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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着自己的手的意大利男人總算知道害怕了,他是新近加入組織的人,比起傳說中的刑罰,現在當然是保住自己的命最重要!

他趕緊把自己知道的信息都說了:

“我告訴你、我什麼都告訴你!我是受到了上面的指示,讓我來這裡幫忙抓一個女人,把她帶回去送給我們的教父……”

“教父?哪一個教父?”

歐洲大陸上黑幫林立,出名的教父就有好幾個,亞拿着槍頂了頂他的太陽穴,威脅道:

“你最好別想着跟我耍什麼花招。我這裡有的是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方法!”

“就是黑手黨的那一位!”

冰冷的槍管頂着自己皮膚的感覺簡直差到不能再差,他索性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說了出來,然後視死如歸地閉上了眼睛,靜靜地等着子彈穿過的感覺。沒想到,等來的卻是脖頸上重重地一擊,他瞬間就暈死過去了。

看着昏倒在自己面前的年輕男人,亞看着自己的手,先是一愣,然後不由得輕輕笑了起來。

按照他從前的行事方法,這個人應該要立馬被他解決掉的,但是他正想扣動扳機的時候,腦海里卻突然想起了慕晚安那天帶他去教堂前面喂鴿子時說的話。

生命的觸感……那些鮮活的生命在手上跳動的感覺。

已經麻木了許久的心臟,突然有了一絲震動,他想,這也許才是一個正常的“人”,應該有的吧。

那隻腳停在了她的視線範圍之內。

只要瓊斯再多走進來一步,他就能看到她了——

“嗨,老弟,我說了,這種一眼就能望穿的地方你何必花費這麼大力氣呢?”

伴隨着另一串腳步聲,瓊斯停了下來,那個人拍了拍他的肩頭,以一種前輩的口吻教訓道:

“在組織裡面做事,不僅要忠心,還要有頭腦。這一片岩石公園要找的地方還有很多,走吧,跟我一起去那邊看看。”

這一次,瓊斯也把他的話聽進去了,轉身跟着他一起離開了。

慕晚安的一顆心這才放了下來。

她抬起手抹了一把汗,然後儘力不讓自己的動作發出太大的動靜,往外面挪了一點,讓自己的視野稍微開闊了些。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她看了一眼時間,現在已經晚上六點了,岩石公園裡時不時還能聽到他們大呼小叫的聲音,看來一時半會兒他們是不會走了,她緊緊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此時她的心裡充滿了焦慮,恨不得現在立馬跑出去,但是現在自己已經不怎麼記得是怎麼跑到這裡來的了,如果自己胡亂跑,隨時有可能會和這群人碰上,一旦被他們抓住,自己才真的是後路全無。

深呼吸了幾口,慕晚安感覺到自己沒那麼緊張了,她手腳並用地從凹陷處爬了出來,一邊四處觀望、聽着傳來的動靜,一邊小心翼翼地走出去,眼看可以走出這裡的時候,她聽到了一個男人高聲說話的聲音,似乎就在不遠處,她趕緊又躲回了自己之前呆的地方。

把衣裙仔細地收攏,慕晚安凝神聽着外面的談話聲,他們似乎是在說警察過來了?

心中不由得一喜,卻聽到他們又道:

“新來的那個傢伙一定會被‘蛇頭’的那個亞做掉,到時候我們就說我們只不過是順路……”

聽到這裡,慕晚安的呼吸不由得一滯,她怎麼忘記了亞?如果真的按照他們所說的,亞豈不是就是要……

還沒等她多想,她的耳側就傳來了警車的呼嘯聲,看來是警察到了!但是她還是不敢現在出去,直到聽到警官扯着嗓子開始喊“You??are??already??safe”的時候,她才趕緊爬了出來,跌跌撞撞地朝着外面跑去。

很是花費了一番功夫,她才找到岩石公園的出口,在出去之前,她還特地看了看那些警察,確認他們並沒有異樣之後,才跑了出來。

她的身上布滿了泥土和草莖,出門時穿着的名貴的衣物已經皺巴巴、不成看相了,被警察團團圍住的有四個人,在看到她的出現的時候,彼此都交換了一個眼色,看來是早就猜到了她還躲在裡面。

為首的警官立馬給她披上了一件警服外套,她在警官的簇擁下坐進了車裡,被扣住的那四個意大利人中的一個忍不住高聲叫嚷起來:

“警官!現在可以把我們給放了吧?我發誓,我跟這起案子什麼關係都沒有!相反,我的朋友還被一個陌生男人劫持了!”

