語氣就是沒有任何要商量的意思。

根本就不願意去融入進顧家的圈子。

所以她也沒有必要要去跟顧家的那些人照面，打好關係，那些虛假的關係自己也根本不需要。

喬暖陽則是彎腰又去挑選了一些其他的東西放在推車裡。

圓糯米、綠豆、紅豆、腰果、花生、桂圓、紅棗、陳皮，還有一些香腸臘肉之類，看着之後喬

暖陽又去買了一些小零食，牛肉乾，薯片一類的東西，放在了推車裡面。

到了樓下的時候還選擇了一些玩具，一看就是給幾個小孩子準備的，回去的時候她把東西分成了四份。

晚上的時候喬暖陽將東西一個個的分配好，過來敲了門跟他說道，“那些零食和玩具我給魏啟瑞也準備了一份，你到時候記得帶上。”

“你真的不打算跟我一起去嗎？”

“我不是已經跟你說過了，我不去了，再說了，我去的話大概你們也不用好好地過節了，大過節的我不想給自己招不開心，孕婦要保持心情愉悅。”

要是去的話。

魏蓉指不定會在人前怎麼鬧。

本身過節的時候很多人都會回到家裡面，魏蓉到時候一鬧不是讓別人看自己的笑話？她都能夠想到魏蓉會讓自己難堪。

顧霈霖見到她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了，也不好再去勉強，擔心她會有什麼不開心。

她是個識趣的，也知道進退，也從來不想從自己的身上去獲得什麼，他強行塞給她，她都不會要。

對比起秦家的那位老太太來，顧霈霖有些頭疼，要是自己家老太太是秦家那位那樣，大抵上自己的情路也不會就這樣坎坷了。

“也好，那你陪着小姑他們好好地過節。”

“嗯，你早些睡覺吧。”

轉過身喬暖陽便朝着卧室的方向移動了腳步，只覺得自己很是疲倦不堪，從來都沒有這樣疲倦過。

躺下去，閉上眼睛，可是眼前都是出現的一幕一幕，一整夜顧霈霖都沒有睡好。

***

隔天早上的時候很早的魏蓉便起了床，小菊提前就給她熨燙好了衣服，魏蓉特意給自己化了妝讓自己看起來精神奕奕一些。

顧霈霖下來的時候喬暖陽在廚房裡面忙碌着，將早餐準備好了，招呼他過去吃東西。

魏蓉將她準備好的早餐推到一邊，熬好的粥都被打翻在地上，撒的地板上到處都是。

冷哼了一聲。

“媽，你這是做什麼？”

喬暖陽拿着勺子喝粥，聽到清脆的聲音連眼波都沒有動一下，就是冷颼颼的看着對面的人，低頭繼續吃東西。

“做什麼？這東西我覺得不幹凈，吃了這東西我怕毒死我自己啊，不吃。”魏蓉叫了小菊過來，“幫我準備一份早餐，你知道我喜歡吃什麼的。”

“……”

喬暖陽已經在他們說話間吃完了東西，懶得去參與他們的那些對話。

魏蓉以為自己的話能夠傷害到自己嗎？

“我吃飽了，你們繼續。”

“暖陽……”

魏蓉抓住了顧霈霖的手，“你好好地坐下來吃你的飯，你做什麼啊？”

她看着喬暖陽起身已經拿着衣服，而傭人則是幫她將她之前準備好的東西取出來，送她到了門口的地方。

喬暖陽現在走了就是不會跟他們回去了，魏蓉心裏面舒服了一些。

“她知道識趣就好，我們顧家本身就不歡迎她。”這樣的節日，她就不應該出現。

顧霈霖想到魏蓉的態度捏緊了手中的筷子，到底是忍不住問：“媽，你那樣恨喬暖陽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

“討厭就是討厭，能夠有什麼為什麼？”

魏蓉避而不談，臉色也頓時鐵青起來，十分痛苦。

“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