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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神越是溫柔,就越是讓玉溪心疼。

翌日。

周歡坐在正廳之內,眼下帶着烏青,儼然是一副一夜難眠的模樣。

她心中忐忑着,眼下天已快明,很快便要到齊煜上朝的時間,按照規定,東亮是要叫齊煜起身的。

一旦起身,便會發現身邊女子的異樣。

“娘娘。”見周歡的手有些發抖,玉溪心疼不已。分明在這其中,周歡才是最受傷害的一個,可是現在,偏生她還要強撐着照顧齊煜的情緒。

周歡眼神沉重的看着玉溪,問道,“皇上還沒起來嗎?”

剛說完這話,周歡便瞧見那抹明黃的身影從裡屋走出。她頓時站起身來,說道,“參見皇上。”

此話一出,心中便有些酸楚。他們二人何時這般的疏遠過,周歡在齊煜的面前,從不會如此拘禮,可現在,周歡卻倏地有些不敢面對齊煜。

“嗯。”齊煜並未太過詫異,轉頭走向門口,“朕要上朝了,你若閑來無事,便去花園走走。午膳朕就不陪你了,你一個人記得按時用膳。”

他的語氣帶着溫柔,眼神卻冰冷。

周歡心中咯噔一聲,只是低低的應了下來。

看着齊煜漸漸離開的身影,她癱軟在座椅上,扯着玉溪問道,“玉溪,他身上的毒解了嗎?”

“奴婢不知,但是娘娘放心,方才皇上這般關心娘娘,想來是沒有怪罪娘娘的。”玉溪輕輕拍着周歡的手安慰道。

不管周歡和齊煜二人的感情如何,至少從昨晚開始,二人心中已經多了一個心結。

……

周歡推開房門,卻見身桌一身橘紅色褻衣的秦落雨被綁在了椅子上,她眼神還帶着幾分惺忪的迷醉。

“看夠了?”她並未向周歡行禮,反而是不咸不淡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她沒有想到,自己昨夜居然被齊煜給綁了一晚上,即使被身上的毒性所控制,齊煜還是沒有動秦落雨一下。

如此這樣,對一個女子也算是巨大的打擊了。

周歡並未回話,只是打量着秦落雨的神情。女子的神情帶着憤怒和懊惱,還有一絲小小的殺氣,眼下看來,齊煜是真的沒有動她。

“現在已經不早了,你若是沒事,便早些回你的住處去,我們娘娘要休息了。”見周歡的臉色有些不好,玉溪急忙對着秦落雨說道。

其實玉溪還是很開心的,畢竟齊煜居然沒有動秦落雨。這樣對自己的娘娘是不是也算是一種疼愛了。

秦落雨自然知曉為何周歡不待見自己,她此刻的目的已然達到,自然不想再與周歡起衝突,畢竟,日後這可是她的主子娘娘。

思及此,她便轉身,道了聲“是”便退下了。

她是有不甘心,但是居然也活生生地忍下了,其中最重要的原因便是,那日黑衣人便告訴她了,這等行為並不能挽回齊煜的心,最多也只能達到眼下的結果。

可笑的是,那時她還覺着那人不夠了解自己,也不夠了解奇遇,可誰知到頭來失算的卻是自己。

見女子離開,周歡那繃緊的神經才放鬆下來。她的手扶在椅子旁邊,緊了松,鬆了又緊。“昨夜,皇上怎麼過來的!”

她極少有這麼激動的時候,可現在,周歡徹底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了,對着玉溪說道。

玉溪嚇了一跳,想開口安撫周歡,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最後也只能扶着周歡進了裡屋。

對於毒發的齊煜來說,昨天晚上的秦落雨出現他面前的時候,應當是無法拒絕的。畢竟秦落雨作為解藥來說,和齊煜分開的時間越長,對齊煜的誘惑也就是越大。

可周歡不知道,齊煜居然忍了下來。

其實她知道,齊煜是為了自己。

她想到了今日齊煜離開時候的那個表情,大抵是帶着幾分的失望吧。

屋子裡倒是看起來和昨日無異,唯一不同的,便是在桌子旁邊那倒下的凳子,還有床上未曾摺疊的被褥。

周歡深深嘆了口氣,對外面喊道,“將這裡全部清理一番。”

丫頭從外進來,從得知綠梅出去忙碌之後,玉溪便將她帶在身邊。

至少,有個放心點的人在周歡身邊,玉溪也會顯得安心一些。

“玉溪姐姐,皇后娘娘到底為何要這樣為難自己?”丫頭忍了又忍,還是開了口。

他們那日並不知曉殿內發生了什麼,更不知道齊煜身中蠱毒之事。只是,周歡卻一反常態的將女人往齊煜的床上送,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

