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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知道,畢竟,擺在他們面前的,不過是無窮無盡的時間,以及陌生且浩瀚無垠的疆域罷了。人們也不清楚這一切,或許這都是上蒼與他們開的玩笑罷了,一覺醒來,這些都不是真實的。

不過,這時,從人群裡面走出了一位手持星圖的白衣男子,他先是裝模作樣的觀察了星象,接着饒有意味的勸說道:“諸位……”

“哎,諸位同道何必驚慌失措呢?這樣一處全新的地域,說不定有大量的靈山靈脈等着我們去發掘,為什麼要這麼愁眉苦臉的呢?回不去也不是一件壞事,起碼在此地沒有任何的威脅,不是嗎?總比宗門活得滋潤!”

從脫離了九層妖塔之後,白衣男子一直很活躍,他不時比對着天空的星體,不時掐手連連有詞,似乎在比划著什麼。

看得出來,白衣男子非但沒有任何的失落,反而瞳孔里滿是躍躍欲試的興奮色彩,不過,此中緣由,也沒有對眾人和盤托出。

人們將信將疑的走出,可是,從他們接引而來,到離開九層妖塔,前後至多不過七日的時間。

然而,呈現在他們的眼前畫面,卻瞬間大變,也不是秀麗雄奇,卧吞千龍的昆吾山脈了,而是一片陡峭險峻的山崖、湖泊叢生的沼澤共同構築的荒涼區域。

方小棠默默地望着眼前所見的景象,沒想到猜測居然沒錯,這裡真的是一方全新的疆域。

“這裡的土壤與眾不同,散發著強烈的屍臭味。難道這裡曾經葬下了屍山血海?真是令人難以置信……”不少的修士對望時,忍不住發出詫異的驚呼。

可見,這裡並非真正的無人區域,只是死的人太多了,也就衰敗了下來,一片冷清的場面。

“那裡似乎有一座古老的燈塔,上面有一些類似文字的勾畫……”白衣男人趙元瀚和方小棠站在一塊,他們對視了一眼,接着同時朝那座燈塔的所在走去。

方小棠沒有避開他,對於此人,她總感覺十分神秘,似乎有一層迷霧籠罩在對方的身上,隔得近了,還能嗅到對方身上傳來的陣陣仙道氣息,這個人非常不凡!

不過,兩人此刻的處境都極其的況不妙,尤其是面對未知的地域,就連前途都充滿了未知和變數,不知道下一刻面臨的是怎麼樣的災厄。

而就在這時,另外幾人也自遠處荒涼的山林間收回了視線,到處上摸摸,下看看,既焦慮而又無措的觀察着四下的情況。

強大的九層妖塔傾斜在一處山凹凹的地域,位於他們左側的方位,而在九層妖塔的下面是一片赤紅色的土壤,兩邊以黑白紋路構成成一個巨大的八卦圖形。

看的出來,這個八卦圖和方小棠起先踏入九層妖塔之前,見到的那個圖案極為類似,不過比起那時候暴烈的波動來看,這裡的八卦圖無疑要溫和了許多。

不過,上面的線條也非常的簡陋,就連鑲嵌的乳白色的晶石也不超過三顆。可能,也正是因為如此,這個八卦圖所充當的作用,更為單一,也沒有蘊含特彆強大的力量波動。

不過,趙若竹也是發現了這片黑白八卦圖所刻畫的地域,範圍還真不小,方圓大概能有六丈左右。

可能在修築的時候,這裡的人地勢,沒有像山凹凹這麼凄慘,但長年累月的地殼運動,也會導致原本八卦圖的位置發生遷移,從而變成現在的這個樣子。如今,能夠看得出來,基本的雛形,就已經非常了不起了。

還有……完全看不出基本的雛形的陵墓!就在方小棠二人注視着明亮的燈塔所照亮的一隅之地的時候,他們也是驚訝地發覺,原來在他們立身之地的前方,正對的是一座古老的陵墓。

不過,可能是歷經了太多的年月,就連那一整塊的墓碑,都完全風化的不成樣子了,完全看不出其本來的原貌。

若不是現在眾人全神貫注的投入到探索大業之中,也不會發現那處位置的土壤與基石和周圍的泥土有很大的不同。

當然,也可能是由於九層妖塔迫降在了這裡,一陣兇悍撞擊的騷操作後,導致了原本掩埋的嚴嚴實實的陵墓被發掘了出來。

可以清晰的看到,就在九層妖塔向四周的方位,地面呈現出蛛網般的裂痕,一直延伸到了陵墓的腳下,足足震裂了兩方墓碑前的基石。

不然,他們可能也發現不了這裡的異常。

不過,令在場眾人震驚的是,這處陵墓的基石,哪裡是普通的基石啊,根本就是堅不可摧的人羅睺魔精,這比真正的隕鐵還要堅硬三分,沒想到被用來作為了普通墳墓的基石。

這樣說,好像也不太對,能夠以重量堪比重鐵的羅睺魔精作為基石的陵墓,怎麼可能普通呢?

不過,還是那個先決條件,畢竟過去了那麼漫長的時間,即便是羅睺魔精也失去了大部分的靈性,要不是上面還能熠熠生輝,大家也認不出這和豆腐塊差不了多少的金屬,居然曾經是羅睺魔精!

