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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一個個是想幹什麼?!竟然敢對我女兒出手?是不要命了嗎?”

早些年陳家沒有發跡的時候陳母也是跟着叫賣的一把好手,她的大嗓門兒就是最好的招牌,她一嚷嚷,整層的人都聽到了:

“那裡兩個小-逼崽子快鬆開我女兒!”

看着晃蕩着一身肥肉朝自己跑過來的母親,陳欣嬈眼裡閃過一道亮光,然後掙扎得更厲害了:

“媽!媽!媽你快來救我!”

陳母心裡一陣肉疼,也顧不上跟在自己身後的太太團了,一陣小跑着到了門口,看着他們把自己的女兒抓得死死的,跟上前拉扯開來:

“都放手聽到了嗎?!一個個都給我放手——”

多年養尊處優,她的力氣哪裡比得上這兩個年輕健壯的男人,自然是沒有得逞,看着臉上焦灼痛苦的女兒,陳母也不再想着自己的豪門貴婦應該維持的形象,撲上去就抓着其中一個警員的手咬了下去。

她嘴上使了十足的勁,那個警察很快就嗷嗷叫喚起來,抓着陳欣嬈的手也鬆開了。見自己的目的達到了,陳母也鬆開了嘴,往地上吐了兩口唾沫後趕緊直起身子來看自己的女兒:

“囡囡,出什麼事兒了?他們沒傷着你吧?你手疼不疼啊?”

母親一來,陳欣嬈就如同找到依靠一般依了過去,躲在母親的懷裡抽抽噎噎道:

“媽——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姐夫竟然要讓警察把我抓起來!本來我今天是帶着家裡煲的湯好心好意地來看望慕小姐……沒想到竟然會招來這樣的禍事……”

一聽說牽扯到宋秉爵,陳母的身子不由得僵了僵,卻還是輕柔地拍了拍女兒的背,然後看向自始至終都只是站在屋子裡面的宋秉爵,臉上的凌厲收起來一些,顯出了十足的討好:

“秉爵也在這裡?那想必你們之間是有什麼誤會吧。他不可能眼睜睜看着你被抓走的,指不定是受了旁人的挑撥。”

慕晚安聽聞此言,不由得輕輕地笑了起來,然後轉頭看向宋秉爵:“看來真是我的不對,竟然讓你和陳欣嬈之間有了這麼大的裂痕。”

她眼眸含笑,雖然說著道歉的話語,語氣里卻不見一絲真誠。宋秉爵心知她是想看自己的笑話,忍不住走過去俯下身來捏了捏她的鼻子,語含寵溺:

“你啊……”

被他這一聲“你啊”撩撥得心神不寧,慕晚安感覺到被他觸碰過的皮膚宛如燒着了一般燙人,趕緊掩飾性地低下了頭:

“我可沒捏你的鼻子……你這樣我的鼻子都要被你捏沒了。”

與此同時,跟着陳母一起來的太太團也來了,她們站在門口看到的就是宋秉爵一臉寵溺的模樣,然後一個個都把看好戲的眼神投向了陳母。

陳母往常在外面跟這些貴婦人一起聚會的時候,常說的就是什麼她的二女兒已經是板上釘釘的宋家夫人了,那副趾高氣揚的模樣人見人憎,眼下能看她的好戲,個個都迫不及待:

“那是宋總吧?他對病床上的那個女人真溫柔,我以前從沒見着他這麼殷勤呢!”

“就是就是!誰不知道宋總成天冷着臉跟冰山似的!”

……

聽着她們的“竊竊私語”,陳母的肺都要氣炸了,她勉強壓下到了嘴邊的怒氣,硬生生擠出了一絲笑意:

“秉爵?真是好久不見哪,咱們兩家都好久沒有在一起好好吃頓飯了。一家人,講究的就是團團圓圓。”

“有必要嗎?”

好不容易逗弄夠了,宋秉爵臉色稍霽地抬起頭,對韓修使了個眼色讓他把門口守好,然後淡淡地道:

“這團圓飯,我自然要和自己的夫人一起吃,去陳家吃飯可不是什麼好事。”

沒想到他竟然敢在這麼多人面前給自己沒臉!聽着身邊先是安靜了一瞬,然後越發地大聲的話語,感覺到自己臉上一陣冷一陣熱,陳母梗着脖子道:

“這話你可說得太生疏了,欣雪雖然去了,但她是你的夫人,也是我陳家的女兒。再說了,欣雪又給你留下了孩子,咱們兩家那是實打實的姻親關係。”

“這倒提醒了我……”

宋秉爵似笑非笑地看着摟着陳欣嬈立在門口的陳母,然後在她不明所以的眼神中雲淡風輕地道:

“陳欣雪死了好幾年了——要不是她死了,離婚證也就順理成章地拿到手了。”

此話一出,跟在陳母身後的太太們彷彿聽到了什麼要不得信息一般大呼小叫起來,其中一個更是大着膽子問陳母:

“陳夫人,宋總這話是什麼意思啊?看起來它並不承認自己是你的女婿哦!”