玉溪嘆了口氣,說道,“娘娘也不願,可是卻是逼不得已。此事莫要對外人說起,娘娘心中已經夠苦悶了。”16讀書

“是。”丫頭回答。其實她們都明白,若周歡不到別無他法的境地,是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的。

在周歡的眼中,齊煜比什麼都重要。

二人手腳十分麻利,整理着屋子。

看着凌亂的被子,一直在不遠處的周歡覺得自己喉中都沒由來的一嘔,“算了,就這樣放着吧。”

被子上似乎是有血跡,周歡似乎想到了昨夜的齊煜是怎麼讓自己保持清醒的。這一刻她開始有點懷疑了,到底自己給齊煜的,是不是他想要的。

“是。”玉溪回答了一聲,放下了手裡的東西。

而周歡愣了愣,直挺挺的走了過去。

就在接觸到被褥的時候,她身子一怔,隨即將被子一掀開,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尋找着什麼東西。

“娘娘,怎麼了?”玉溪也察覺到了周歡情緒的變化,有些怪異的走上前。

而丫頭卻激動指着那床單說道,“玉溪姐姐你快看啊!”她的手在床單上指指點點,而眼中帶着幾分的恐懼。

床榻上,被子上,鮮血淋漓,怪不得早上齊煜離開的時候臉色那麼差。

周歡嘆了口氣,沉默了片刻,轉身離開。臨走前留下了一句,“把心裡收好,以後都不要進來了。”

想來娘娘從此往後,是絕不會踏入此處了。玉溪也深深嘆了口氣,整個人搖了搖頭。

雖說偏殿一直都沒住人,但是周歡偶爾也會過來,將其布置一番,也算是在整個皇宮之中為自己找一些閑來無事的雅趣罷了。

可現在有了這次的事情,只怕周歡日後不會再來此處了。

一旁的丫頭將玉溪沒有明白她的意思,心中頓時着急起來,她的手在床單上戳着,“玉溪姐姐,這裡怎麼有這麼多的血跡呀!”

她一張臉漲得通紅,顯然是有些激動。

“雖然這裡本該是有東西的,可是……”丫頭的臉更加發紅,再怎麼說她也是個未出閣的女兒家。雖說有些難為情,但對於這些事情她是知曉的!

玉溪看了看那裡綻放的一朵朵的鮮紅的花朵,心中猛然咯噔一聲,“是啊,這裡本該……怎麼會!”她驚呼出聲,上前一步如同周歡方才的動作一樣翻找着。

“這不是落紅。”玉溪心中暗暗一沉,不知道是該為周歡高興還是擔憂。

也是只到這一刻,玉溪才明白過來,方才周歡情緒的變化是從何而來。

“此事可要告知娘娘?”丫頭此刻有些猶豫的看着玉溪,看起來她似乎並沒有意識到周歡的情況。

玉溪重重的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此事先不要宣揚。我先去找東亮打聽一下消息,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事情複雜,但是玉溪現在也並沒有什麼想要解釋的意思。

齊煜身為帝王,若被這樣不潔的女子給算計了,還是由周歡親自送上去的,只怕會對周歡徹底失望。

“此事可要告知娘娘?”琴書此刻有些猶豫的看着玉溪。

玉溪重重的搖了搖頭,說道,“不行。在事情未有定論之前,此事先不要宣揚。我先去找東亮打聽一下消息,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

東亮正在養心殿門外值守,在看到玉溪過來的時候,滿臉的堆笑,說道,“哎喲,玉溪姑娘怎麼親自來了啊,今兒個太陽這麼大,要是皇后娘娘見了定然會責備奴才伺候不周的。”

“少貧嘴,我問你件事情。”玉溪現在並沒有心思與東亮打鬧,臉色深沉的問道。

東亮臉色一變,點點頭,“玉溪姑娘是想問昨晚的事情?”

昨夜自從玉溪告訴了東亮皇后的計劃,他便對周歡刮目相看。

原以為這段時間皇后和皇上兩個人折騰良多,恐怕是不能再好好相處了,可是到底還是自己年輕了,他不曾想周歡竟然真的能做出這樣的犧牲來。

親自將貴妃娘娘送上龍床,這樣的氣度和心性,東亮不得不承認周歡擔得起這個皇后。

“是。昨夜皇上可……”玉溪臉有些發紅,也不知該如何開口詢問。

東亮人精一般的人物,自然是知曉的。

早上的時候雖然齊煜什麼也沒有多說,身為奴才,所以東亮也未曾多想,以為是齊煜厭惡旁人罷了。

他朝着玉溪搖了搖頭,“主子的事情不是我們操心的,不過主子不會給娘娘造成困擾的。”

東亮的心情也有些沉重,安慰着玉溪。

說到底,他不過就是皇上身邊一個小小的太監罷了,他看得慣或者看不慣,都沒有資格去評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