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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看着蘇好,目光能殺人:“你這是要屈打成招?”

“你,你居然……”綠荷的母親再也忍不住,哭着要撲上去,被侍衛死死攔住,“我要殺了你這狠心的婆娘!你還我綠荷,我的綠荷呀!”

強子一邊安撫住母親,一邊冷着臉走上前,一拳又把白玉的臉打得偏向一邊,吐出一口鮮血。

蘇好晃着玉佩,白玉掙扎地扭過頭,痴痴地盯着玉佩,又警惕地看着蘇好。

蘇好道:“你老實回答我的話,我就讓你再見劉輝最後一面。你若不老實,我就把二奶奶對你的刑罰,徹徹底底的坐實一次!”

白玉聽到前半句,眼睛放了光,哼了一聲,表示同意。

蘇好開始問話。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假扮綠荷的?”

“半年前,我被二奶奶下令打死的那晚,我拖着重傷的身子離府,看見綠荷,就順手把她宰了。”

“西苑是你勾引了二爺對吧?你用催眠術讓他以為我勾引他,同樣,你也在牢房裡企圖催眠我,讓我以為是我殺了二奶奶?”

是。”

“大奶奶那裡可有你的人?”

“無可奉告。”

“牢房那條密道是誰挖的?除此之外還有哪裡有密道?”

“不知,別人告訴我的。”

“誰?”

“無可奉告。”

“迷藥和絕子葯都是你從張掌柜那裡買的吧?”

“是。”

“除了殺綠荷而二奶奶,你還殺過誰?”

“沒再殺過國公府的人,其他的,你不用操心。”

人偶師插嘴道:“你襲擊為師那天,背後的黑衣人是誰?是那人送你進府的嗎?目的是什麼?”

“無可奉告。”

廖媽媽忍無可忍,上前又要抽白玉的耳光,蘇好攔住她,瞪着白玉道:“你想清楚了,要是不配合,我就直接動手了!”

白玉聳聳肩:“我不是不配合,只是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誰,我從沒見過那人真容,不過執行其交代的任務而已。”

蘇好問:“他能許你什麼好處?”

白玉偏過頭,半天才悶聲道:“許我能永遠陪伴二爺身邊。”

蘇好哼道:“你都不知道對方是誰,他憑什麼有能耐能讓你永遠陪伴劉輝?”

白玉垂頭,低聲道:“他很強,可以執掌一切。他有能力做到想做到的一切……”

蘇好抓到一個關鍵信息:“很強?可以執掌一切?那他要你去望海居偷什麼?”

白玉不答,只甜甜地笑了笑道:“反正只要我拿了,我就能到二爺身邊,二爺最喜歡我,他親口喚我‘玉兒’……”

蘇好鬆開她,冷笑道:“玉兒?你可知道,太子妃趙佩,小字就是玉兒?”

白玉的瞳孔倏然放大,難以置信地看着蘇好,情緒激動得一把扯住蘇好:“你說什麼?”

蘇好怒道:“我親眼看見他和太子妃在假山後面卿卿我我,這還有假?你沒見過太子妃吧?你知道嗎,太子妃和你長得一模一樣!不然你以為,憑什麼劉輝眼光高於頂的人,能看上你一個人偶店的小徒弟?”

“太子妃……玉兒……不可能……”

白玉的聲音驟然拔高,蘇好着急地晃晃她:“事到如今,你還想着那個負心漢嗎?快說,誰派你偷東西的?目的是什麼?你快說呀!”

白玉垂下頭,廖媽媽卻察覺不對,抬頭眯眼,突然一把拉過蘇好:“小心!”

蘇好只聽耳邊“嗖”得一聲,什麼東西順着她耳邊擦了過去,她猛然望向白玉,只見白玉身子劇烈地抖了抖,然後唇角微微一笑,一滴眼淚滑了下來。

然後,她軟軟地倒了下去。

“輝哥哥,我先走一步了,我會在下面好好的,等着你來見我——”

她的眼前一片恍惚,走馬燈一樣閃過一道道光景,時光彷彿穿梭回從前,她自幼沒有爹娘,被人偶師撿回去做弟子,可人偶師脾氣古怪,她自幼便被非打即罵,日子過得十分艱難。

終於有一日,她看到一個少年,風度翩翩,英俊飄逸,溫柔地把手搭在她的肩上,輕輕喚道:“玉兒……”

她心中微微一顫,彷彿一顆石子攪亂了一池春水。她與他明明只有一面之緣,但彷彿就是一起歷經過滄海桑田。

她覺得這少年與自己是同病相憐,十分般配。他貴為國公府的少爺,卻終日被父親牽制,活得戰戰兢兢。她也逃不開師傅的壓迫,沒日沒夜地被壓榨和折磨。

她甚至和他約定好,等她學會了催眠和易容,她就把師傅放倒,帶上這個少年遠走高飛,離開這渾渾噩噩的世道,去過上自己最愜意的生活。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她清楚地記得那個雨夜,他撐着把油紙傘,帶她到了斷橋,給了他一枚玉佩。

那天他喝了很多酒,他醉醺醺地看着她,說:“玉兒,我要娶妻了,對方是陳大將軍的嫡女,聽說十分善妒。你不要再來見我了,我把這塊玉佩送給你,從此,你就當做我們再沒見過面,好嗎?”

