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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琬漫不經心地朝畫像瞄去,看清琴東山所選之人後頓時笑了。

這個,背景不錯,可惜是個斷袖。

那個,身份不錯,可惜是個智障。

琴琬將琴東山的人選一一翻看了一遍,粗略看上去,琴東山真的很用心,這些人的身份、背景和家世絕對是盛京貴族圈裡的精英,撇開他們自身的能力,這些身份端出去,能震懾住很多人。

只是……

琴琬微微緊眼。

這些都與琴東山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確切地說,是與章睿舜有關,都是太子黨。

能把這些身體有各種缺陷的人匯在一起,琴東山當真是疼愛她,花費了這麼多心思,還讓人挑不出毛病。

這些人身體上和性格上的缺陷隱藏得極好,高門大戶最是在意門面上的東西,這些人的**,其實琴琬也是前世的時候,跟在章睿舜身邊才隱約知道一些的。那個時候,章睿舜已經登基,對下面的人要求極嚴,畢竟,這些人所代表的家族都是他的心腹,代表着他的臉面,所以,這些人不為人知的嗜好,只能悄悄地玩。

“這些人的家世、背景,爹都給你整理好了,你讓你娘幫你參考參考,個別的,還是爹在朝中交好的官員,都是知根知底的,你是爹最疼愛的女兒,你的親事爹一直都放在心上。之前,爹不知道你娘有那樣的心思,端王府是不錯,除了鎮山王就是端王了,可高門大戶規矩多,你的性子爹最清楚,不希望你將來到了夫家處處受約束。端王身份是高貴,可越是高貴的身份,潛伏在身邊的危險越多,防不勝防,你的性子,不適合那種人家。爹為你挑選的這些人,比不上端王世子,可身家在盛京也是排名靠前的,且家裡人口簡單,沒那麼多腌臢的事。”

琴東山碎碎念叨了這麼多,話里話外的意思,無非是在替琴琬着想。

琴琬嘲諷地笑了。

這些人的家事,看着風光,可都不過是外強中乾罷了,若不是在站隊的時候,站在了章睿舜身邊,不出五十年,盛京的貴族圈裡都不會有這些人的存在。不過,到底是玩心機的,這些人掩藏得極好,所以沒有深入交流的話,根本不知道這些人的家底如何。

而琴東山一出手,就聚集了十幾個這種外強中乾的二世祖。

琴琬輕笑。

得有多恨她,才能做出這樣的事啊。

把自己的女兒往火坑裡推,還口口聲聲地說最疼愛的就是她。

疼愛她到毀了她下半輩子幸福的地步!

琴東山自說自話了那麼多,琴琬與白芷水都沒有說話,氣氛頓時尷尬了。

琴東山惡狠狠地瞪了兩人一眼,衣袖一揮,“好了,這件事不急,你們母女好好商量商量,要是有什麼疑問,也可以讓人去查查他們的底細。”

琴東山敢這麼說,自然是知道白芷水與琴琬什麼都查不出來。

“端王那邊,我會去說,外面的傳言……”皺眉,琴東山埋怨地看向白芷水,“如果這事你從一開始就告訴我,我們如今也不會如此被動,眼下端王妃已經把事情捅出去了,要想個溫和的法子平息外面的流言得費點工夫。”

看向琴琬,琴東山信誓旦旦地說道:“不過,嬌嬌放心,這件事爹會親自處理。”

從頭到尾,琴東山都沒給兩人說話的機會,畢竟心虛,他得在尚且還有幾分底氣的時候,把要說的話說完,且不做過多的停留,與前次一般落荒而逃,生怕待久了,從白芷水或者琴琬嘴裡聽到拒絕的話。

可琴東山卻忘記了,拒絕的話不是說說而已,而是用行動來表達的。

琴琬才懶得理琴東山的作,在她看來,琴東山越是作死,越是死的快。

白芷水與端王妃之間的商議,關琴東山什麼事?

如果不是琴東山從這門親事中嗅到了利益,怎會如此上心?

而琴琬的猜測也沒錯,當桂圓八卦地告訴她,琴東山親自到了端王府,本被攔在了門外,可他以琴琬父親的名義,對琴琬的親事有話要說的名號,進了端王府的時候,琴琬瞭然地笑了。

先是非常抱歉地提出琴琬與端王世子的婚約不能繼續,後又委婉地提出,這事是相府理虧,為了平復端王府的怒氣,也為了迎合外面的傳言,相府可以賠個女兒給端王世子做貴妾。

原本,琴東山是想說良妾的,這樣才更顯相府的誠意,可作為良妾,端王府是沒必要走議親這個流程的,這樣的話,如何堵住外面的流言?

