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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之後,周歡“哐”的一聲將手中的筷子甩在了桌子上,轉身就回了房間里。

她上了床,拉着被子就蓋在了自己的頭上,悶聲轉了過去。

苗禾自認為自己說錯了話,於是連忙跟了進來認錯,“姑娘恕罪,是奴婢多嘴了,奴婢……”

“知道多嘴了還不下去。”

周歡再次開口下了逐客令,苗禾無奈,只得嘆了口氣默默轉身離開了這裡。

這段時間,周歡幾乎不會這樣情緒不佳。這是她印象中的第二次,第一次的時候還是剛回到北夏,自己的主子像再次試探他和齊煜之前的關係。

那時候,姑娘也是這樣的生氣,還惡狠狠地告訴自己的主子。

她和齊煜那個皇帝之間不僅是有過往的互相傷害,如今還加上了一條人命。

她問主子,究竟主子還想要怎麼樣?

這麼長時間了,姑娘的心結還是沒有解開。苗禾關上門,退到了門外。

然後,一直守在門外的宮女則是衝著苗禾點了點頭,轉身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中。

“辛苦姐姐了。”

這是那宮女離開之前對苗禾說的最後一句話。苗禾點了點頭,安靜的替了了那宮女的位置。

門口,她抬了抬頭,目光放在了漆黑的夜空上,月亮彎彎的掛在那裡,多了幾分離別的憂傷。

今日自己主子在聽到韓昭國那位的反應之後,情緒波動如此之大,苗禾也是理解的。

或許身為女子,比男子在情愛之事天生就要更加敏銳一些。自己的主子和裡面的這位姑娘恐怕也算是一段孽緣了。

站在門外的苗禾還在沉思這兒,房間里的周歡也終於那逐漸遠去的腳步聲中,微微輕輕地嘆了口氣。

她將頭頂的被子拉了上來,而後頓時就覺得皎潔的月光從窗戶里映照了進來,撒在床榻上多了兩分寂寞之意。

周歡睜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前方。可仔細看過去,又會發現那雙眼睛裡澄澈而無神。

她就那樣安靜的躺在那裡,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唯一有動作的恐怕就是那雙手了,她抬手輕輕的放在了自己的腹部上,裡面傳來了切實的動靜。

直到這一刻,她唇角的笑容才微微的上揚了一些。很快就要來到這個世上了,這段時間周歡希望自己過的再安全一點,所以讓拓拔釗放心才是最重要的。

異國他鄉,身懷六甲,當真是步履維艱。

可此刻的她不管有多麼的艱難,卻也始終只有自己一人在支撐着。她知道,自己除了自己之外一無所有。

其實,不是每天晚上的月亮都是圓的,人們總是在苛責為什麼今夜的月亮不圓,卻忘了,一個月只有那一天。

錯過了,就真的只能等下個月了。

沒過多久,在同一片皎潔的月光之下,還有另外一個人也和那日的周歡真保持着同樣絕望的姿勢。

韓昭國的上書房裡,那抹寂寞而又孤獨的背影正依靠在窗前,手中拎着一個酒罈子,渾身酒氣的看向天空中的月亮。

“連月亮都在跟朕作對,今天的月亮為什麼不圓!掃興極了!”

齊煜罵罵咧咧的指着月亮,然後毫不猶豫的將自己手中的酒瓶子哐的一聲扔到了地上。

頓時,噼里啪啦的,酒壺碎了,裡面剩下的大半瓶酒撒了一地。

聽到聲音,一直守在外面的東亮趕緊推門進來,“哎呦喂,我的皇上,你怎麼又帥了瓶子,傷到自個兒那可怎麼辦?”

東亮擔憂開口,一邊讓人進來打掃瓶子,畢竟一眼看過去,房間里已經扔了三四個酒罈子了。

不過看樣子,他已經習以為常了。

這些日子,皇上不再是上朝看摺子,反而成了不是在被太醫給診治的路上,就是給診治的過程中。

不管是誰來都勸了也沒有用,那一日楚星辰王爺來勸說皇上,差點和皇上兩人拔劍相對,最後不知道皇上說了什麼,氣的楚星辰王爺憤憤離開。

所以,到最後也真是沒有人能夠管着皇上了。

東亮心裡着急,卻也知道一個奴才做不了什麼什麼。

“公公?”

恰好這時候,小太監端着自己手中的酒罈,低着頭不敢說話。

皇上要酒,可公公吩咐了皇上不喝酒,這可怎麼辦?

