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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床之後,宋秉爵照例是晨跑半個小時,等他回到宋宅的時候,沒想到一大一小已經端端正正地坐在餐桌前了。

“早。”

他打了聲招呼,慕晚安也抬起頭,不咸不淡地問了聲好。

看着她的這個態度,宋秉爵不由得挑了挑眉,他明顯能感覺到她的態度前後發生了變化,比起昨天來要冷淡了不少。

就這麼一個晚上的時間……她這是怎麼了?

看着毫無知覺的吃着雞蛋的小斯,宋秉爵朝着他使了幾個眼色,他都是一副假裝沒看到的模樣。

看來這臭小子是指望不上了,宋秉爵乾脆自己出手,他端起一杯牛奶喝了一口,佯裝不適地皺起了眉頭:

“晚晚,今天的牛奶是不是有點問題?”

“牛奶?”

雖然今天早上起床的時候她就想好了要堅守自己的內心,秉承不跟這個人說一句話的原則,慕晚安端起牛奶喝了一口,沒發現有什麼異樣:

“沒什麼啊……你再嘗嘗。”

看着她冷淡的反應,他心中有些許挫敗的感覺,面上卻還是拿過牛奶又喝了一口,若無其事地道:

“的確沒什麼問題,是我的味覺一時間出錯了。”

今天是周日,暫時沒什麼安排,她拿着一本書坐在沙發上,一邊翻看着一邊注意着坐在地上玩積木的小斯。

身旁的沙發猛然陷了下去,她扭頭看向坐在自己身側的男人,幾經猶豫卻還是問道:

“你……今天不用處理公司的事情嗎?”

“嗯。”

放鬆地在她身邊坐了下來,他膝蓋上也放着一本書,他眼中含着輕快的笑意偏頭看着她:

“好久沒有好好地過一個周末了,以前總是被公司這樣那樣的事情纏住了,我突然覺得這樣輕輕鬆鬆地和家人一起……也挺好的。”

他眼中柔光似是一瓮濃酒,她只不小心看了一眼就覺得自己只怕是要醉了,帶着幾分自欺欺人意味地挪開了頭,語氣有着刻意偽飾的冷漠:

“的確。作為父親你能夠多陪陪小斯,我想他一定會很開心。”

她的話把她撇得乾乾淨淨,竟似乎是要置身事外,宋秉爵眼眸一沉,意味不明地道:

“以前和小斯在一起,天天都是一樣的過。無論周末還是工作日,並沒有什麼不同。”

他的言下之意,是她來了之後,生活於他而言才有意義。

沒想到自始至終她都不領情,連眼都沒有抬過,只是垂眼冷冷淡淡地看着自己捧着的書:

“哦?是這樣嗎。”

見她如此冷淡,宋秉爵心中有說不出的鬱郁和失落,面上也褪去了面對她時的溫柔,恢復到了平素在公司里的高冷,“你就沒有其他的話想跟我說?”

“我們之間……還有別的什麼可以說的嗎?”

他的話語里的意思,慕晚安隱隱能體會到,卻還是鴕鳥似的迴避開了,她收斂着眉眼,不讓一絲一毫的情緒外露,“你如果有什麼話想說,就直說吧。我不礙事。”

聽聽!

聽聽她這置身事外的話!

宋秉爵只差沒把鼻子給氣歪了,他那雙冷靜的眼裡折射出些許冷漠的光:

“你確定?”

看了一眼認真地玩着積木的小斯,她不免又有些動搖了,畢竟是成人世界裡的東西。她不想讓他受到傷害。

“那……等會兒書房裡見。”

得到她的回答,宋秉爵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只要她來找自己,一切……都還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中午吧小斯哄着去睡覺之後,慕晚安帶着些許的忐忑不安坐到了書房裡的沙發上。

都說一個人的書房最能體現他的品位和性格。宋秉爵的書房就如同他這個人一樣,高冷之餘,還帶着不容忽視的奢華清貴,刻意做舊的深綠色的都爾綢料的窗帘,樸實無華的黃梨木桌子和木紋棉麻面料的沙發自成一體。

書房的主人端坐在書桌後面,自始至終都沒有抬過頭,只是在她坐定在沙發上的時候淡淡地道了一聲“你來了”。

如此長久的沉默,她有些無所適從,便主動開口:

“關於我和你的相處……我想了很久,之前那樣有點太過親密了。這樣並不好。畢竟你是……我是一個剛離了婚的女人,可能會在心理上不自覺會對你產生依賴心理。我覺得這是我的失誤。”

“你的失誤?”

