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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琬吐了吐舌頭,不用褚凡說,她也知道自己這兩次是觸犯了娘親的逆鱗,這次回去,估計不是幾天禁閉就能解決的事了。可是,她並不後悔,若是再來一次,她還是會做這樣的選擇。

褚凡最是了解琴琬,一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搖頭道:“你呀,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你了,你從小脾氣就犟,以後啊,有你吃虧的時候,”

琴琬嘿嘿笑了兩聲。

“嬌嬌”褚凡突然的正色,讓琴琬心裡“咯噔”一下。

褚凡似乎是猶豫了一下,硬着頭皮說道:“你和蕭景行”

琴琬不語。

褚凡重重嘆了口氣。

琴琬無法解釋。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真實想法。

不是不知道,是不敢知道。

她怕問得多了,問出自己的真心。

這樣就很好,不是嗎?

“嬌嬌,你知道的,不管發生什麼事,凡哥哥最在乎的就是你,”褚凡柔聲說道,“凡哥哥希望你快樂,更希望能帶給你快樂的那個人是我,可當凡哥哥做不到的時候,凡哥哥希望你順應你的內心。”

琴琬的小手縮在袖子里,揪着手帕,心虛得緊。

“你呀”一聲長嘆,褚凡嘴角微微帶上了笑,“凡哥哥沒有生氣,就是想問問你心裡是怎麼想的。”

“我也不知道。”琴琬老實地搖頭。

褚凡心裡一涼,一見琴琬的表情,他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揉了揉琴琬的頭頂,褚凡故作輕鬆地說道:“你呀,動動眉毛我就知道你要幹嘛了,你不是不知道,是不想知道,害怕知道,因為,你已經知道答案了,不是嗎?”

見琴琬臉色不好,褚凡忙安慰道:“凡哥哥沒有怪你,凡哥哥只是想讓你看清楚自己的內心,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說這句話的時候,只有褚凡知道自己有多難過,要自己喜歡的女人放棄自己,那是多窩囊的事,可琴琬不一樣。

他在乎,所以他希望琴琬能順應自己的內心。

如果沒有今日的談話,回去後,他與琴琬的親事也該提上議程了。琴琬會嫁給他,一心一意地守在後宅,會盡一個妻子的職責,做好每一件事,卻不會快樂。

他了解琴琬,知道琴琬,所以更明白琴琬會為了“大局”犧牲自己。

端王府是白姨期望的歸宿,對琴琬最好的歸宿,琴琬為了白姨和大哥就點頭了。兩家人定親後,琴琬每一個地方都做得很到位,甚至無可挑剔,可這種太寧靜的相處,讓褚凡覺得不踏實。琴琬表現得太好,甚至改變了自己的性格,在他面前從不任性,溫順得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褚凡知道,這種溫順不是沉浸在幸福和甜蜜里的溫順,是接受。

單純地接受而已,無關其他。

褚凡也想自欺欺人一番,可今天的事,讓他不得不為琴琬多想想。

蕭景行受傷的消息一傳回來,琴琬就立即去看他了,褚凡很難壓抑住心裡的那點小心思。

嫉妒?

有。恨?

那倒沒有。

褚凡清楚自己對琴琬的感覺,就是因為太愛,太在乎,他更希望琴琬能得到真正的幸福,哪怕那個幸福不是來自他那裡。

他不希望琴琬這麼“溫順”地活着,她應該有更自在的天空。

“好了,凡哥哥沒有怪你,雖然凡哥哥心裡也很遺憾,可在凡哥哥心裡,你的快樂比什麼都重要。說實話,凡哥哥對蕭景行沒有好感,可只要是你喜歡的,凡哥哥也能接受。說來,之前凡哥哥下了幾次小定,都不順利,或許,這也是冥冥中註定的。”說到後面,褚凡語氣自嘲。

這種事,還真說不準,他和琴琬的親事,從一開始就波折重重,仔細想想,其中肯定少不了蕭景行暗中的手筆。這筆賬,他自然是記下了,可琴琬的心思更重要。琴琬傾心蕭景行,他不想琴琬難過,不能在琴琬面前把蕭景行怎樣,那就朝堂上見分曉,日後給蕭景行添堵下絆什麼的,還是可以的。

“凡哥哥,你”褚凡說了那麼多後,琴琬終於開口,卻只說了幾個字就說不下去了。

褚凡故作輕鬆地笑了,“凡哥哥並不是放手了,凡哥哥知道你的性子,不想讓你為難,所以放你去吃點苦頭,你自然就知道凡哥哥的好了。”

琴琬如何不知道褚凡的心思,不管什麼時候,他總是為她想得最多。

停留了兩日,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回盛京了。

這次站在城門上等琴琬的是琴睿焯,比起前一次白芷水的嚴肅,琴睿焯身上更多了煞氣。

琴琬摸了摸鼻子。

琴睿焯瞪了琴琬兩眼,“捨得回來了?”

