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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兄長們在陸元浩還很小的時候,就已經獨自承擔起氏族的重任,在年幼的時候,就不遜色於普通的天階凶獸,單手可以扛起十萬斤的巨石。或是一人出外歷練,橫渡百萬里大戈壁,到處征戰南北。

東吳陸家一直很低調,哪怕個個闖出了很大的名頭,卻很少有音訊傳回來。

少年之姿,君臨大陸,彷彿彗星劃破天穹一般,他的四位兄長都在大陸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因此,對於陸元浩,家族更是寄託了厚望,盼望他能後來居上,超越前面四人,所以他得到的修鍊資源也是最多的,但這並不意味着他會比兄長們輕鬆。

陸元浩自幼是孤獨的,兄長們外出歷練的時候,他不過剛剛能蹣跚爬行,那時候,古屋冷冷清清,沒有一點人氣,也沒人會來照顧他。

從很小的時候開始,他的身邊就只有靜默的父親在一旁守候,兒時沒有任何的萬物,只有一把冰冷的鐵劍伴隨,所以他很早就能夠自立了,更是將家傳絕學練得純熟。

不過,始終都缺少親情的關懷,更沒有任何的友情。似乎這是個從來都不會笑的孩子,直到他遇到方小棠之前。這一生都在孤獨里成長,孤獨教了他很多,也讓他學會了很多,他開始以為自己不再需要安慰和鼓勵了。

只要是貼上陸元浩標誌的事或物,其他人只需要準備鮮花和掌聲就可以了,因為他從來不會讓他們失望,這就是東吳陸家的男人。

陸元浩前半輩子都是沒有一絲光線,單調而枯燥的樂譜,大半個老屋裡面,僅僅他和年邁的父親相伴,得到的從來不會是安慰,而是不斷催促和追趕的壓迫。一個個設定的計劃與目標,始終要求他超越,再超越,沒有一刻能夠停下來,休息片刻。

以至於,在往後餘生,出現在陸元浩生活中的記憶,要麼是練劍,要麼就是煉體。若不是後來他身上覺醒了神魔雙生體,獲得了驚艷世間的戰力,他獲得了資格,有足夠的戰力外出歷練,可能這樣的日子還會更加長久了。

陸元浩的童年是這麼的不幸。可能,在孤獨、黑暗之中,鐵劍的重要已經超越了他的性命。這是陸元浩唯一能夠接觸的物品,也是不離不棄的朋友,這就是陸元浩的另一半靈魂!

不過,直到遇上了方小棠,他才忽然明白這一生或許不只是鐵蒺藜和疙瘩,也有鮮花與掌聲。

陸元浩靜靜的望着方小棠,視線一次復一次的溫柔的在她身上撫過,臉上是這麼的專註和投入。

方小棠的人內心也不平靜,可能是陸元浩的那一聲長嘆那般絕望,她也勾起了那一段灰暗的記憶,那些夢鄉中掙扎、徘徊的往事。全都染上了灰暗和孤獨的色彩。

二人互相扶持着,從山道上,望見了遠處上清道宗影影綽綽的建築。

他們,終於離開了禁區!

……………………

武安侯帶着竹林七賢來到寒露宮前。兩位道人臉上惴惴不安,不時偷偷的瞧武安侯的臉色,只看他臉上漠然,卻半點猜不出他在想什麼,只見武安侯高聲喝道:“周志偉,給我滾出來。”

他們接近宮殿,就有人一層層彙報上去,武安侯的喝聲剛落下,宮裡瞬間湧現幾十位手執拂塵的道人。

兩位道童小心翼翼的扶着周志文,卻見他臉色憔悴,慘敗一片,瞳孔凹陷,顯然沒有辦法獨自站好。這些人看着武安侯氣勢洶洶的樣子,一個個按下劍柄,冷冷的掃視了過來。

“武安侯,這是什麼意思?執兵列甲入我上清道宗,可有把幾位祖師放在眼裡!”周志文見狀,臉色變幻不定,連忙色厲內荏的喝道,不過語氣虛弱,說出來反而沒有多少威脅的分量。

誰不清楚武安侯在大宇皇朝的地位,那可是陛下眼前的紅人,別說他們一個道觀,便是十個,也能說移平就連移平的。若是針對自己,那真的是十死無生了。唯一的希望,只能寄托在幾位祖師的身上,希望他們能夠出來勸解一二。

“旬月之前,我將女兒交託在道兄手上,不知道你有何臉面負起我的信任?”趙起目光寒芒暴射,冷冷逼問,不給人留一點顏面。

“這……武安侯可是誤會了,誰還能沒有一個意外呢?你女兒失足落崖,我也很哀痛,但是人死不能復生,你這般咄咄逼人,讓我這個做師尊的難堪,相信孩子九泉下有靈,也不願意看到的吧?”

周志文臉上反而浮現一陣笑意,開解道,似乎此事真的和他沒有半點的關係。

“你!”趙起怒火難當,根本就不相信周志文的鬼話,但按修行界的規矩,自己還真的不方便找他的麻煩。

“媽了個巴子,你個臭牛鼻子,敢動我侄女,你以為老子看不出你那點花花腸子嗎?必然是你這花道士,按耐不住躁火,做下了天理難容的錯事,所以失手殺了我侄女,是也不是?”

