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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看的話,居然是一張金燦燦的紙,不……其實是一道靈符,方小棠翻過面,發現背面是一個“殺”字,而正面則是一個“陣”字。

“殺陣嗎?果然名副其實!”

那靈符看起來非常的形象,上面對每一個節點都有着詳細的註解,方小棠剛才施展手印,接引而來的就是這東西。

不過,方小棠猜測,對方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也不曉得有陣法操控靈符的存在,因此,才沒有收走靈符,反而便宜了她。

哪怕眼下沒有靈力施展的情況下,陣法都自發流轉着微微的毫光,宛如確實是一柄無雙好劍似得,鋒芒畢露。

方小棠看的出來,這是難以想象的至寶,即便形狀古怪了點,但是很實用,儘管只有一道符紙,卻能控制整個大陣。

“呼……”

方小棠鬆了一口氣,她剛才可是非常的眼下,起先親自見識過陣法的恐怖,因此也愈發期待它在自己手中大放異彩的時候,這畢竟是她接觸的第一座陣法,對她將來說不定會派上大用場。

方小棠看也不看就放在了懷裡,最好還是別當著原主人的面玩了,搞不好又中套了。她清楚自己對陣法的應用都沒演練過,非常陌生,哪怕現在用了出來,也不可能讓對方受到傷害的。

而那邊的鷹身妖,眼見方小棠將他視若性命的東西收進身上,瞳孔內怒意熊熊,然而根本沒有底氣去和對方近身戰,單看這個人都可以簡單的擦掉他在陣法里留下的靈力,那這個女子的修為必然比自己精深了好幾倍,他哪裡還有什麼心思和對方對決呢,那不是找死是什麼。

方小棠看鷹身妖臉色陣青陣白,似乎敢怒不敢言的姿態,就清楚他現在讓自己的姿態給嚇到了,由於不清楚她的真實戰力,就沒膽與她爭鬥了,她的心思不由活泛了起來。

若是真的開打,方小棠自己都發怵,既然對方根本沒有這個打算,那就好說了。

方小棠打算扯虎皮把他給嚇退,就掐動法決,提起玄功,光影一閃,她就逼近了鷹身妖的眼前。

鷹身妖看方小棠的動作這麼的神速,心裡一寒,那還有戰鬥的心思,他下意識的連續踉蹌跌退了七八米,弱弱的回應着說道:

“你準備做什麼?我們只是正常的對決,也沒有傷害本土的人類,就算你們修士大宗也沒道理殺我,你不能這麼霸道。”

方小棠聽他這麼說,心裡已經明白了大半,原來他把自己當作本土宗門的修士了。

不過,方小棠雖然來自於上清道宗,但這裡已經出了昆吾九山,也不會有人再賣她的面子了。

眼見鷹身妖有所誤解,方小棠也不做解釋,心裡的信心再度暴漲了不少,他嘴上假裝平靜的笑笑,接下來,故作詫異和驚奇的壓低聲音問道:“你究竟是誰,怎麼來到這裡?而且還牽扯到佛宗的人裡面,讓此地不得安寧,已經影響了生民的修養,你這樣令我們道宗非常為難啊!難道……你這是挑釁我們道宗的威嚴嗎?!”

鷹身妖瞳孔閃過一抹剛才,見方小棠話語非常柔和,彷彿並無要向他雷霆下狠手的打算,他旋即來了精神,臉色變幻一陣不定,接着才冷靜下來,連忙開解道:

“我其實是北地一宗門的靈獸,奉任務途徑此地,這些都是我的徒子徒孫。原本沒有要惹事的打算,不過,這些禿驢捉拿了我的族人,我一時氣氛不過,便與對方小小約戰了一下,不想血流成河,打攪了仙子宗門的安寧,實在萬罪。

但絕無挑釁的想法,希望仙子能夠網開一面啊。不清楚您是來自哪個大宗?往後,我必親自登門謝罪,希望您能看在扶余山的份上。”

說到扶余山的時候,這鷹身妖的臉龐也還浮現一抹傲色,身子都挺直了不少,彷彿底氣瞬間就來了,就連語氣都加重了不少,帶着一點威脅的色彩,很明顯他認為扶余山應該是有極大的名氣,而且流傳甚廣,近乎無人不知,故此令他的神情中多了不少自信的光彩。

望着幾乎在同時,恢復了自信滿滿的鷹身妖,方小棠恍然,看來這所謂的北地扶余山必然是一處身世顯赫的大宗。

然而,若是鷹身妖寄託於如此龐大的宗門裡面,那又怎麼會在剛才表現的那麼底氣不足呢?這麼看來,要麼此人話語不全盡實,否則就是它大宗裡面的地位,根本就沒有它說的那麼重要,甚至連靈獸都談不上,只是一條類似土狗般的看門野獸,所以才會這麼的心虛。

方小棠在片刻間已經給對方下了一個結論,腦海里瞬間就明白了,哪怕殺了鷹身妖,也根本沒有人會追究的。

這樣的結果,讓方小棠起先還遺存的最後一線忌憚,還沒浮現,就已經也化作飛灰,煙消雲散,這時她腦海的殺意愈發噴薄欲出。

不管怎麼說,就此等修為低弱,而廢話賊多卻動作極少的妖,也算是少數的奇葩了!

