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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後,林郁登上皇位,白印亦扶持他坐上皇位,自己退位讓賢,四處遊歷,偶爾回來看一眼。

事實證明,蘇好的眼光不錯,經過十年磨礪,林郁的性子越發沉穩,手段雷厲風行,將攬月國的實力又向上提了不少。

又過了三年,陸繁繁算準時間,提前找到他,“好好可能沒多少時間了,你若心裡還放不下她,就去這裡找她吧!”

就這樣,白印亦帶着圖紙,翻山越嶺一個多月,終於找到了巫林,只可惜,他還是來晚一步。

蘇好並沒有活到三十歲,二十九歲生辰剛過沒多久,她的身體終於撐不住了。

為巫族選定好繼承人之後,蘇好的身體越發虛弱,她順其自然,每日過的悠閑,直到這年春天,永遠的離開。

儘管陸繁繁特意提前了一年讓他過去,他還是錯過了,遠遠的看着蘇好絕色的容顏,世界好像都安靜下來。

“好好,我來看你了。”

巫族眾人站成兩排,為蘇好默哀,他們親眼看着一個清冷尊貴的男人抱着他們的大祭司離開巫林,再也沒有回來。

十幾年後,有巫族後輩繼續擴大巫族版圖時,在百里之外發現一座墳墓,兩邊稀稀散散的長了些花草。

他們只看到這墓立着一塊碑,上面是曾經一位大祭司的名字,碑旁,有一具身着白衣的白骨靠着石碑而坐。

……

晉國都城,靖伯侯府外。

一大紅花轎落地許久,可侯府卻大門緊閉,任由喜婆怎麼敲門始終都無人來應門,而周遭看熱鬧的老百姓都在指手畫腳的閑言碎語着。

今個是靖伯侯迎娶侯爵夫人的大喜日子,即將嫁進門的是褒國貴族之後有褒氏之女。

喜婆無奈之下走回花轎旁,一臉愁容的喊着,“新娘子,你再等等,這侯府還是不肯開門,我再去催催。”

花轎里的蘇好氣的扯下紅蓋頭,鼓着腮幫子深呼氣,撩開花轎帘子,往侯府大門那看去,不由的喃喃自語,花轎都臨門了,這靖伯侯竟然還無動於衷不出來踢轎門,簡直是太過分了。

這是在刁難她不成?她可是太妃與王上賜婚於他靖伯侯的,他怎麼敢這麼怠慢自己!難道就不怕王上與太妃怪罪?

這進不了府里,怎麼完成任務?不行,得趕緊的。

“喜婆,你等等!”蘇好撩着帘子沖走向大門的喜婆喊着。

喜婆回過身見新娘子怎麼自己把紅蓋頭扯了,趕緊跑了過來,“呦,新娘子,快蓋回去,這多不吉利啊!”

蘇好又氣又急,提起紅蓋頭蓋回頭上,嘴上喊着,“你去告訴侯府的人,我若進不了門,便回宮裡去,索性是打哪裡來的就回哪裡去唄!總比被關在門外要好的多。”

才不會被他給刁難住呢,他不願意娶,自己還不願意嫁呢!若不是為了完成任務才來到這個世界裡,怎麼可能委曲求全嫁給他?

不過好在這原主的身份特殊,這門婚事又是先王遺命,王上

賜婚,且又有太后撐腰,那就得搬出點氣勢出來,看他敢不敢明着跟太后和王上作對。

也就一盞茶的功夫,侯府的大門便開了,聽到了吱悠一聲大門打開的聲音,蘇好會心一笑,嘴裡念叨着,看來這招果然奏效。

可她卻不知道門倒是打開了,只是新郎官並沒有出來踢轎門,就連侯府的人都未曾從那道大門的門檻里邁出來半步。

喜婆無奈之下只好從轎子里把新娘子背了出來,再背進侯府里。

初來晉國,哪裡知道這裡的婚禮有什麼規矩,喜婆背着她進府就進唄,總歸是能進入侯府了,也不枉在門外等這麼久。

侯府里的人把蘇好這剛過門的侯爵夫人給帶至翠喜別院安置後,隨後竟直接打發走了喜婆。

坐在榻上的蘇好等了許久也不見再有人來,更沒聽着再有什麼動靜,這心下一着急,自己個又把紅蓋頭給扯了下來。

蹭的一下子站起身,往門邊走去四處去查看,怎麼這個別院除了自己一個人也沒有,連只貓兒狗兒都沒有。

走到院門那,左看看右看看,似笑不笑的氣的肝疼,提着喜服裙擺,踮着腳尖衝著院門的方向就開喊了。

“這婚事是先王遺命,王上親賜,你以為你作為就能當做作為?痴人說夢,你們若是就這麼把我撩着不管不問,那不如繼續把我關在門外呢!”