或許再過個百來年,就連這裡的羅睺魔精也要塵歸塵,土歸土咯!方小棠心裡一沉,原來九層妖塔重重的撞擊在地表,才把旁邊的泥土震脫,讓燈塔旁邊的建築顯露了一角,不過,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這裡居然會是一處陵墓。

這樣看來,當初被葬在此地的人,之身份,實在是耐人尋味,而他與九層妖塔又有什麼關係呢?

燈塔的光芒依舊皎潔,透過半透明的黃水晶燈罩,灑落一地微光。在靠近中央的位置,還能顯露出明顯的輪廓,上面有一些簡單的文字。

不過,雖然筆畫不多,卻無人能夠看出什麼,疑似某個久遠歲月前的古文字,類似象形,又沒那麼簡單。而文字的下方還有一排黑色的字母,類似於鵝毛筆勾畫出來的,卻不清楚為什麼過了漫長的年月,也不見褪色。

就連上面的每一個文字和字母都非常清晰可見,如果有學識淵博,對這方面有所涉獵的人,必然能一眼認出。

而在六丈方圓的太極圖上面,着落着的就是那高大的九層妖塔,而塔樓的形狀是正常的塔類建築,但所用材料並非打造兵器常用的幾種金屬,比如黃銅、鑌鐵之類,而是選自通天建木的幾根主材,架構而成,其珍貴之處,還在九天系列的神鐵之上。

而這會兒,一整座的九層妖塔全都着落在上面,這個太極圖所佔據的疆域也夠寬廣了。

“我們……到了什麼地方,難道真的沒有迴路可走了嗎?雖然這裡可能有無數可能性,但我還是更懷念家人們和師兄弟。”一位悲春傷秋的光頭少年,一邊連着阿彌陀佛,一邊默默抹着淚水,只是沒有出聲,不想讓別人看出自己軟弱的一面。

他身子搖搖晃晃,似乎隨時都會承受不住打擊,而暈眩在地。

不少人都臉上難看,這時候,他們想起了不少古老的傳說,這些不是真實記載的神話,但與他們此刻的處境是如何的貼合啊。

尤其是八千年前的一個傳說,關於一位修鍊了八千年的玉帝一個枯老如同朽木,據說就是因為一夢黃粱,到了另外一個陌生的所在,經歷了無數的風景人物,結果原本長生可期的道路,只剩下了最後的七年。

最終,玉帝蟾樓折桂,封號天尊,成為所有人艷羨的君主。

難道他們目前遭遇的,真~是“八千年易老”的傳說嗎?

不過,眼下就算他們能夠歷經千難萬險,離開這片疆域,也沒有任何的把握,在七年之內修成大道,成為第二個玉帝啊。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對此非常的擔憂。即便,面臨的或許真的是一處完全陌生的天地。但也根本沒有人願意去接受這個事實。

不過,昆吾九山十八洞確實消失了,一瞬間他們掉入了另一方世界,這怎麼不讓人驚恐呢。

“不奢求八千年易老,我只希望能在這裡有點滴的收穫,就足夠了。”

一個儒生突然開口,驚呆了所有人。是啊,亂世之中,所有人爭奪的不過是一個爭渡,而這樣無欲無求的想法,已經很少有人會有了。

“沒有什麼還害怕的,只要我們眾志成城,戰勝恐懼,終究會有一種解決的辦法來到。”方小棠勸解道。

白衣男人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他的視線停留在更遠的山河間,不理會她,而其他人,悲傷的自顧悲傷,慶喜的自顧慶喜。

似乎,每一個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這樣看來,還有什麼聯合的可能與必要呢?

“如何去解決,前方前路,歸途無門。不管我們怎樣走……始終都是無法離開這片古怪的地域?”

即便是不少意志堅定的人,現在也生出了恐慌。如果說隨時都有回去的機會,或許他們還能興高采烈的在這裡探索一番,但憑空被丟在這麼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誰還有心情去理會遠處那浩瀚無垠的疆域呢?

再說,誰敢保證,這片蒼茫大地不會有其他的兇險呢?在這裡,可能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機會,若是不早做準備,還會有可能遭遇到一些土著的襲擊。

不過,大多數人的語氣似乎依然有些不堅定,不單單是話音開始顫抖,就連心裡也充滿了強烈的恐慌。如此一來,想要得到他們的幫助,或者收攏人心,就變得更加困難了。

有時候,陌生,未知,黑暗,會令人升起另一重的恐慌與悸動。當然,也有人沒有一絲的畏懼,反而滿是躍躍欲試的興奮神情,這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眼看着勸說不動這些人了,方小棠索性跟隨趙元瀚的身後,他們避開了這一片廣漠的陵墓,也沒有走入燈塔照亮的區域,而是沿着兩側光滑的石板路,朝着前方走去,打算先探尋一下周遭的形勢。

月伊人就在他們的旁邊,可能是夜裡的氣候冷寒,她裸露的雙臂也起了雞皮疙瘩,那秀氣的臉上有點白皙,不過仍舊看着非常平靜,彷彿一朵華麗的牡丹花在靜室里幽幽綻放,依舊令人感覺驚艷不已。

方小棠走過山間的時候,朝她點點頭,沒有更多的表示,而對方不過禮貌的笑了笑,問候了一句,就沒有多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