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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芷凝的身體,輕飄飄地飛了出去,掉落在了路旁的河灘上,馬車在她身前不遠處,摔了個粉碎。

慕容芷凝的腦子裡一片空白,她躺在河灘上,卻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她怔怔地看着碧藍的天空,耳邊傳來叱雲躍軒那歇斯底里的咆哮聲:“慕容芷凝,你死也要害本將軍背個罵名嗎?你這個瘋狂的女人,本將軍明天就讓人送你回商夏去!”慕容芷凝的眼皮越來越沉,她再也支撐不住,沉沉地合上了雙眼。

慕容芷凝獨自走在在御花園裡,前方是一紅一白的兩片盛放的花田,兩片花田的邊界涇渭分明。她耳畔傳來炎烽溫柔的聲音:“凝兒你看,朕為你種下的彼岸花,終於開了。朕說過,要像彼岸花一樣,和你糾纏在無休無止的輪迴中。”

炎烽身着絳紅色的龍袍,負手站在白色的曼陀羅華間,他的銀髮,用一頂九龍冠,綰得一絲不亂,他的背影,又神秘又英挺,深深地吸引着慕容芷凝。

慕容芷凝朝着炎烽走去,她伸手抱住了炎烽的後背,炎烽轉過身來,溫柔地張臂攬着她。

炎烽的臉逆着光,顯得既神秘又虛幻,慕容芷凝抬手捧着他的臉,想把他看清楚。就在這時,一道光照耀過來,慕容芷凝清晰地看到,在她面前的,根本不是炎烽,而是身着龍袍的叱雲躍軒。他滿頭的銀髮,正用痴迷的目光,端詳着慕容芷凝。

慕容芷凝正在疑惑,紅色的曼珠莎花間,又傳來炎烽溫柔的聲音:“凝兒,朕才是你的真命所歸,來朕這裡!說好的,要糾纏在輪迴里的。”

慕容芷凝毫不猶豫地掙脫了叱雲躍軒,朝着炎烽走去,她身後傳來叱雲躍軒冷酷的聲音:“朕才是你的真命天子,慕容芷凝,你逃不脫宿命!”

慕容芷凝毅然朝着炎烽走去,她把手放在炎烽的手心裡,兩人深情地對視着。炎烽的臉依然逆着光,慕容芷凝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慕容芷凝的心裡充滿了憐惜,她抬起皓腕,撫摸着炎烽垂在腮旁的一縷白髮,一道光照在炎烽的臉上,那張臉,赫然又是叱雲躍軒。

叱雲躍軒看着慕容芷凝錯愕的表情,哀怨道:“朕原本以為,你喜歡銀髮。原來,你只喜歡炎烽的銀髮!慕容芷凝,你背叛了我們的誓言……”他幽怨的聲音,像刀一樣剜着慕容芷凝的心,慕容芷凝驚呼了一聲,睜開了雙眼。

落入慕容芷凝眼帘的,是喬彬焦急的目光,在他身後,是叱雲躍軒那冷酷而不帶一絲感情的眼神。

喬彬輕捻慕容芷凝額上的銀針,柔聲道:“公主,你終於醒了,你昏迷了一整天了。”

叱雲躍軒嘆了一口氣:“慕容芷凝,你趕緊把身體養好,

本將軍讓人送你回商夏去吧!你若在華炎出了意外,本將軍將淹沒在別人的口水裡!恐怕,還要引起兩國的紛爭!”

慕容芷凝虛弱道:“就在剛才,我又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在弄清楚夢境里的秘密前,我是不會放手的!”