“抱歉,這起案子還需要進一步的調查。”

並沒有同意當場放走他們,為首的警官讓手下把他們押送到了另一輛車上,正要離開的時候,一輛黑色的奧迪在警察前面停了下來,宋秉爵快速地下車,他在警車裡看到了披着外套的慕晚安,她看起來狼狽極了,頭髮上面都還沾着草葉,他沒沒來得及跟她說話,只是把自己的身份跟警官表明了,然後就坐到了她的身邊。

他沒有說什麼話,只是一隻手牢牢地握住了她的,在岩石的凹陷處一動不動地呆了那麼久,再加上入夜之後的倫敦氣溫也降了下來,她的手一片冰冷。

跟他們鬥智斗勇了這麼久,精神一直緊繃著,再加上跳下來的時候身體有擦傷和摔傷,猛然放鬆下來之後,慕晚安突然覺得累到極點,她把頭靠在宋秉爵肩頭,很快便睡熟了。

把她的頭調整了一下,好讓她睡得更加舒服,宋秉爵看着她手臂上的擦傷,又替她把頭髮上的草葉摘了下來,他的眸子沉了下來,不管誰是幕後黑手,他都一定要讓他知道什麼叫做悔不當初!

到警局之後,慕晚安看到了提着一個意大利男人坐在那裡的亞,意大利男人的手上滿滿都是鮮血,嚇得她的心臟都要停跳了,等她意識到那個人沒死的時候,才鬆了一口氣:

“我還以為你一激動,就把他……”

“放心,我還沒有那麼傻。”

看到她臉上關切的神情,亞聳了聳肩,然後把目光看向了一直沉默地守在她的身後如同一道影子的男人,他的眼裡寫滿了危險——顯然是被這次的事情激怒了。

因為有了程家的干預,再加上亞帶來的那個人把什麼都招了,很快警局就把這次的事件定性為黑幫滋事,儘管亞開槍打傷了那個意大利男人,但是也沒有被過多追究。

從審訊室里出來的慕晚安眉目間寫滿了疲憊,亞雖然還是那副懶懶散散的模樣,但是精神也着實不怎麼好。

宋秉爵把她摟進自己的懷裡,讓她靠着自己,然後對亞道:

“我建議,你最好是住到我下榻的酒店裡來。”

“怎麼?你想把慕晚安帶過去?”

看了一眼神色懨懨的慕晚安,亞第一個想法就是拒絕:

“這裡離莊園更近,她現在需要休息,再加上沈聿並不想讓她跟你多接觸。我想,這幾點你都是知道的。”

“今天晚安是先給莊園打的電話,只可惜沒有人接通。”

冷眼看着亞,宋秉爵並不想直接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來,“比起莊園里的舒適,我想,安全才是第一要素吧。”

聽他這麼說,亞也意識到了不對勁,他已經拿回了手機,上面並沒有莊園打來的電話,只有一條短信,問他們今天回不回來……實在是反常。

“看來‘蛇頭’內部,也不是我想象中的那麼固若金湯啊。”

宋秉爵一邊攬着昏昏欲睡的慕晚安朝停在警局外面的車走去,一邊緩緩地道:

“即便是一顆參天大樹,只要內部生出了蛀蟲,那麼離它死亡的時間也就不遠了。”

“這番話同樣送給你。‘蛇頭’的規模尚且不如‘龍宮’,就能滋生反叛,那你的‘龍宮’呢?”

雖然組織內部出現了叛徒是事實,但是亞不想讓“蛇頭”在他面前落了下乘,他冷冷一笑:

“我記得,你們‘龍宮’內部很有名的一個女殺手,就已經叛出了吧?失去了一員大將,我想你的滋味也很不好受。”

“那樣的人,失去了也不可惜。”

想起十九,宋秉爵臉上竟然全無惋惜之意,他把慕晚安打橫抱起,輕輕地放到了車后座上,然後對亞道:

“你不是要執行沈聿的命令保護晚晚嗎?跟着來吧。”

到了酒店之後,宋秉爵把慕晚安抱到了自己的房間里,今天太晚了,如果把她叫起來洗漱,只怕她的生物鐘會紊亂,索性他親自端了水過來,用毛巾細細地清理着。

在替她擦拭傷口的時候,儘管她已經睡過去了,但還是會疼得抽動一下,宋秉爵看得十分心疼,卻還要給她上藥。

把她裸露在外面的傷口清理好之後,宋秉爵偏過頭,對一直守候在門口的男人道:

“接下來我要給她其他的地上上藥了,怎麼,你還要在這裡守着嗎?”

亞一直在門口默默地看着,宋秉爵的動作行雲流水一般,絲毫不見生疏,似乎是做慣了這樣的事情,他也挑不出錯處來,只能冷冷一哼,先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