她只覺得山崩地裂,根本無法接受這個現實。可是劉輝走了,頭也不回地走了。她從此,又要回到那暗無天日的生活中。

她又如何能接受?

她不記得自己怎麼回的店,只知道那裡,店門口站着以為黑衣人,聲音低沉古怪:“你想不想嫁給劉輝?”

她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黑衣人說:“如果我告訴你,我可以幫你完成這個心愿,前提是你要替我們完成一系列艱難的任務,你可還願意?”

她依然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只要能讓她和劉輝在一起,她就永遠不會後悔。

……

“誰!”廖媽媽一聲厲喝,侍衛們應聲跳上樹梢,向那黑影奔去。

人偶師俯身探了探,搖搖頭,把白玉翻過來,她的背面插着一根針,深可入骨,泛着黑光。

“死透了。”人偶師沉聲說。

蘇好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送去夫人那兒。”她斬釘截鐵地下令。

闕氏和高氏得到消息,知道是白玉殺了陳清泠,皆表示十分震驚。而這背後牽連的諸多暗線,以及數不清的未解之謎,蘇好並沒有一一詳述。高氏要的是一個兇手,闕氏要的是一個給高氏的交代,既然這個任務已經完成,兩人自然也不會在意蘇好隱藏於背後的秘密。

白玉的屍體被廖媽媽帶走,高氏對外稱已經將其五馬分屍,但沒人知道,那根針以及白玉的屍體,已經被人偶師取走,據他所說,這根針背後似乎大有來歷,他要好好地回去研究研究。如果興緻好的話,他準備把白玉的皮也剝了,套在大門口的人偶上,好給以後的弟子一個下馬威。

然而蘇好覺得,沒有哪個人還會蠢到再來做他的弟子……

夜晚,蘇好召喚出系統,親切地問道:“請問我的任務完成了嗎?我可以回去了嗎?”

系統不答,進度顯示已經達到65%,進度條卻沒再往前走。

蘇好:“什麼意思!”

系統才悠悠答道:“你抓住了直接害死陳清泠的兇手,但沒有抓住其幕後兇手。只有抓住幕後兇手並對其予以懲罰,才算任務徹底結束。”

蘇好仰天,淚流滿面。

她這遇上的是什麼操蛋的系統啊?!

“不,我是要讓你實話實說。”蘇好對人偶師道,“動手吧。”

白玉大驚,拚命要掙扎,卻被幾個陳府的侍衛死死按着。人偶師走到白玉面前,往掌心吐了兩口唾沫,伸手飛快在白玉面前一抓!

“不——”

只聽一聲慘叫,白玉捂着臉大聲地哀嚎,眾人看到人偶師的手上多了一層透明般輕薄的人皮,赫然是綠荷的人皮。

蘇好上前,一把扯下白玉的手,而露在眾人面前的,就是臉上被划出刀疤、面目可憎的白玉原本的容貌。

“果然是你。”

蘇好輕輕一笑:“白衣女人裝久了,難免就要露出破綻。我真搞不懂你,為什麼要那麼執着穿着死前那件衣服呢?她對你,肯定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吧?”

她掏出一塊玉佩,真是白玉被網吊起來時丟在地上的。白玉看見玉佩,眼裡迸發凶光,像母狼失去狼崽一樣就要撲向蘇好。可惜她掙脫不開訓練有素的侍衛,嘴中破口大罵:“放下玉佩!蘇好,你個沒爹沒娘的雜種,挪開你的臟爪子!你個賤人,賤人——”

廖媽媽大怒,走上去,拼盡全身力氣,狠狠抽了白玉幾個耳光,抽得她面頰紅腫,鼻血直流,牙齒也被打掉幾顆,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勾引二爺的小娼婦,當初就該直接把你賣去窯子!拖去亂葬崗喂狗!留着你苟活今日,害得二奶奶香消玉殞,都是你這賤人乾的好事!”

白玉聽得哈哈大笑:“對,就是我殺得陳清泠,她本來就該死!明明是我先遇見了二爺,憑什麼她就可以捷足登先做了二奶奶?男人都可以三妻四妾,憑什麼她非要攔着二爺不給我開臉?她敢破我相絕我嗣殺我身毀我對二爺的全部希望,我自然也敢毀了她的希望,讓她永生永世都只能活在自己的痛苦之中!”

蘇好冷冷道:“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假扮綠荷呢?”

白玉咯咯笑道:“那個蠢丫頭,若不是她挑唆,我也不至於被陳清泠下藥毀容,她罵我是蕩婦,自己又強到哪裡去呢?見縫就往二爺懷裡鑽,當其他人都不知道她的心思呢?我當然要第一個把她的賤骨頭挫了,好解我的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