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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藍撒着嬌,晃着慕容芷凝的胳膊:“公主,你以前的事,忘了就忘了吧!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你在我們心目中,永遠是那個自信開朗、美麗動人的小公主!”

慕容芷凝的眼裡,閃過一絲悲哀:“我不知道自己是誰?從哪裡來?都有什麼親人?又經歷過什麼?還有什麼,比對自己一無所知,更加可怕?我明明記得“吃魚”小哥哥,可你們卻對此絕口不提!我甚至還記得,他親切的稱我為“小花貓”。就算我忘了一切,我腦子裡也一直有個聲音在提醒我:我是愛吃魚的小花貓。可見,這段往事對我,是多麼的重要?我怎麼能把這麼重要的記憶,都弄丟了呢?還有,我明明記得,我有個乳娘,她一直把我當成自己的孩子,她又去了哪裡?”

元致輕嘆了一聲:“大哥原本以為,你只要忘記了過去,就會變得快樂起來。沒想到,你失了憶,又憑添了新的煩惱!凝兒,大哥負責任地告訴你,你的乳娘,名叫元蕊,她在你幼年時,就去世了!”

孟夏也隨着元致輕嘆了一聲:“公主,你是自己選擇要忘記過去的,你的失憶,已不可逆轉,你慢慢地習慣了,就會快樂起來!”

元致滿腹心事地從慕容芷凝的營帳里出來,去了賀蘭銘燁的營帳里。

賀蘭銘燁斜靠在床頭,關切地問道:“拓跋先生,我已經讓蕾兒安排好供元老先生居住的帳篷,他老人家還滿意吧?如果缺少什麼,直管吩咐下人去拿!”

元致優雅地拱着手:“多謝賀蘭將軍的好意了!家父在外漂泊慣了,喜歡自由自在地隨意走動,在下已送他出了營地。在下今天在家父的授意下,鄭重地在祖先面前,回復了元姓。”

賀蘭銘燁溫和地一笑:“恭喜元先生了!我卧病在床,想必是怠慢了元老先生,他才不肯留下的,請元先生見諒!待我身體康復了,一定親自前去拜會元老先生!”

元致道:“將軍對家父禮遇有加,並無絲毫的怠慢!家父是因為在外有生意要打理,不得不離開軍營的,將軍不必自責。在下今天,想和將軍談談公主的事。”

賀蘭銘燁焦急地縐着眉頭:“元先生請講。我也正想聽聽,元先生有何高見?”

元致自信地侃侃而談:“在下原本並不想插手商夏的事務,無奈公主的父王被逆賊誅殺。家父還打聽到,公主的母后和弟弟,正被軟禁在宮中,作為人質。公主恰巧在這個時候,失去了記憶,她恐怕是沒有作出決策的能力了!作為她的大哥,在下不能坐視不管,在下想請求賀蘭將軍,讓在她回商夏,由在下協助她,救出她的母后和弟弟!”

賀蘭銘燁的臉上,掛

着為難的表情:“元先生,我對你的人品,深信不疑!我相信,憑着你對公主的兄妹情意,你絕不會利用她的身份、或心存不可告人的目的!我原本應該十分放心地把凝兒交給你的,但是,凝兒的身體十分虛弱,她身上又中了一種慢性毒藥,還處在恢復期;再加上,商夏的局勢連先生都沒有把握能控制住,何況凝兒一個弱質女流?所以,請原諒我的自私,我不能讓凝兒回商夏去冒險!我倒是有個折衷的辦法,商夏的局勢,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扭轉的,我們可以再等上一段時日,商量一個更加穩妥可行的計劃。等凝兒的身體稍有好轉,我也就康復得差不多了,我會親自護送她去商夏。先生認為如何?”

元致滿臉的憂慮:“將軍有所不知,叛軍隨時都有可能戕害公主的母后和弟弟,如果擔誤了時機,就算平定了內亂,就沒有絲毫的意義了!在下也是左右為難,所有的事情,彷彿都集中在一起暴發了!或許是公主和叱雲將軍決裂的消息,傳到了商夏,逆賊才會有恃無恐的選擇在這個時候下手!在下也十分擔心公主的處境、也不想讓她去冒險,可是,如果貽誤了解救人質的戰機,公主會因此記恨我這個大哥的!”

賀蘭銘燁憂心如焚,他隱隱有一種擔憂,慕容芷凝才剛剛要走進他的世界,就有一隻手,要把慕容芷凝從他身邊拉走。賀蘭銘燁十分擔憂,生怕慕容芷凝這一走,就會像只斷了線的風箏般,從此消失在他的視線里。

元致彷彿看穿了賀蘭銘燁的心思,他注視着陷入沉思的賀蘭銘燁,輕聲安撫道:“在下十分理解將軍的擔憂!在下會留給將軍足夠的時間考慮。在下認為,公主對這件事,具有知情權,我們應該讓她自己拿主意!將軍如若信不過在下,在下願意將藍兒留在將軍的軍營里,做個人質。”

賀蘭銘燁嘆道:“我並非信不過元先生!我的擔憂,並不在元先生身上,我是害怕失去凝兒!”他輕咳了兩聲,一股猩紅的血水,從他口中噴出。

元致急忙遞上一塊手帕,他羞愧道:“在下不該在這個時候,向將軍提出這種要求!將軍請好生休養,咱們還是從長計議吧!”

慕容芷凝的營帳里,元藍托着腮,滿懷心事地看着她:“公主,你真的不記得你的父王母后了嗎?你還有個九歲的弟弟,叫韓羿,是個可愛的小傢伙!”