一個暴眉環眼的道士,怒氣沖沖,一把衝上前去,揪着周志文的衣領,那砂鍋大的拳頭就要砸上他的大肉臉上去,給他看看什麼叫醬油鋪子一起開。

“快住手,在我上清道宗,如何能夠放肆?”這時候,遠處傳來一句中氣十足的怒喝,師銘澤眼看兩邊要打起來了,這才施施然從暗處現身,其實他對事情的經過,本來就有一些了解,當下自然是偏袒自己徒兒的。

“都暫且住手,都是自家人,有什麼不可開交的,非得鬧成這樣?我想化解你們的恩怨,你們還有什麼要說的嗎?”師銘澤也不問緣由,上來就打太極圓場,目光掃視着趙起等人。

“哼,師叔怕是想的簡單了。小棠是我月師妹唯一的孩子,而今過繼到我名下,絲毫福分未享,反而遭了這樣的無妄之災,若是我一句話不說,讓她枉死在上清道宗。九泉之下,如何與我那可憐的月師妹和方賢弟交代?”

他話語堅決,根本不為所動,師銘澤心裡咯噔一聲,曉得今日必然是無法善了的。

武安侯開口了,誰敢拂逆?既然武安侯已經放言了,方小棠是他的孩子,誰還敢替周志文說情,難道真的嫌命長了嗎?

這也就是武安侯敬重長輩,叫他一句師叔,事實上,雙方的修為以及地位,都遠遠無法相提並論的。

這個時候,若是他還不知進退、上前對抗,那不是引火燒身嗎?

周志文臉色難看,眼見師銘澤都不說話了,心底愈發膽寒,沒想到武安侯是鐵了心要拿他治罪。當下只得撕破臉道:“既然武安侯不想讓我好看,那我倒想看看,武安侯將以什麼罪名灌到我的頭上,我自問授道育人,從無過錯,更是待方小棠視如己出,你要是存心要與我為難,我也懶得與你辯解。”

“這……”武安侯沒想到他這麼光棍,一時間反而被問住了,他只是直覺在裡面必然有貓膩,至於究竟是什麼情況,他那裡清楚啊?

“好了,既然你們都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還是就此作罷好了,省得傷了自家師兄弟的和氣。”看場面一下子冷靜了下來,師銘澤連忙笑着說道,就要蓋棺定論。

“慢着,我不同意他的說法!”方小棠和陸元浩施施然走出,她聽見周志文在那胡說八道,早已忍受不了了,當下連忙開口反駁道。

“方小棠,你胡說什麼呢?”周志文臉上既有慶幸,也有恐慌,自己明明親眼看見她落入懸崖,不說缺胳膊斷腿,卻怎麼可能安然無恙呢?

“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給我閉嘴!”另一個黑面將軍臉色一寒,殺機畢露的瞪着周志文,沒有給他好臉色。

“你們……”周志文悻悻地止住了話頭,臉上卻不太甘心,若是真的讓方小棠和盤托出,自己哪裡還有活路呢?

“小棠,我的小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趙起又驚又喜,萬幸她真的無恙,自己都做好了和上清道宗死磕的打算,沒想到方小棠居然還活着。

“爹爹,就是這個人逼我跳下了懸崖!”方小棠張口就來,對於周志文,他可是一刻都不想忍受了。

“你……”周志文剛想開口分辯,但望着黑面將軍揚起的寒光閃閃的利刃,還是住了口,單單從這股強悍的氣息,他就已經清楚了對方的強大。

“小棠,不可胡說,他畢竟是你的師尊,為什麼要逼你跳崖呢?”趙起也是嚇了一跳,嘴上雖然如此說,但望着周志文的目光里已經有了殺意。

“我說的沒錯,正是他要捉拿我,我才慌不擇路掉下了懸崖。”方小棠堅定的說道,望着周志文的目光,滿是仇恨。

“既如此,周志文你還有什麼好說?”武安侯的臉色冷了下來。

“呵呵……這孽徒,我是為了她好,她自己不識好人心,她這麼說,還不是為了脫離上清道宗清苦貧寒的生活。若是你們也都信了她的鬼話,罷了,罷了……一切悉聽尊便!”周志文眼看說不過去,索性破罐子破摔,反正有修行界的規矩在,自己怎麼也不可能活罪。

“哎,怎麼鬧到這個地步……”師銘澤惆悵不已,周志文是他看着成長起來的,自然一點都不希望看到他出事。

“小棠,你想怎麼做?”武安侯沒有給他回應,只是徵求方小棠的意見,畢竟有着師徒的情分在,自己也不可能過分的對周志文下手。

“爹爹,我請求和他死契斗!”方小棠這般說道,驚呆了所有人。

死契斗!他們沒有聽錯吧,方小棠是瘋了嗎?這可是雙方簽下保證書,無論死活,雙方的親屬、朋友都不得再繼續追究的終極對決,最終最有一方能夠活着離開。這究竟是什麼恩怨,要升級到死契斗的程度。

“好,我答應了!”不等武安侯反口,周志文志得意滿地應了下來,生怕他們突然改口。

“你個糟老頭子果然壞得很吶,既然你想斗,我就先陪你玩玩。”那個黑面將軍頓時臉色更黑了,他可不管什麼規矩,上來就要捏死周志文。

“放肆,上清道宗豈能是你胡來的地方?”之前還不好插嘴,此刻眼見對方這般放肆,師銘澤臉色一變,大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