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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斯喜歡吃甜食,慕晚安買了不少,順便還買了點菜。

雖然平日里都是黎叔準備這些,但慕晚安覺得,買菜逛超市這種事情也是一種生活情趣。

見父子兩並不排斥,她心裡不免鬆了一口氣。

天知道,她都做好男人黑臉的準備了。

只是人太多了,身體總是不可避免地貼在男人身上,慕晚安心裡尷尬,面上卻強撐着淡定。

似乎有所感應,宋秉爵垂眸掃了她一眼,轉移她的注意力,問:“你以前經常來嗎?”

並沒有想到宋秉爵會問起這個,慕晚安一頓,隨即一邊看着貨架上的商品,一邊回答:“以前經常來逛超市,不過不是這裡。只是……”

話未說完,她欲言又止。

宋家和許家的方向南轅北轍,以前在許家的時候,她逛得自然是許家附近的那家。

只是……

想到以前的事情,她有些恍惚。

知道她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宋秉爵眯眼,將她準備要拿的那罐午餐肉放進推車裡。

他靠在她的耳邊,低聲地問:“只是什麼?”

耳膜一陣燥熱,慕晚安立馬回神,想要退步,卻發現自己被禁錮在了貨架和男人之間,她一頓,才勉強地開口,語氣多了點澀然:“只不過是很久沒有人陪我逛超市了……以前都是我一個人……”

嫁到許家之後,買菜買生活用品的事情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她的頭上。

沒有人想過,要來陪她,甚至是許爍,因為身體原因,連陪她出門的次數都是極少的。

就這樣的生活,她過了整整三年,現在想起來,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過來的。

眼底拂過一絲諷刺,她不想再去想,剛要開口說些什麼,就見男人眸光一暗,打斷了她的話,近乎是承諾般地說道:“那以後,不會只是一個人。”

不會只是一個人。

這句話近乎巨石一般,撞進她的耳里,在她的心裡激起起起伏伏的波瀾,原本平靜的心湖被攪得破碎凌亂。

他的話總是讓人忍不住心生起別的念頭。

慕晚安失怔,已經分辨不清他話里的真實含義到底是什麼,捏着推車的手緊緊,就在她茫然無措,不知道該如何回應的時候,宋秉爵率先一步推開,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看向宋小斯。

宋小斯困惑地看他。

可能是覺得宋小斯人小,人又太多,宋秉爵怕他被擠着,將他一拎,放進了推車。

人小鬼大的小蘿卜頭被放進了推車裡,依舊是一臉一本正經的模樣,這畫面,太有喜感。

慕晚安也回神,不敢去細想他話里的意思,看着眼前的小斯,伸手捏了捏小斯的臉,眉眼忍不住帶着笑,內心方才的污穢也清洗一空。

被放進推車是頭一遭,宋小斯還沒有回味過來,見她笑,眼睛眨巴眨巴的。

慕晚安笑彎了眼睛,說了一句:“可愛。”

小斯,真的是越看越可愛了。

聽到她的誇讚,宋小斯抿唇,不置可否,一臉認真。

倒是宋秉爵有些吃味了,冷不丁地來了一句:“我小時候更可愛……”

他說的一臉認真,正在和小斯互動的慕晚安差點噴了。

可愛……

她沒忍住,抬起頭看他。

男人高大挺拔,五官冷峻,橫生幾分凌厲。可以說帥,也可以說酷,但她怎麼想都無法把他和可愛這個詞掛上鉤。

但這樣的話,她說不出口,又怕傷到宋秉爵的自尊心,頓了半天,才努力地真誠地擠出了一句:“那……小斯小時候一定像你。”

那當然。

也像你。

聽着慕晚安的話,宋秉爵在心裡默默回應,滿意地勾唇,甚至還掃了宋小斯一眼。

看清他眼裡的得意,慕晚安囧:“……”

一個男人和一個小孩比可愛,真的好嗎……

……

這一逛,不知不覺就買了一車的東西,後車廂滿滿幾大袋東西,讓人頗有滿足感。

回去的路上,小斯在慕晚安的懷裡淺睡,慕晚安揉着他的腦袋,幫他助眠,這一邊,正在開車的宋秉爵和她閑聊。

相處的時間久了,兩人之間也比最開始少了生分。

對於今天的出行,宋秉爵心底里由衷地滿意,甚至開始計劃,這樣的活動可以一周來一次。

……

到了家,慕晚安帶着小斯去睡,而宋秉爵則是去了書房。

不過片刻,敲門聲響起。

黎叔的聲音傳來:“先生?”