慕容芷凝的臉上,滿是疑惑:“是我的親弟弟嗎?為何我姓慕容,他卻姓韓?”

元藍嘆了一聲:“你父王十分寵愛你的母后,特許你隨了母姓。你的母后,是北燕的後裔,和你一樣,是個具有異域風情的大美人。”

慕容芷凝深

蹙着蛾眉:“為何我記得乳娘,卻忘了我的娘親?我忘了全世界,卻沒有忘了銘燁哥哥。真是不可思議!”

元藍撅着嘴:“你記憶里的“吃魚”哥哥,或許根本不是賀蘭將軍呢!”

賀蘭莫蕾拍了拍桌面:“藍兒,你什麼意思?你想破壞我五哥和公主的感情嗎?”

孟夏不耐煩地阻止道:“你們倆,前世是怨家嗎?都不要爭了,只要公主不再煩惱,我們大家就順着她!”

元致心事重重地回了營帳,見帳里氣氛凝重,問道:“藍兒,你們怎麼都板着個臉?”

慕容芷凝跑上前,抓住了元致的胳膊:“大哥,你們究竟都瞞着我什麼了?每個人對我的過去,都諱莫如深。大哥,我究竟是誰?“吃魚”小哥哥又是誰?他難道不是賀蘭將軍嗎?請你如實回答我。”

元致狠狠地瞪了元藍一眼,拉慕容芷凝在桌前坐下:“凝兒,你別聽藍兒胡說,她就是個小孩子性子,根本不懂事。凝兒,去陪陪賀蘭將軍吧,他身患重病,更需要你的溫暖。賀蘭將軍是那個肯為你付出生命的人,他才值得你真心相待!”

賀蘭莫蕾拉着慕容芷凝朝外走:“公主,走,我陪你去五哥的營帳。”

元致目送着慕容芷凝走出營帳,搖着頭嘆息了一聲:“孟夏,事情變得越來越棘手了,賀蘭將軍不肯讓公主回商夏……”

孟夏斟了一盞茶,遞到元致手裡:“大哥,你急也沒用!目前,商夏已經落在叛賊手裡,公主和叱雲將軍又決裂了,她即便是回到商夏,也毫無根基,我們不能把扭轉乾坤的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元致接過茶盞,無心品茶,將茶盞又輕放回桌上:“孟夏,現在果斷出手,或許還能救回公主的母后和弟弟。只要小皇子安在,商夏的局面很快就能得到穩定!大哥怕錯過了救人的時機,會被公主怨恨!大哥是左右為難啊!”

元藍安慰道:“哥,你盡心了就好。皇后和小皇子,我們未必管得了,我們只要保證公主的安全,等她身體康復了,憑她的謀略,遲早都能收復商夏的!”

元致低吼道:“藍兒……你怎麼能有這樣的想法?皇后娘娘待你不薄,她幾乎是把你當女兒來疼的。如果她已經遇害,我們是可以慢慢謀划下一步的計劃,可她現在生死未卜,我們沒有權利放棄對她的營救!”

元藍自知理虧,心虛地埋着頭,不敢出聲。

孟夏輕責道:“大哥,你向來溫和,今天怎麼突然發起藍兒的脾氣來了?你想好怎麼同公主開口了嗎?你別太心急了,得讓她慢慢接受!”

元致心煩意亂地垂着頭:“公主去了賀蘭將軍的營

帳,大哥希望賀蘭將軍,能告知她實情。即便是公主想回商夏,賀蘭將軍也未必肯放手!孟夏,我們要作好準備,如果賀蘭將軍扣着公主,我們隨時要準備回商夏,營救公主的母后和弟弟。”

孟夏的眼裡,閃着一層淚光:“大哥,孟夏一直對你敬重有加,你不愧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我孟夏,誓死追隨大哥!”

賀蘭銘燁斜靠在床頭上,捂着前胸,他的胸口,炸裂般疼痛。

慕容芷凝眼角掛着一顆淚珠,她拿着手帕,輕輕擦拭着賀蘭銘燁額頭上的汗漬:“銘燁,凝兒真想代替你遭這份罪!九公主,麻煩你去請大夫。”

賀蘭銘燁強顏歡笑:“凝兒,我沒事的,你別擔心。我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疤有幾十處,這點疼痛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賀蘭莫蕾哭得梨花帶雨:“五哥,你為了慕容小娘子,可謂是在地獄走了兩遭!你這次的傷,可不是以往的皮肉傷能比擬的,你是斷了肋骨……”

慕容芷凝的淚珠,一串串地直往下掉,她又是自責、又是心痛:“銘燁,你的痛苦,都是凝兒造成的,凝兒就算用一輩子,也未必還得清欠你的情!”

賀蘭銘燁伸出手,輕撫慕容芷凝的桃腮,他寶石般明亮的灰瞳里,浸滿了柔情:“凝兒乖,千萬別自責!你別聽蕾兒胡說,斷兩根骨頭,不會要命的。再說,凝兒的丹方,真是神丹妙藥,才敷了兩劑,就沒那麼疼了!”

軍醫背着藥箱,進了營帳,他顧不得見禮,急匆匆就走到床前,替賀蘭銘燁號起了脈。

慕容芷凝神情緊張地盯着軍醫,彷彿想從他的表情里,探到一絲轉機:“先生,將軍應該沒有大礙吧?”

軍醫的面色越來越凝重,他扶賀蘭銘燁躺平,頭伏在他胸前,耳朵貼在他胸口,神情專註地辨別他的呼吸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