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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

夏亭一路跑下去,兩步變作一步,好幾次差點兒跌倒,後面的掌柜緊張得不得了,一直叫慢一些,卻還是叫不住,只能暗暗着急。

不管周圍人好奇的眼神,夏亭直奔前台而去,去到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

“小二,剛才那個男的呢?去哪兒了?”

她逮住經過的小二,着急地問了起來。

小二撓撓頭,儼然不知道她在問什麼。

“就是剛才那男的,說話的那個。”夏亭使勁搖着他的手,語氣都變得焦慮而急促了。

“這……”小二把求救的眼神投向狼狽着下來的掌柜。

“剛才是不是收貨了?剛才那男子往哪兒去了?”掌柜的經歷多了,自然能猜到剛才那男的來幹嘛。

這時候小二才恍然大悟,指了指門外:“交完貨他就走了呀,往右手邊去了。”

不顧身後掌柜的呼喊,她立刻跑了出去。她內心有一把聲音,如果錯過這次,將永遠錯過了。

她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那很有可能是二哥,那一剎那的側臉,她不可能認錯的。那段時間一直活在她夢裡的男人,怎麼可能!

走到一個路口,從一邊走來一個推着小車的商販,夏亭根本沒看到,也沒剎住速度,就那樣子撞了上去。

“嘩啦啦”水果掉了一地,夏亭也被撞得跌倒在地上,手肘上擦破了皮,蹭出了血,小碎石子嵌在肉里,有些可怕。

夏亭痛苦得皺着臉,緩了好一會兒,也就這麼一下子,被人逮着就罵:“你眼睛瞎呀,就這麼撞上來?我的水果怎麼辦呀,快點賠錢!”

對方是個男的,見到是個弱女子,一開始還想着倒霉,沒想到,或許還能發個橫財呢。

夏亭面前出現一隻有些臟且皸裂的大手。

夏亭掙扎着起來,絲絹不經意滑落,問道:“錢不是問題,你剛才有看到一個穿着白色衣裳的男子么?大概有這麼高,表情淡淡的帶着笑……”夏亭手腳並用地描述着顧的樣子,神情認真而急切。

男子覺得面前的女子有些問題,不由得打斷:“我要的是錢啊,你胡扯些什麼?”

“錢不是問題,你告訴我有沒有見過……”夏亭急得很,聲音也就變大了。

越來越多人圍觀,男子覺得這種時候對自己可不妙,不免有點退縮了:“你這神經病,撞了人家水果還莫名其妙說一堆話……走走走,真晦氣。”這回,他是真的覺得自己晦氣了。

夏亭無助地看了看周圍,呼呼地喘着氣,周圍人的聲音都變得細碎,茫茫人海中,沒有自己腦海中的那個人。

眼前不斷湧現出霧氣,夏亭連忙低下頭,趁亂中走進一條巷子……那晃漾而頹喪的身影,不知道要去向何方。

或許……是自己壓力大了呢?是嗎?

她只能這樣安慰自己,讓自己好過些。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以往的事情有一一湧現到腦海中,無不告訴着她,是無用的自己,害死了二哥,紛擾繁

亂得很。

夏亭抓着自己的頭髮,蹲了下來,她想靜靜,她能熬過去的。

有人碰了碰她。

夏亭肩膀推了一下,怎麼在這裡也能有人?

再碰了碰。

夏亭又想哭了,怎麼想安靜也那麼難嗎?

推推。

“別碰我。”悶悶的聲音,還帶着小委屈。

聲音沒了,她感覺到自己旁邊也蹲下了個人。

她很惱,感覺自己的領地被侵犯了,這人怎麼那麼討厭,那麼不懂時務,沒看到她根本不想有人在嗎?

內心湧起一把熊熊燃燒的火,她大聲叫喊道:“你快走開啊,不然我打死你啊。”然而,頭還是沒有抬起來。她沒有想到,如果對方是那種小混混,她該怎麼辦。有可能,她真的會跟對方拚命,她還有小匕首和小弓弩,結局怎麼樣真不好說呢。

男人挑了挑眉,被如此說道,照常理來說,自己早該不愉悅了,但他自己也不懂的是,自己內心很輕鬆,甚至……高興。

他揚了揚絲絹,像逗貓一樣逗着這個略顯狼狽,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女子。

夏亭實在忍不了了,誰能在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之中保持沉默啊。

她猛地竄起來,揚手就是一巴掌,咆哮的聲音噴出來:“你滾啦,這個爛……”