“慕容芷凝,你得了癔症,你知道嗎?你將成為本將軍最大的麻煩。”叱雲躍軒粗暴地打斷道。

喬彬尷尬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啟稟叱雲將軍,公主的病,已無大礙,在下先告辭了!”他逃也似地退出了慕容芷凝的房間。

慕容芷凝無助地抓緊了錦被:“我不走,我對我的愛情,還沒有絕望。有太多的事,我還沒有找到答案……”

叱雲躍軒冷酷道:“慕容芷凝,你放不下的,是炎烽吧?你所有期待的答案,都在炎烽身上,對嗎?本將軍偏不允許你找到答案,因為,這會折損了本將軍的驕傲!本將軍最後再給你一個機會,要麼,滾回你的商夏去;要麼,安安份份地在本將的軍營里,做個卑微的軍奴!這是你選擇自己命運的最後一次機會,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愛奇文學www.iqiwx.com …@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慕容芷凝不假思索道:“我放不下所有善待過我的人,包括將軍你!如果說還有什麼東西能支撐着我,那就是我和將軍的過往!我會留在軍營里,安安份份地做個軍奴的!”

叱雲躍軒的唇角,勾起了一絲譏誚的笑意:“慕容芷凝,你的身體里,流淌着和你北燕的先祖一樣,奴性的血液!你哪裡是個公主?你根本就是一攤糊不上牆的爛泥!既然你自己都不把自己當人,本將軍索性也不把你當人了!咱們倆,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本將軍警告你!做奴才就要有個奴才的樣子,千萬別再像昨天那樣任性,你幸好掉在了柔軟的河沙上,再差分毫,你就和那輛馬車一樣,摔得四分五裂了!”

慕容芷凝的聲音變得溫柔起來:“將軍仍然在乎我的,對不對?”

叱雲躍軒發出一聲鄙夷的冷笑,他咬牙切齒道:“慕容芷凝,收起你那毫無由來的自信心!若不是你的死,會給本將軍帶來無盡的麻煩,你死多少次,都和本將軍沒有絲毫的關係!”他轉身向房外走去。

慕容芷凝柔聲道:“將軍請留步!將軍難道不想知道,我適才在夢境里,都看到了什麼嗎?”

叱雲躍軒半側着臉,頭也不回:“本將軍對癔症病人產生的妄想,不感興趣!”他摔門而出,腳步聲漸漸消失在院子里。

慕容芷凝獨自躺在床榻上,她的腦海里,浮現出夢裡的情景。炎烽和叱雲躍軒的聲音,不斷地在她耳邊交替迴響:“朕才是你的真命所歸……

”“朕是你的真命天子,你逃不掉……”想着炎烽的溫柔;再想着叱雲躍軒的冷酷決絕,慕容芷凝不由得輕嘆了一聲。

慕容芷凝只覺得頭暈暈乎乎的,她的世界,陷入了一片靜寂,她擁緊了身上的棉被,害怕地縮成了一團。慕容芷凝的思緒,穿梭在夢境和現實之間,現實中發生的一切,如噩夢般纏繞着她,而夢裡的一切,卻顯得分外的真實。慕容芷凝在現實和夢境里來回的徘徊,無法自拔,她自言自語道:“慕容芷凝,你是真的得了癔症了,你一定要克服自己的心魔!”

華燈初上,小院里冷冷清清的,月華下,慕容芷凝形單影隻,顯得格外的孤寂落寞。石桌上的飯菜已經涼透了,她沒有心思動上一筷子。

慕容芷凝從項上取下碧梧,捧在手心裡細細地摩挲,碧梧帶着淡淡的體溫,給了她心靈上無限的慰藉。碧梧就像一根救命稻草,是她和叱雲躍軒之間,唯一的紐帶。

院門的門鎖,被人從外面打開,叱雲躍軒的身影,影影綽綽地立在門外。

慕容芷凝不相信似的揉了揉眼睛,叱雲躍軒身着銀甲,他孤冷高大的身影,慢慢地走進了院子里。

慕容芷凝生怕這又是一場夢,她飛快地跑上前,攔腰抱住了叱雲躍軒。叱雲躍軒站在原地,像座冰山般,沒有給她任何的回應,他身上,散發出濃烈的酒氣。

慕容芷凝心痛地緊緊環着叱雲躍軒:“將軍,凝兒知道你心裡的苦,你別再借酒澆愁了,凝兒以後,什麼都聽你的。凝兒再也不任性了,只要能留在將軍身邊,凝兒什麼都不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