聽着她們幸災樂禍的話語,陳母恨不得衝過去拎着宋秉爵的領子質問他到底想幹什麼,但是陳欣嬈掐了掐她,她頓時又冷靜了不少,強自笑着問道:

“那倒也是,當時你和欣雪結婚的時候,欣嬈年紀太小了。拿離婚證也算是能夠給欣嬈一個名正言順的名分。欣嬈……”

“——看來陳夫人到現在還不改攀龍附鳳的心思啊。”

陳母話未說完,宋秉爵就不客氣地開了口,他把慕晚安扶着坐起來一些,然後冷冷地看着直到此刻仍舊做着白日夢的母女兩個,眼裡滿是厭惡:

“我現在的夫人,姓慕。陳欣嬈這種跳樑小丑,就不要領到我面前來了,那些不入流的手段,我看了都覺得反胃。”

如果說之前的話還是給她們留了三分臉面,那這番話就是赤裸裸地打臉了,不僅陳母臉上慘白一片,連躲在陳母懷裡扮柔弱的陳欣嬈都抬起頭來臉色慘白地看着他:

“姐夫,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啊!”

“究竟是為了誰,你心裡真的不清楚嗎?”

毫不留情地拆穿了陳欣嬈,宋秉爵讓韓修開始趕人,一大群人圍在這裡像看猴子一樣,這樣晚晚還怎麼休息?他沉聲道:

“李警官,還不按流程辦事?你要是嫌人手少,可以再去叫兩個警察來。”

擠在女人堆里的李警官立馬點頭,讓自己的兩個手下再度把陳欣嬈給抓住了,也不管她是在陳夫人懷裡躲着的,“陳小姐,還請你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

“我女兒幹什麼壞事了你們還要抓她?”

死命地抱着自己的女兒,陳母就是不撒手像潑婦一樣地罵了起來:

“你們這群靠納稅人養着的米蟲!怎麼不去抓那些壞人跟我女兒較什麼勁?”

那群太太團見陳家並不得宋秉爵的歡心,也就只是假模假樣地勸了兩句,並沒有施加什麼實質性的援手。眼見着欣嬈真的就要從自己懷裡被拖出去了,陳母不甘心地看向下達命令的男人:

“宋秉爵!你讓人抓我女兒,我女兒哪裡做了什麼壞事?!我陳家哪裡對不住你?竟然要這麼為難她一個女孩子!”

“陳夫人,你弄錯了一點。”

宋秉爵懶都懶得理她,還是韓修伸手攔住了她想要竄進病房的頭:

“剛才陳小姐親自說,是她找人策划了這次的綁架案,在場的人、包括總裁,都是親耳聽到了的。你如果不信,可以調取監控。”

陳母當然不信,她立馬低頭看着自己滿臉淚痕的女兒,大聲道:

“欣嬈,告訴他們你沒有這麼說!快告訴他們!”

“媽、媽、我沒有、我沒有……”陳欣嬈可憐兮兮地搖着頭,那副委屈的模樣看得有人都開始不忍心了,陳母尤為心疼,她一隻手撫了撫自己女兒的背,另一隻手死命地抱着她:

“我女兒說了她沒有!宋秉爵你莫不是要趕盡殺絕?要把你岳母逼死才滿意是嗎?”

“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聽着她們吵吵鬧鬧的煩都煩死了,宋秉爵抬手示意了一下,韓修立馬從自己的西裝上衣口袋裡拿出了一支小巧的錄音筆,他摁了一個鍵,一段錄音便放了出來:

“……真正的幕後主使,可不是你那個倒霉婆婆,她是給我背的鍋。你猜猜,為什麼姐夫只查到蔣春梅這裡就不往下深究了?”

錄音只放到這裡便沒了,但是就這麼短短一句話,就能讓陳欣嬈身上多一個買-凶-殺-人的罪名!

任誰都聽的出來這就是陳欣嬈的聲音,剛才還虛情假意地幫着勸的太太們立馬噤了聲,病房內外一時安靜得連針掉下來的聲音都聽得着。

“……這麼一段錄音能說明什麼?”

一時間語塞,同時又暗罵自己的女兒這步棋實在是沒走對,陳母底氣不足地開了口:

“這指不定是那個女人為了上位特意逼我女兒說的這種氣話!我女兒的事情,我還不清楚?”

“那這就更值得懷疑了。”

一聽她說的這些話,韓修眼睛一亮,對着站在一旁的李警官笑意盈盈地開了口:

“陳夫人既沒有否認陳小姐說的那番話,又說自己對這件事很清楚,看來她肯定知道不少內幕,我看李警官不如把這兩個都帶走,好好詢問一番,弄不好會對案件調查有很大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