她開了口,他也就把手上忙的事情都停了下來。他一頭霧水,根本不明白她的說法是什麼意思,也根本不想改變現在的相處模式。

“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但是我並不想改變眼下的一切。”

看着他認真的神情,慕晚安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答應他提出的一切了。可是一想到昨天晚上她無意間提起陳欣雪的時候,他瞬間冷淡下來的神色,她就覺得自己去同一個跳樑小丑,那份赤裸裸的心意一旦被自己發現,她都覺得無地自容。

她掐了掐自己的手心,竭力使自己保持理智,面上故作輕鬆道:

“雖然我們是在孩子面前唱一齣戲,但是假戲唱久了,難免會有些假戲真做……我不想我自己陷進去,所以我覺得,我們還是要保持距離。”

“那如果,我想呢?”

宋秉爵從椅子上站起來,悄無聲息地接近她,他從高處看着她瓷白的臉,她遠沒有說話時的那般有底氣,睫毛也不安地顫動着,一看就是無比緊張。

“你、你說什麼……”

沒想到他竟然是這般反應,慕晚安的舌頭都大了起來他說他想,他想什麼?是他也不想陷進去,還是他想假戲真做?

看着她抬起頭慌亂地瞟了自己一眼,復而很快又把頭低了下去,宋秉爵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她如此自欺欺人,他也少不得直接些:

“慕晚安,我想知道,你在怕什麼。”

與此同時,他握住了她的肩,逼迫着她把頭抬起來直視自己的眼睛,他認真地看着她,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

“我沒有、沒有怕什麼……”

他的目光有如實質,她心虛地垂下了眼睫躲開他,不讓他看到自己眼底的情緒,“而且……我說的本來也就是事實。”

“你說你不怕……可是你為什麼不敢看我?”

他步步緊逼,看着她迴避的神情,握着她肩膀的力氣也越發大了起來:

“聽話,告訴我——”

慕晚安心煩意亂,又被他的大力弄得疼了起來,索性把他的手揮到了一邊,快步走到了窗前,藉著窗外的冷色景緻緩和自己的心跳。

她要告訴他什麼?

告訴他自己的心竟然亂了?

在這場五年的交易中才一開始她就已經沉迷其中?

告訴他……自己竟然會因為他對前任夫人的態度而不高興?

不不不,這不是她。她不能容許自己這樣失去理智。

陳欣雪是他兒子的親生母親,是他摯愛的已故妻子。

而她,只是一個買回來的符合小斯“母親”想象的存在。

如是一想,原本因為思慮過重而不停欺負的胸脯都平緩下來,冷靜下來的她正想轉身對他說明白,下一秒卻被他攬入懷裡重重地吻了上去。

他怎麼可以?!

她瞪大了雙眼,看着這個近在咫尺的男人,他眼神深邃,似是平靜得不能再平靜了,動作卻是無比地兇狠,一舉一動,似乎都是要把她拆吞入腹。

他一隻手摟住她的腰,另一隻手則是按在她的頭上,將她不停地壓向自己,她只要有絲毫的反抗掙扎,迎來她的是更加激烈的吻和更加大力的懷抱。

幾經推拒無果,她索性也就不再掙扎,只是任由他抱着自己,他的唇舌在她口中肆意妄為,帶着濃郁的情慾的氣息,她簡直避無可避。

她終於老實下來了,宋秉爵緩緩放鬆了擁着她的力道,唇舌上的掠奪也變成了輕輕的吻,令她產生了一種錯覺——似乎她是他失而復得的寶物,他疼惜着她,珍重着她……

一吻事了,他將腿腳都有些發軟的小女人抱到了沙發上,高大的男人蹲在她面前,竟也和她的視線持平。他看着她水潤的眼眸和嫣紅的臉頰,不禁莞爾:

“這就是我想做的事。你明白了嗎?”

“自、自然明白了。”

稍微平復了自己的呼吸,慕晚安一雙仍舊帶着水的眸子看着他,嘴裡說的卻是極其無情冰冷的話語:

“在宋總的世界裡,大約男歡女愛是常事。不過想想也是,大概是我太天真了,性對於成年人而言,頂多算一件玩具……不是嗎。”

方才還沉浸在兩人的甜蜜里的宋秉爵宛如被人從頭到腳地淋了一桶冰水,將他所有的柔情蜜意全部澆滅了,他炯炯有神的眸子也一寸一寸地暗了下去,叫看了的人只覺得連星辰都黯淡了。

他冷笑起來,“玩具?慕晚安,你未免也太看得開了。”

“難道不是這樣嗎?”

儘管此刻的他十分駭人,但是慕晚安還是梗着脖子不怕死地繼續道:

“就算明面上宋總是個潔身自好的人,但是按照你方才的表現……誰知道你私底下是怎麼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