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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廖夜泊剛把長鏡蒿送進修鍊石洞,便聽到妁漓婉的呼喊聲。

妁漓婉忙把寒江雪拉到廖夜泊身前:“夜泊哥哥,快看他的手臂。”

“怎會這般?”廖夜泊接過妁漓婉手裡的斷臂,在手心凝起一條綠色的螢魚貼抹在傷口處,螢魚變作晶瑩的藥膏,他道:“冰斬術?何事讓寒兄自殘?”

“沒什麼。”寒江雪看着廖夜泊把殘臂接到自己的肩上。

“到底發生何事?不過一會兒,怎會這般?”蕭梓旭有些奇怪,寒江雪怎會自斷手臂,他不像是這般魯莽之人。

妁漓婉看着廖夜泊在寒江雪手臂上忙活,嘟着嘴道:“小肚雞腸的男人,夜泊哥哥,他的手可治得好?”

“我治倒是能治好,換作別人可就難了,共同點是:得吃些苦頭。”廖夜泊接上寒江雪的手,把他拉進了屋裡。

妁漓婉跟着進去,被蕭梓旭擋住:“婉妹妹,先回去啊,你好些日子未歇息,這裡有廖兄,你便放心吧。”

“木頭!”妁漓婉看着寒江雪走進屋裡,回頭看了一眼。

“白痴歇息去。”寒江雪瞪了妁漓婉一眼說道。

“旭哥哥,和你分開以後真的發生了好些事。”妁漓婉感嘆道,“還有旭哥哥,我尋到他了。夏至救了我好幾次,以後的日子我得好好對他。”

“夏至嗎?”蕭梓旭遲疑了一下,最近忙着救寒江雪,竟未注意到她身邊多出的這一個人。

妁漓婉走在蕭梓旭前邊:“是啊,夢裡犬,我尋了他十四年,他終於出現了。”

“為何是個男子?”蕭梓旭不解地問道,“不是犬嗎?”

“旭哥哥,如果我和你說我是來自另一個世界,你可會信?”妁漓婉看着蕭梓旭的眼睛道。

蕭梓旭寵溺的看着妁漓婉,摸摸她烏黑亮麗的頭髮道:“信,婉妹妹說什麼,我都信。”

“我和夏至來自另一個世界,他本是一隻犬,而我是一個帶着厄運的女子。我們在另一個世界逝去,來到了這裡,我變成了妁漓婉,他變成一個男子。”妁漓婉轉過頭說道,蕭梓旭也不打斷她,靜靜地聽着她往下說:“我們看一會兒星星吧,今夜的星空真好看,有點像在清風谷看到的。”

“好。”蕭梓旭和妁漓婉坐到亭子里,他本想勸她去歇息的,看着她的樣子,感覺還是陪着她便好。

“旭哥哥,他陪伴了我兩世。”妁漓婉看着星辰,眼裡裝着遠方。“我很想念前世的院長,是她救了我,儘管最後是她殺了我,我還是很想她。”

“那是一個怎樣的地方?”蕭梓旭問道,這是他第一次問她有關前世的問題,從她被蛇咬醒過來以後,感覺她變了一個人,總是說著別人聽不懂的話,但是她活着便好,這些事,她不想說,他便不問。

“那個地方有很多這個地方沒有的東西,卻沒有像這裡一樣對我好的家人,朋友和師父。”妁漓婉說道,“可記得兒時我寫過的話本?那些都是真的。我是一個帶着厄運的女子,我的爹爹、娘親還有朋友,他們和我在一起,便會發生不好的事情,能陪着我的只有他。”

“那些不好的事忘了便忘了吧,你現在是妁家二小姐,你有我們,現在他也回到你的身邊了。”蕭梓旭強忍心裡的難過說道,以前妁漓婉的心裡有夢裡犬,可是她的世界只有他和她的家人師父,現在夢裡犬成了俊朗的男子,回到了她的身邊,她的心裡沉甸甸的裝着很多個人,她不再是只屬於他。想到這裡,蕭梓旭的心裡打了個咯噔,她從來都不屬於他。

“旭哥哥,你也會接受他的對嗎?”妁漓婉歪着頭問道。

“嗯,只要是婉妹妹喜歡的,我便是喜歡的;婉妹妹守護的,便是我守護的。婉妹妹,若是能回去,你可會想回去?”蕭梓旭不敢看她,他把玩着手中的水靈。

妁漓婉笑着,搶過水靈道:“不會,這個世界有你們,而且江雪我也找到了,儘管他換了一個名字,但是他還是他,本來他是我在這個世界唯一的遺憾,可是現在已經圓滿了。”

“恭喜婉妹妹啊。”蕭梓旭眼裡有些落寞,他把心裡的問題問了一半:“你可?”

“嗯?旭哥哥,我可如何?”妁漓婉看着蕭梓旭說一半留一半的話,有些費解。

“沒什麼,找到便好。”蕭梓旭心裡的喜歡藏了十四年,終究他是沒機會說出口,也沒有勇氣說出來。他們是兄妹,他怕捅破那層紙,他們之間便多出來一層隔閡,連兄妹都做不了。

世界上總有一些人,以一個正當的名義愛着所愛的人,心裡卻想以另一個身份去愛,可是當事人卻不知道。

妁漓婉把水靈變成一顆五角星,放在蕭梓旭手心道:“旭哥哥,告訴你這些,你可會介意我並不是真的妁漓婉?”