不遠處的齊煜又在那裡着急地揮手了。,東亮無奈的嘆了口氣,剛剛準備張嘴,“皇上……”

“哐”的一聲,東亮閉嘴了。

齊煜順手抄過手邊的一摞摺子,就朝着東亮扔了過來。

“要是想勸朕,就全部去慎刑司里領罪。”齊煜抿唇不悅的開口,因為醉酒他甚至搖搖晃晃的坐在哪裡。1800文學東亮立馬嚇得跪在了地上,無奈之下,那小太監已經顫顫巍巍地重新建酒瓶小心翼翼放在了齊煜的面前。

然後,和過往很多次一樣,齊煜冷漠的下了逐客令。

再然後,空蕩蕩的上書房裡就只剩下了他和手邊的幾個酒瓶子子相依為命了。

京城,別院。

“已經很多天了,反正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彼時的楚星辰正無奈的開口說著,一邊抱怨一邊端起了桌子上的酒盞就準備往這自己的嘴裡倒進去。

一旁的孟祁無奈的苦笑,“這是怎麼?勸酒不成,要把自己給灌醉了?”

“我這也不是沒有辦法嘛。”

楚星辰着急的要緊,可一想到那一日上書房,自己和齊煜的爭執後,卻怎麼也拉不下來臉來再去見齊煜。

“他居然說我拖累了他!”

想到這裡,楚星辰只能去拿自己撒氣,於是狠狠地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只不過他這一砸不要緊,自己手疼的要緊不說,倒是都得讓孟祁給笑了起來。

孟祁以前是冰山臉,又不怎麼會和別人相處,簡直就是個木頭,後來和楚星辰認識了之後,臉上偶爾也倒是有了一點世俗人的表情了。

不過這笑容,楚星辰還是覺得少的要緊。

此刻,處楚星辰納悶的看向孟祁,隨後果斷伸手過來,後被孟祁給毫不留情的拍開。

“在外面呢,認真點。”

楚星辰固執的伸手,“這是我們的家,你怕什麼?”

我們的家?

楚星辰總愛說這樣的字眼,可偏偏對孟祁還很是管用。果然,他這樣一說,孟祁就不動了。

楚星辰狡黠一笑,微微的起了身,硬是伸手在孟祁的臉頰上捏了一下。

“我之前就跟你說了,讓你多笑笑,多好看。”

聞言,孟祁無奈的嘆了口氣,這人怎麼在哪裡都能成功的將話題轉到自己身上呢?

“皇上的事情你別管了,我自有辦法。”孟祁平靜的開口。

可楚星辰則是煩躁的揮了揮手,“你能有什麼辦法?他那脾氣?我是了解的夠夠的。”

“有時候真的很納悶,我怎麼就跟他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說著說著,楚星辰又突然停下不說了,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地征征開口說道。

“難不成,小師姐離開的時候還有另外的法子?”

“嗯。”孟祁點了點頭,換了一份凝重的神色對着楚星辰說,“師姐很清楚皇上的軟肋,這是一劑猛葯,之前我不用是因為時候未到,現在看來,應該是夠了。”

“那?”楚星辰擔憂的開口。

孟祁則是堅定的點了點頭,“放心,一定可以幫到他的。”

聽到孟祁都這樣說了,那麼楚星辰自然是高興的拍手叫好。

可到底他卻怎麼也笑不起來,提到周歡,兩個人之間原本低沉的氣氛就更加是低沉了。

原本周歡的離開是不用那般折騰的,可誰知偏偏生出了諸多的事端來,一切又不在他們的控制之中,當真是讓人惱怒的要緊。

就在二人都不知說些什麼來破解尷尬氣氛的時候,宮裡卻突然傳來了要緊的消息。

管家急匆匆地跑來進來,神色慌張地對着孟祁和楚星辰行禮,然後開口說道:“王爺,公子,皇上又昏倒了。”

“昏倒就昏倒了,不去找太醫,找我做什麼!”

追風本就是對齊煜帶着幾分生氣,說話也帶自然少不了惱怒,“這已經是第幾次了,他自己心裡沒數嗎?”

“第五次了。”孟祁拍了拍楚星辰的肩膀,示意楚星辰冷靜。

不管齊煜和楚星辰關係有多好,現在二人到底是君臣,這段時間朝廷里已經有那麼多的流言蜚語了。

方才楚星辰的話要是被那些言官給聽了去,恐怕又是一番折騰。

楚星辰明白孟祁在提醒什麼,可如今他也不是什麼衝動少年郎了,狠狠吸了一口氣,他決定轉身離開。

不過,留在原地的孟祁似乎心態要好很多。他的唇角帶着淺淺的笑容看向管家說道:“王叔,你先別急,告訴我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

管家這才回過神來,心裡也鬆了一口氣。這院子里的大公子脾氣暴躁,也就只有二公子,這樣的人能夠讓他聽進去了。

其實,有時候看着二人到也有幾份神仙眷侶的模樣。

“皇上,皇上今日暈倒之後,太醫院的人都過去了,不過方才宮裡傳來消息說是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