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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題很簡單,每位參賽的女眷都會拿到一張寫有棘手問題的試卷,誰在最短的時間裡,最順利地解決了問題,誰就拔得頭籌。

可考慮到問題有難易之分,所以最後評論結果的是在場的每一位旁觀者,這又間接考核了參賽者的人際關係能力。

為了防止作弊,每個環節都有專人守護,嚴謹得堪比男人們考狀元。

琴琬抱着玩玩的心態,在仔細看完試題上的考試內容後,刷刷幾筆,答案就出來了。

或許是她的表現太過隨意,荔枝偷偷扯了扯她的衣角,悄聲問道:“小姐,要不要奴婢去看看其他小姐的答案?”

“你能看到?”

琴琬本是調侃的一句,可荔枝卻視死如歸地點頭,“小姐放心,奴婢就是拼了命,也會幫您拿份答案出來。”

“你呀……”琴琬無奈的聲音裡帶着幾分大人對小孩的放縱,“先不說我們的試題不一樣,就是一樣的,你覺得你家小姐會交一份答案一樣的上去?”

“小姐……”荔枝糾結了。

她家小姐出手的,自然是獨一無二的,怎麼可能與別人的一樣?

眼睛一眨,荔枝慫恿道:“要不,我們拿到她們的答案後,稍微改進一下。”

畢竟有了參考,她們可以琢磨出更好的答案。

琴琬白了她一眼,“你究竟是有多不信任你家小姐,覺得我會輸給她們?”

“小姐,您誤會了,”荔枝緊張地說道,同時小小地朝周圍看了一眼,確定沒有人注意到這邊的情況,才又悄聲說道,“奴婢只是覺得,有了參考,小姐這次絕對會亮瞎那些人的狗眼!”

義憤填膺的話,絲毫不覺得作弊有什麼不對。

琴琬彎着眼角笑了,荔枝還是前世那個荔枝,會陪着她入太子府,入宮,會跟着她到冷宮,最後死在冷宮。

她不記得荔枝是怎麼死的,那個時候,她瘋癲的時間比清醒的多,彷彿只是睡了一覺,那個每日噓寒問暖,照顧她的人就被一張草席捲起來,扔在了冷宮最冰冷的角落裡,任憑白雪掩埋。

吸回鼻腔里澀澀的感覺,琴琬不以為意地笑了,“放心吧,你家小姐最拿手的是什麼?不就是用身份壓人嗎,我的答案即使不是最好的,也絕對是最囂張的。等公布答案,要大家投票的時候,你說,她們會不會支持我?”

“肯定會的。”想通了這點,荔枝微微點頭。

她不知道的是,琴琬之所以這麼自信,是因為她多活了兩世,看清楚了很多東西,雖然她還是一如既往地愛作,可畢竟眼界和手段不一樣了,在可以控制的範圍內,她不介意自己作死一番。

第一場比賽很快就結束了,在眾人開始投票的時候,第二場比賽就開始了。

參賽者每人手裡拿了一套賬本,是某個鋪子這兩年來的流水賬,大家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看出這套賬本的貓膩。

這是極其艱難的一件事。

單憑一個賬本,兩年的流水賬,就要發現其中的貓膩,別說這些未及笄的孩子了,就是在座的主母也不一定有這個能力。更何況,這些賬本中,並不是每套賬本都有貓膩!

一時之間,賽場的氣氛嚴肅到了極點。

琴琬並不在意。

前世,她沒有機會自己打理那些陪嫁,她前腳嫁進太子府,琴明月後腳就進門了,兩人原本關係就很“好”,琴琬習慣性的在一些事情上依賴琴明月,再加上她對那些庶務確實沒有興趣,想着自家姐妹絕對是維護自己的,所以把陪嫁鋪子的賬本交給了琴明月。

而琴明月的確有幾分本事,每個月賬目上流通的數字都是驚人的,這讓琴琬頗為欣慰,認為自己看對了人,更是與琴明月聯手,拿捏太子府里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

現在想想,她真是蠢得可以。

誰知道琴明月用她的那些鋪子做着什麼生意,她既然敢每個月放那麼多銀子在賬面上,說明她幫着章睿舜賺得銀子更多,給她甜頭,無非是希望她能繼續把鋪子交給琴明月,以賺取更多的不義之財。

收回渙散的情緒,琴琬隨手將賬本扔給了荔枝。

同樣的,在賬本先生批閱這些賬本的時候,第三場比賽開始了。

這是大家期待已久的重頭戲詩詞比賽。

比起前面那兩項,參賽者更喜歡這最後一項,畢竟,誰都希望自己的才學能得到認可,拔得頭籌。

琴琬依舊是百無聊賴地站在人群里,這次參賽的人不多,有五十多個,都是盛京世家的官家大戶、世家名門,有嫡有庶。不過大家心裡都清楚,這種比賽讓庶女參加,不過是彰顯所謂的“公平”罷了,庶女要是真拔得頭籌了,那就有戲看了。

眾人站在場地中間,台上有個木箱,裡面是這次比賽的試題,每年都會準備五套試題,當場抽籤,抽到哪套是哪套。

今年抽題的是位老學究,似乎還是盛京里的名人,可琴琬向來對這些不敢興趣,所以只抬了抬眼皮,注意力就轉向一邊了。

“桃花。”老學究略顯威嚴的聲音響起,眾人朝桌邊走去。

這就是這次的詩詞的主題了。

桃花?