“不會,在我心裡,你永遠都是我妹妹。”蕭梓旭摸摸妁漓婉腦門上的青絲,笑着站起來道:“走吧,現在已是寅時,再不歇息,天便要亮了。”

“旭哥哥,今日的事,只有你、我和夏至知道可好?”妁漓婉眨巴着眼睛道。

“好,放心吧。”蕭梓旭和妁漓婉走進房間道:“今日寒江雪發生了何事?”

“夏至說以前便和我睡一個屋,現在也一樣……”妁漓婉說道。

“不行!”蕭梓旭一聽便打斷了:“婉妹妹是女孩子,以前是以前,現在他可是一個正正常常的男子。”

“噗呲——”妁漓婉笑了笑道:“旭哥哥,你急起來的樣子好好笑,很少見你着急。你聽我說嘛,我也是這麼說的,可是他不肯啊,你也知道我欠他三條命。”

“這不一樣,婉妹妹,那是另一回事。”蕭梓旭又說道,“你可是喜歡他。”

“喜歡,可不是那種男女之愛,不過是家人之情罷了。”妁漓婉嘆了口氣說道,她的心裡想到寒江雪,男女之愛嗎?那個人該是寒江雪沒錯吧,若不是在聚魂蓮內,她一直不敢正視自己的心,現在好了,她終於大聲地告訴他,她喜歡他。妁漓婉想到這裡,臉上泛起甜甜的笑臉。

蕭梓旭的心終於放下,幸好她不喜歡夏至。“那後來呢?”

“後來夏至要拉我進屋子啊,寒江雪便出現,不知兩人怎地聊到了夏至也算為救他性命出過力,寒江雪那個木頭說不願意欠他,便自斷手臂,我只以為他是開玩笑,未想到他這人說到做到。他這人有時候便是太較真了。”妁漓婉說著坐在凳子上。

“好了,放心吧,只要廖夜泊在,他的手臂不會有事的。”蕭梓旭說完,轉身走出了房間道:“婉妹妹,好好歇息吧,那我先走了。”

“旭哥哥!”妁漓婉突然想起來蕭梓旭的手臂也是受了傷的,她問道:“旭哥哥,你的手可還好?”

“無礙了,別擔心,快歇息吧。”蕭梓旭走出房門,坐在了妁漓婉房前的石桌旁,他可不想半夜有人進妁漓婉的房間。

廖夜泊正在用神丹幫寒江雪接骨:“真不知道你和蕭梓旭是做何想。”

“嗯?”寒江雪並未看他,閉着眼睛讓廖夜泊在他的肩膀上搗騰。

“你們定是覺得我太閑了,或是覺得我法力過於充足,整天沒事找事啊。”廖夜泊蘊起一團綠色藤子,纏繞在寒江雪周圍,藤子上泛起星星點點的綠光。“這婉妹妹嘛,確實是個美人胚子,但也不用你們一個二個的去送命吧。”

綠光一點點融化在寒江雪傷口中,廖夜泊擰緊了眉頭,這寒江雪比蕭梓旭的脫節還難治。汗水一滴滴落從兩人的頭上,臉上凝成珠子落在地上,濺起小汗花。

廖夜泊的木系法術已經是登峰造極,但是這寒江雪直接給自己一個冰斬術,真是太難為他的法術了。“你這情況有些棘手,你可別動啊。”

廖夜泊未聽到寒江雪的聲音,低頭一看,他已經閉上眼好像睡著了。他打了個哈欠,又注入一些法力,一個治癒技能下去,寒江雪體內深刻感到傷口傳來的痛楚,那痛苦一直延續到他的心臟,猶如千萬隻螞蟻在啃食,但是他好像沒有這麼一回事一樣。

“這感覺你得挨到明日了。”廖夜泊有些傷神,蕭梓旭為了她去皇陵,寒江雪這神元都還未修補完,便又自斷一臂。

“夏至。”寒江雪冷不丁地說了一個名字,嚇到正在為蕭梓旭和寒江雪不值的廖夜泊。

“夏至如何?”廖夜泊回神拍了拍心口,“你要說話的時候有點預兆行不行?時不時便嚇人,什麼癖好?”

“嗯。”寒江雪一如既往的一個字回答。

廖夜泊深呼吸了一口,與寒江雪聊天真的會氣死:“夏至如何?”

“覺得是敵是友?”寒江雪終於說完了一句話。

“其實我也懷疑過,他出來的時間太巧合,而且弒瞳那日明明可以殺了他,卻沒動手。”廖夜泊說道:“取得聚魂蓮那日,他與我們並未一同回花長山莊,半路螢鶴卻睡著了,螢鶴不該會這般才對。”

“是敵是友尚不清楚,但我和他不是一路人。”寒江雪開口說道,他的語氣有些沉重,應該是身體的痛覺太明顯,讓他有些抵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