哪怕是沒有這次的衝突,方小棠也根本不介意這樣守株待兔的好獵物。再說觀對方對的言行,怎麼也不可能是一個好人,方小棠殺氣來,自然更沒有任何的負擔了。

“哦,你說的北地扶余山啊,難道是那名氣鼎盛的北地扶余山?”方小棠滿臉不可思議的望着對方,似乎覺得這不可能是真的一樣的。

看得出,鷹身妖既然都以扶余山之名來糊弄她,自然不可能找什麼犄角旮旯的地方,因此其肯定威望極大,方小棠默默猜想道。

“是的,便是我們北地扶余山。您既然清楚了我們北地扶余山的威名,那應該不想同我起衝突吧!”

鷹身妖看他說出來的虎皮已經起作用了,更加狷狂,嘴角含笑,得意的大笑道。沒想到這麼輕易就糊弄了對方,看來今天是打不起來了。

“哦?北地扶余山啊……”方小棠繼續裝傻充愣,一副猶豫的姿態,邊搖頭思索着,臉上顯示出難以定奪的無能表情。

鷹身妖看他這惺惺作態,還以為自己已經在這場後台較量之中獲勝了,腦海掠過一陣喜色,馬上就在一側假意哀求了起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盡量吹着耳邊風,試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讓對方明白自己沒有惡意,動手更是完全不必要的,真的不希望對方真箇拚命將他們都誅殺在這裡。

“好吧,你都這樣說了,我就信你一回。不過,你必須和我回歸宗門,見過教宗大人,最後再做定奪,你可願意?”方小棠彷彿十分為難的說道。

“嗨,何必這麼苦惱!這僅僅是尋常的事,倘若您事事都麻煩教宗,可能會讓教宗以為你真的無能啊,這樣未免影響閣下的前途不是嘛!”

鷹身妖見方小棠這麼說,頓時心涼了半截,他可不想真的回去對峙啊,那樣不死都要脫一身皮,便蠱惑着方小棠道。

鷹身妖現在,已徹底將方小棠視作那種剛剛外放歷練的普通女流來對待,自然沒有什麼防備。

他不由猜想,這小姑娘八成是自幼苦修,根本沒有接觸過花花世界,只是在近來才入世修行的核心弟子。

因此,像這等天資出眾,法力雄渾的人,偏偏經驗低微。這種一根筋,認死理的女孩子,若是惹惱了她,才是真正的麻煩。不過,這也恰恰符文這個人分明修為高深,卻如此年少,還特別無知的形象了。

“哈,你說的對極了,難怪教宗大人老是責怪我!那好,我就不去稟報教宗大人了。”方小棠彷彿深受感動,眼圈都紅了,殷切的望着鷹身妖,儼然把對方當作了自己人。

方小棠又低頭尋思了片刻後,猶豫不決了一陣,才依依不捨的探手入懷中,一把取出了那控制陣法的靈符。

“兄長既然如此提點我,我也不能不知好歹,這樣吧,這畢竟是你的靈陣,我就物歸原主,不沒收了!”方小棠一字一頓,非常誠懇的說道,演技又飈了一個高峰,而且目光裡面還殘留着一抹不舍的態度。

“好好好!!”

鷹身妖大喜過望,雖然不清楚方小棠哪根筋搭錯了,這時候將靈陣還給了自己,但他心底還有一絲僥倖,可能就是對方出道的天真。

鷹身妖都沒有仔細思考,而是迅速的一手探出,就要奪了過來,他一點都不拿自己當外人,一邊伸出手,一邊嘿嘿笑着說道:“仙子果然識大體,所謂江湖兒女,就應該相互救濟的!”

就在鷹身妖的手即將觸碰到靈符的前一刻,方小棠面上陡然變幻了起來,接着一臉錯愕的望着鷹身妖的背後,納悶的驚叫道:“教宗大人,您如何會出現在此地的!”

鷹身妖見她這麼吼了一嗓子,完全來不及分辨真偽,只是身子一個顫抖,根本不再去看什麼靈符了,迅速轉身朝身後望去。

他呆了半秒鐘,什麼都沒有看見啊,怎麼一個人都沒有。

“糟糕!”

鷹身妖哪怕是傻子,此刻也清楚是怎麼回事了,他被騙了。他都還來不及轉過身,問個明白,只覺腦海發熱,旋即瞳孔內血海熊熊燃燒,他的身影瞬間被焚燒成灰燼。

望着烈火之中尖叫掙扎的鷹身妖,便這麼在烈火裡面,迅速的凋滅,獨留下這一地的灰燼。

方小棠自己也不清楚是什麼心情,這不是第一次動手了,從開始的不忍心,到逐漸的麻木,她以為自己已經看的很開了,但還是有點心寒。

可能,這就是修行的殘酷吧,不允許誰有半點的鬆懈,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這一刻,方小棠的心裡終於緩緩安定了下來,將捏着的火訣,輕輕鬆了開來。沒想到這簡單的“慶火訣”就輕易抹除了鷹身妖,這在方小棠的意料之外,又在猜想之中,畢竟是有心算無心。

殺掉鷹身妖,表面上似乎很輕鬆,倒也耗空了她的心思。不過,現在能夠輕鬆獲勝,也令方小棠默默慶幸,神情多了些喜色。

而另一邊的人,佛箭與白衣劍客望着眼前的一幕,卻有點納悶,即便所見一清二楚,但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他們反而至今都沒能搞懂。

一開始還以為二人有說有笑的,會不會是一夥的,沒想到突然刀劍相向,難道這就是傳說之中的,狗咬狗,兩嘴毛。

畢竟,起先方小棠和鷹身妖都沒打算教其他人發現他們聊天的內容,因此二人的對話始終是刻意抑制了話語進行,兩側的人由於距離的問題,完全沒有聽見他們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