果然和前世一樣。

站在桌前,琴琬無聊地看着桌上的白紙,和已經磨好的墨汁。

琴東山給琴明月的詩,應該也是前世的那首了?

還真是手癢,她好想把那首詩默下來,怎麼辦?

琴琬知道自己惡趣味的那一面又不安分了。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騷動,突如其來的聖旨打了眾人一個措手不及。

直到文公公離開許久,跪在地上的眾人都還沒有回神。

這是什麼情況?

眾人不安中,又躍躍欲試起來。

今年的花魁會是太子妃!

眾人習慣性地朝琴琬看去。

琴琬一臉鎮定地站在那裡,那個“太子妃”和她有什麼關係,她是過去式!

只是,沒想到老皇帝居然還有這招。

琴琬鬱悶地撇嘴。

以她對老皇帝了解的程度,這絕對不是給章睿舜錦上添花。

添花?添亂還差不多。

琴琬幸災樂禍地哼了一聲。

章睿舜徹底被老皇帝放棄了,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廢太子。

老皇帝的舉動,在外人看來是在為章睿舜鋪路。

畢竟能得花魁的人,不管是品性、手段還是心機,都是同齡人中的翹楚,能參加這種比賽的,絕對是世家小姐,背景不會差,有她幫襯,章睿舜的位置只會越來越穩。

說句不恭敬的話,日後老皇帝走了,章睿舜還得與鎮山王世子斗下去,沒個好的幫手,哪來的實力?

想到這裡,眾人看琴琬的目光就有幾分揶揄了。

縱使琴琬有個手握兵權的外祖父又怎樣?

她公然與章睿舜退婚,就是打了太子的臉,日後太子繼位,一定會抹殺這段不光彩的過去。不用想也知道將來護國公府和相府會面臨怎樣的趕盡殺絕。

至於琴琬?

運氣好的話,她會是第二個白芷水,運氣不好的話……

一想到琴琬的結局,眾人這些年積壓在心裡的不甘和憤怒,似乎緩解了很多。

眾人心思百轉千回,琴琬卻百無聊賴地等着比賽重新開始。

早點結束,早點回家,蕭景行答應了今天給她買“韓記”的荷花酥。

等眾人終於收回了亂七八糟的心緒,比賽終於重新開始,因為有了那道聖旨,比賽的氣氛又凝重了幾分。

琴琬下意識地朝琴明月看去,果然,從她臉上看到了掩飾不住的激動與勢在必得。

嘆了口氣,琴琬隨便在紙上寫了幾筆她隨性創作的詩。

說是詩,倒不如說是口水話來的實在。

誰叫老皇帝打亂了她的計劃呢,本想寫首與琴明月一樣的詩,作死一下,現在沒得玩了。

一刻鐘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足夠大家浮想聯翩,再收回思緒。

等待比賽結果是個漫長的過程,眾人看似不在意地聊天,其實心思都在評委席上,看着來回走動,不時交頭接耳的幾人,大家都下意識地提着心,絞着手裡的手帕。

終於在半個時辰後,比賽結果出來了。

見有人走上檯子,眾人紛紛朝前靠攏。

“大家一定很着急吧?”彷彿是故意的,宣布比賽結果的那人一出口就是廢話,吊足了眾人的胃口後,才拖着長長的鼻音,宣布結果。

琴琬安靜地站在一邊,嘴角掛着嘲諷的笑。

和前世一樣,花魁是琴明月,其次是蘇夢之與容婷。

真是無趣。

琴琬有些後悔了,早知道就把琴東山的詩詞默出來,給琴明月添點亂。

她並不關心自己的名次,反正絕對不會是墊底的。

看着琴明月溫婉的笑容,迎上蘇夢之挑釁的目光,再掃過容婷鄙視的微笑,琴琬突然覺得,她後面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無趣了。

“恭喜琴老夫人,有個這麼好的孫女。”奉承的話,不要命地朝琴老夫人身上砸。

琴老夫人也是一臉驚訝,雲里霧裡地與眾人敷衍着,顯然還沒找到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