琴琬不敢答話,偷偷朝蕭景行瞟去。

後者會意,忙上前擋住了琴睿焯殺人的目光,“睿焯,這裡人多,有什麼事,回去再說。”

琴睿焯也不想在外人面前說這些事,警告地瞪了琴琬一眼,率先轉身。

回到縣主府,琴睿焯帶着琴琬直接回了她的院子里,琴琬明白,這是要關禁閉了。

她也知道這事大了,不然連主院都沒去,就直接被關在了自己的院子里,看來,娘親是不想見她了。低眉順眼地睨了琴睿焯一眼,琴琬回到了卧房。

蕭景行和褚凡跟着琴睿焯到了主院,也不知說了什麼,傍晚的時候端王爺和端王妃也來了,直到臨近午夜,所有人才離開。

翌日,到了朝堂,老皇帝嘉獎了琴睿焯、蕭景行和褚凡,狼爺是玄機子留下的最大的隱患了,現在狼爺被生擒,龍都這才算是真正安全了。

至於拉珍

她雖然拿到了琴琬給她的金牌,卻不知道,金牌若是在琴琬手裡就是保命的,到了別人手裡就是催命符!

當初老皇帝給了琴琬不少金牌,按照常理,這些都是免死金牌,在需要的時候可以救命的。可當初琴琬留了個心眼,在每個金牌上都刻上了她的名字,也就是說,這些金牌只能她來用,對自己,對別人使用,要是外人拿着她的金牌,以她的名義發號施令,那就是催命符了。

拉珍滿以為自己得了琴琬的金牌,可以全身而退,卻不知金牌造成了她的暴露,加速了她的死亡。

老皇帝心情大好,當即鬆口,問幾人要什麼嘉獎。

在琴睿焯和褚凡還沒開口的時候,蕭景行就跪下了。

眾人面面相覷,不明白蕭景行這是要做什麼,坐在龍椅上的老皇帝卻是重重嘆了口氣,臉色十分為難。

褚凡和琴睿焯倒是猜到了幾分,比起褚凡的隱隱憤怒,琴睿焯更多的是無奈。

這種事,哪怕他是嬌嬌的大哥,也不能幫着嬌嬌做任何決定,兄弟和妹妹,在他心中自然是妹妹最重要。

老皇帝袖子一揮,宣布退朝,帶着琴睿焯三人到了御書房。

也不知三人在御書房說了什麼,三人一離開宮裡,老皇帝賜婚的聖旨就到了縣主府,在眾人還沒回神的時候,琴琬與蕭景行的婚事就定下了。

這是什麼情況?

眾人一頭霧水。

琴琬不是和凡世子有婚約嗎?

怎麼變成蕭景行了?

還是賜婚?

這是要棒打鴛鴦了?

眾人等着看戲。

褚凡是端王世子,端王妃與白芷水又是手帕交,之前褚凡與琴琬的婚事,端王妃可是鬧得整個盛京的人都知道了,就差下小定了,蕭景行橫叉一腳,這是要搞事啊?

老皇帝在中間又是扮演的什麼角色?

還有,白芷水和護國公那裡,會不會抗旨?

眾人八卦地注意着幾方的動靜,卻不想蕭景行很快就下聘了。

這是怎麼回事?

眾人是真的懵了。

期待中的對峙沒有來,端王世子與蕭景行的架沒打起來,卻等來了蕭景行的請柬。

什麼時候,發生了眾人不知道的事嗎?

比起眾人的猜測,琴琬就更莫名其妙了。

她一回來,就被白芷水軟禁在了院子里,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直到聖旨下來,她才知道老皇帝賜婚的事,心裡說不上憤怒,就是有些奇怪的情緒,像是解脫,又像是釋懷,唯獨沒有憤怒。

之後,白芷水到琴琬的院子里來了一次,母女倆難得心平氣和地坐下來好好談了談。被白芷水問到蕭景行和褚凡的事,琴琬也異常冷靜,心裡怎麼想的,嘴裡怎麼說了。

這是琴琬第一次認真剖析自己的內心,說得越多,她也漸漸看清楚了自己的真心,顧不得小女生的嬌羞,一股腦地給白芷水說了。

白芷水雖然惋惜,可誰都沒有女兒的幸福重要,嫁人,自然是嫁自己喜歡的。而且蕭景行那孩子也是她看着長大的,品性信得過,對琴琬也是真心。

只不過褚凡那邊

白芷水也是為難的,覺得很對不起端王妃,更對不起褚凡。

她還在猶豫如何向兩人開口,端王妃就帶着褚凡來了。

端王妃自然是不甘的,想到兒子的堅持,她就更加憤怒。

自問褚凡不管是身份地位還是文韜武略都不輸蕭景行,和琴琬的定親也是眾所周知的,憑什麼讓步?

男人在什麼事上都可以讓步,可這件事上,絕對不能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