得到回應,黎叔推門走進,手裡多了一張紅色請柬。

宋秉爵接過,等看清裡面的字眼,眼底拂過一絲冷光。

“王思怡的婚禮?”他挑眉,語調深沉。

相對於慕晚安電腦里的那封郵箱請柬,這封紙質的請柬,華麗而正式許多。

照片上,王思怡笑顏如花,而許爍更是儀錶堂堂。

看到上面“恭候你的到來”的話,宋秉爵輕嗤,他不帶人砸場就很不錯了,怎麼可能還會去?

黎叔頷首,說道:“王小姐是王家唯一的掌上明珠,婚禮自然是大辦特辦。”隨即又問道:“那先生,您去嗎?”

“不去。”宋秉爵想都沒有想,便準備將請柬扔進垃圾桶里。

哪知,下一秒,就聽見黎叔開口說了一句:“聽說那位許先生是慕小姐的前夫,我想該去的話,還是得去,有些東西徹底斷了好些……”

這段話,顯得有些意味深長。

宋秉爵的動作一頓,看向涼涼地看向他,幾道銳利迸射而出:“黎叔,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當初老爺子把你留下來,就是盯着……”

除了留下來幫襯他看顧小斯,更多的是留下來監視他。

他比誰都知道,那老傢伙有多希望,和陳家長長久久地聯姻下去。

無論他做什麼,黎叔都會彙報上去。

“我從小看着先生長大。”黎叔開口,神情恭敬,“算是我自作主張,我個人覺得,可能慕小姐更適合小少爺一些。”

他年紀大,但並不代表老眼昏花,這段時間,慕晚安留下來之後,改變了多少東西,他都看在眼裡。

小少爺雖然依舊不說話,可看着比往日生氣了不少。

就連先生,也多了幾分煙火氣息。

更何況……先生對慕小姐的心思,他這個過來人就是閉着眼睛都能明白。

慕小姐比陳小姐更適合。

他說的由衷,不等宋秉爵繼續問,便恭敬地躬了躬身,退出了書房。

“咔。”門一關,書房再一次只有宋秉爵一人。

男人指尖捏着那張請柬,目光隱晦不明。

但到底是將黎叔的話聽了進去,他的指尖一頓,轉而將請柬收進了櫃里。

黎叔說的沒錯。

有些東西,該斷的,就該徹底斷掉。

……

一連幾天過的風平浪靜。

歐洲之行,項目談得極為的順利,就連翻譯組次月的獎金都得到的翻倍。

再加上慕晚安這段時間的付出有目共睹,連帶着對慕晚安的異色眼光都消散了不少,也有人願意和慕晚安搭話了。

只是,不少人不明白,既然能夠和總裁掛上鉤,慕晚安為什麼還願意在翻譯組做個小翻譯。

要知道,他們這一塊的翻譯程序複雜,編製麻煩,工資並不算多。

茶水間,忙過一陣的都在閑聊。

慕晚安在角落裡泡茶,水霧朦朧,襯得她眉眼相當溫婉。

工作位坐在她後面的卡卡看她那麼安靜,沒由來地湊了過來,指了指雜質封面:“晚安,你和總裁熟,應該知道這個吧?”

雜誌上,剛好刊登的就是王思怡和許爍的合照,慕晚安的手一僵,隨即垂下眸:“我怎麼知道啊……”

“還有,我和宋總不熟的。”

雖然她在宋秉爵那裡當保姆,但是,宋秉爵很忙,兩個人並非抬頭不見低頭見,見面的次數說實話並不多。

不過,如果不提,她真的忘了,今天就是許爍和王思怡結婚的日子。

她的手指一下沒一下地拂過茶杯的邊緣,思緒漂移。

“你不知道啊……”對於那句“不熟”的話,卡卡只當沒聽見,面露失望:“聽說這個許爍癱瘓,還結過婚呢,是為了攀上豪門,才和這個王小姐結婚的……還說,這場婚禮花了幾千萬呢……”

“不過吧,八卦雜誌上也說了,這個王小姐私生活也蠻混亂的……”她撇撇嘴:“我還以為你知道什麼內部消息呢,看看是不是八卦瞎說。”

慕晚安搖頭,沒有吭聲,顯然不想在這個話題上聊,卡卡無趣,便又和別人聊了起來。

而慕晚安看着雜誌上風風光光的二人,心情複雜。

當初,她和許爍結婚的時候,甚至沒有婚禮,只不過是領了一個證。只因為許爍說,沒必要。

一想到以前的事情,內心的積鬱就開始不斷地上涌,充斥內心。

她心裡憋屈的慌,忽然想起一句話,一個男人要對你好,任何借口都不是借口。也許,當時,許爍就不愛她了吧,只是偏偏那個時候,她太不識趣,只顧着自己飛蛾撲火一般地要和他在一起……

眼角酸澀,她不再在茶水間逗留,出去繼續工作,以此來填補內心的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