蘇好嘰里呱啦說了好些話,明面上沒人在這別院里,但相信這府里當家主事的人,一定會讓人監視自己的一舉一動,那些話,就是故意喊給那些聽牆角的人,也讓他們把話傳到嬴庸與太妃的耳邊,讓他們認清形勢。

喊累了也乏了,蘇好轉過身徑直回了房間里,一頭栽倒在床上,這窗外透進來的光線還挺晃眼,索性又把紅蓋頭蓋上了,既透氣又遮光,不一會便睡著了。

而那些下人還當真是乖巧聽話,把蘇好喊的那些話一字不差,甚至添油加醋的傳去了太妃與嬴庸的耳里。

彌勒榻上,太妃凝眉瞪着跪在地上的下人,“她當真是這麼說的?”

“回太妃娘娘的話,奴才們聽的真真的,那有褒氏就是這麼說的。”

齊溪站在一旁,心下竊喜,清了清嗓子故作姿態,儼然一副一府主母,衝下人擺擺手,“行了,下去吧,繼續去監視着。”

見下人走後掩上了房門,齊溪才敢繼續說話,“母親,這有褒氏太目中無人了,她以為她是誰,竟然敢這般叫囂,怨不得就連她的父親都不喜歡她,若不是她生母娘家在晉國還算是有些名望,怕是褒府早就在她生母死後把她趕出府去了。”

齊溪是太妃的侄女,自幼失去雙親,太妃便養在身邊視為親女,更試圖想讓靖伯侯姬僑娶了她,只可惜,這如意算盤才打到一半,便有人捷足先登了。

所以,她一聽說太后與王上給靖伯侯賜婚了,這心裡就恨得咬牙切,對於這被賜婚來的有褒氏之女不但不欣喜,反而十分厭惡。

太妃微微眯眼,琢磨着有褒氏的那些話,雖說毫無教養可言,但說的的確是話糙理不糙,這事不能這麼鬧下去了。

她勉強着自己忍住不發怒,扭過臉瞧着側邊榻桌旁倚靠着看書的靖伯侯姬僑,試探的笑問道,“僑兒啊,你說呢?”

半晌,靖伯侯姬僑都未曾吱聲,仍舊裝模作樣般的低頭看着手裡的書。

太妃瞧着姬僑不吱聲,扭過臉沖齊溪使了個眼色,齊溪心領神會,雖不情願可也得面上幫着勸兩句。

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只想着先穩住王上與太后,待那女人進了門後,再想法子讓她被姬僑嫌棄而休了她,到時候自己便能名正言順的做侯爵夫人了。

“侯爺,左不過就是些無趣的繁文縟節,索性就忍忍,咱們把這形式走一遍,讓人把話傳去王上與太后耳邊,想來前些日子您與王上生出的嫌隙也就過去了,靖伯侯府自然也就不會有事了。”

姬僑聞言,噌的一下子合上手裡的書,總算身子動了,端起桌上的茶杯,撫了撫茶蓋,抿上一口茶,略有些譏諷的笑着,抬頭看向齊溪。

平日里對她客氣,全因看在太妃的面子上,當真以為自己不喜歡那有褒氏,她便能有機會做自己的夫人了?

“嫌隙!王上與本侯何時生過嫌隙,你雖然長在侯府里,但也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莫要讓母妃為難才是。”

說罷,便放下手裡的茶杯起了身,頭也不抬的走下彌勒榻。

齊溪瞬間便覺得委屈,苦着臉低頭不敢再言語,扭過身匿在太妃身側,太妃趕忙拉過齊溪的手,輕拍幾下安撫着,又沖姬僑喊着,“溪兒是無心的,往後她會注意的。”

“那便好。”姬僑站定後,給太妃行禮,“母妃,工部還有些文書要整理,兒子先告退了。”

姬僑行過禮後,轉身便走,內心完全不想理那個有褒氏的事,若不是因着時機還不成熟,這婚事是絕對不會應下的。

太妃此刻心裡清楚,這婚事的確不能再抗拒了,若是當真再這麼鬧下去,怕是王上就要問罪了。

姬僑有事,就是靖伯侯府有事,靖伯侯府有事,她這個太妃也不能安寧了。

思來想去,只得再次喚住姬僑,語重心長的勸着,“僑兒,母妃知道你心中不滿,可這婚事已然是塵埃落定了,為了母妃,也為了這靖伯侯府,更為了你自己,你就忍一回吧!走走形式,把這婚事敷衍過去。”

姬僑突然停住了腳步,背着身子站在那,手在背後來回把玩着手裡的翡翠把件,突然笑了,“那母親就去操辦吧,拜堂而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好,好,母親這就去讓人張羅一下。”

太妃的內心其實是拒絕的,她怎麼可能會心甘情願的為有褒氏張羅這麼喜慶的拜堂儀式,就算要拜堂也該是自己的侄女齊溪,而非那個有褒氏。

可總歸是要隱忍的,不然以前所有的功夫都會白費了,如今她能走到這一步實屬不易,絕不能給太后他們母子倆任何搞垮自己的機會,絕不。

“母親,那些朝中大臣與家眷都還在附近的茶樓、酒樓待命呢,府里也還有些大臣的家眷做客,是要把他們一同請去觀禮嗎?”齊溪小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