思忖了很久,琴東山才尷尬地提出了“貴妾”這個提議。

“琴二?”按照長幼的順序,琴琬能想到的就是琴明麗。

桂圓卻搖頭,道,“是琴明箐。”

“哦?”這下輪到琴琬驚訝了。

前世,琴明箐嫁的是商人,是她們姐妹中過得最好的,這輩子……

琴琬搖頭,這下,琴東山有“好”日子過了。

果然,琴東山賣女,用“貴妾”換琴琬“世子妃”的事很快就傳了出去,還鬧得人盡皆知,這下相府真的是什麼面子都沒有了。

當初賣了琴明柔,現在又要賣琴明箐,外人紛紛調侃:女兒雖是賠錢貨,可寧做窮苦人家的女人,也不要做相府的女兒,一言不合就會被賣出去。

合上手裡的冊子,琴琬對桂圓說道:“蕭景行的人都安排好了?”

桂圓點頭,“回小姐,都按照您的吩咐安排好了,我們什麼時候動手?”

琴琬微微一笑,“早就動手了,等着看戲吧。”

離秋闈還有不到十天的時間,盛京的氣氛比平常要緊迫很多,或許是大街上湧現了太多的書生,空氣中的書卷氣息濃了很多,處處透着儒雅的味道。只是因為秋闈是大事,再鎮定的人,面對自己的前程多少有些緊張,所以盛京原本的節奏被打破了,除了一如既往的浮華、萎靡,還多了一絲緊張的味道。

琴明軒這幾日沒有溫書,依着琴東山的說法,臨時抱佛腳是起不了什麼作用的,適當的放鬆有利平撫緊張的情緒,會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只不過,琴東山並不會因此就讓琴明軒怠倦下來,結合前幾年秋闈的考試內容,與幾位閱卷夫子的偏好,琴東山整理了很多東西給琴明軒。

琴明軒在細細消化了這些東西後,又在琴東山的指導下,有針對性地寫了幾篇文章,都是針對各位主考官的喜好來的,琴東山略微指導一番後,終於滿意地點頭了。

所以,對於其他人的心裡沒底,琴明軒就顯得躊躇滿志,在家待了兩日,終於到大街上透氣了。

這次,琴明軒是應同窗的邀請,到酒樓用飯,一是大家在家裡憋得久了,為了秋闈苦逼了大半個月,出來透透氣,二來,大家都是盛京的名門公子,日後都會是同僚,不管秋闈能不能過,靠着家底都能混得風生水起的二世祖,因為利益和嗜好聚在了一起,自然要時常聯繫。

琴明軒一進包間,就被熱情地招呼了過去,“軒少,今兒你可是最後一個到的,按照慣例,得罰三杯。”

話音還未落下,就有人將三杯清酒放在琴明軒面前。

雖然平日里混了點,可在這個時候,眾人還是極有分寸,不會太為難琴明軒,畢竟秋闈是個重要的日子,保持好狀態很重要,更何況,琴明軒可是他們當中最有機會爭狀元之位的,所以烈酒都換成了清酒。

琴明軒一點也不含糊,三杯清酒挨個下肚。

“爽快!”先前調侃琴明軒的男子拍手,“軒少,我們當中可就看你的了。”

沒有明說,可大家都知道說的是秋闈的事。

琴明軒謙虛地說道:“機會平等,大家都一樣。”

“誰不知道軒少盡得琴相真傳,這些日子琴相想必給軒少開了不少小灶。”說這話的人,一臉羨慕。

琴明軒卻淡淡地說道:“不過是一些技巧上的東西,真到了考場,看的還是真材實料。”

“那倒是,趁着今日大家都在,我們提前預祝軒少旗開得勝!”

有人帶頭,眾人紛紛附和,舉杯向琴明軒祝賀。

而琴明軒也來者不拒,與眾人一一碰杯。

“軒少。”陌生的聲音讓琴明軒一愣。

對面那人與他一般年紀,溫和的臉上是再普通不過的五官,嘴角掛着親和的笑容,不刻意討好,也不矜持疏遠,恰到好處地示好,讓人心裡很舒服。

“這位是……”琴明軒朝身邊的人看去。

他不過是禮貌的一問,畢竟能打入他們圈子的,身份背景都不一般,而且這人既然能參加這個飯局,在琴明軒看來,或許是哪位同窗的親戚。

“這是金陵薛家的少爺,薛玉。”

薛家?

琴明軒努力搜索着關於薛家的信息,倒是他身旁的人解釋道:“薛家雖沒在盛京,可生意遍布龍都,甚至還與別國通商,可謂是龍都的首富。之前又成為皇商,身份貴不可言。薛公子是薛家的嫡長孫,是下一任家主,這次也是很有機會進三甲的。”

琴明軒瞭然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