話截然而止,她的手被一隻大手抓住,夏亭的眼睛由憤怒變得驚愕,由驚愕變得不可置信,雙眼變得模糊,連眼前人都看不真切了。

“性格那麼烈?原來是不要絲絹了呀,那麼私人的物品。”男子挑了挑眉,饒有興趣地看着眼前這個小花貓莫名變得溫馴起來,嘴角是保持着一貫的笑意,只有他自己知道,這笑意包含了多少真切。

原本他並注意到這女子的,看到那邊鬧了起來,隨意瞥了一眼,看到地面上掉落的絲絹,跟自己懷裡的一模一樣,內心有一把聲音叫他跟上,他頭一次情感佔了上風,跟着這個女孩走到了這小巷子里,見到了剛才那麼有趣的一幕。

很親切,很熟悉的感覺,不過,他很確定自己沒有經歷過。

“二哥,二哥?二哥!你真的是,我沒看錯。”先是輕輕的,懷疑的,最後內心的情感一併爆發出來了。

看着投入自己懷抱的失控的女人,顧下意識就接住了,動作是無比的輕柔,眼眸中是他沒有意識到的憐惜。這要放在山谷裡頭,恐怕要引起一片唏噓。一向冷情的勇士居然有如此溫情的一面。

“你是我的二哥啊……”夏亭一直在強調,但是,在他的眼眸中,夏亭看到的只有自己瘋狂的叫喊,對面人毫無動色,甚至……冷漠得可怕。

“你認錯人啦,我不是什麼二哥,只是撿到你的絲絹的陌生人而已。”男子推開了她,站了起來,習慣性地彈了彈衣裳,臉色恢復了一向的淡漠。

殊不知,他這樣的動作,讓夏亭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這……是嫌棄嗎。

他……為什麼不肯承認自己的身份?他這些日子經歷了什麼

?為什麼這麼久了沒有回家跟家裡人報個平安?

夏亭張了張嘴,很多話想說,但對方冷漠的神色,不自覺讓自己住了口。

她不自在地搓了搓自己的衣角,有些不知所措:“你,過得還好嗎?”

在推出的時候,他已經後悔了,理智讓他離開,只是那腳,像是粘在地上一樣,一動動不了。只是……他看了看天色,盡量柔了語氣:“我很好,謝謝關心。時候不早了,女孩子應該早些回家,一人在外太危險。告辭。”

再不走,他下次恐怕再也沒機會出來了。

男人的步伐很果斷,沒有絲毫留戀的感覺。

夏亭心裡一縮,手比腦子動的還快,她扯住男子的衣服,被他拉了個趔趄,這時候,手肘上的傷口露了出來,男子要推開的動作一頓,男子的眼神一變。

“有傷怎麼不說?”語氣裡帶着責備和……不自覺的疼惜。

他已經不想考慮那種異樣的感覺是什麼了。他只想快點處理好那血淋淋的傷口。

夏亭隨意開了一眼,說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你還會去德興樓的對嗎?”

男子皺了皺眉,不情願地“嗯”了一聲,爾後道:“我帶你去處理傷口。”

夏亭本想說沒關係,但想到他剛才可是想走的人,現在還能多待一會兒,問出更多信息呢。

他是不想認自己,還是……失憶了?夏亭冷靜下來的腦子裡,突然想到了這個可能。

如果是不想認自己,她不相信他會絕情到如此地步,連眼神都會變了,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她相信眼神告訴她的。

所以,她很乖巧順從地跟着他走了。

見他走的路徑是要帶自己去醫館,夏亭轉念一想,報了顧家麻辣燙的地址。

“你家?”男人看了看牌匾,問道。

夏亭看了看他的神色,道:“嗯,你……有什麼感覺嗎?”記起來吧記起來吧。

她的神情從來隱藏,男人看得一清二楚:“你知道我不記得以前的事?”在女人期待的眼神中,給了答案,“沒什麼太大的感覺。”

說不失落是假的,但她很快就振作起來,他剛才間接承認自己失憶了啊!這是進步對不對!他至起碼沒有一開始的淡漠了,能和她說一些話了呢。連失憶這麼重要的事情,他也透露出來了。

殊不知,男子也是想要知道以前自己的事情,才順水推舟。他意識到,自己……跟這個女子之間,不太簡單。或許通過她,他能知道自己的一些事情。在山谷裡面,他的過往和來歷都是被保密的,他越發覺得自己被禁錮着,故有此次的出山。

正待進去的時候,他們倆人被一聲不可置信的聲音喊住:“阿亭?”

兩人同時回眸,動作是那麼的一致,刺痛了來人的眼睛。從沒有過的強烈的妒忌侵蝕了內心,還有那不可抑止的害怕的感覺,抓也抓不住了。

夏亭歪了歪小腦袋,她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