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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皇帝前世是染上惡疾去世的,現在想想,哪會那麼巧合,章睿舜為了一個皇位,弒父篡位的事都敢做,他也是豁出去了,不過,有雲皇后在他身後幫襯,合該他會如此有恃無恐,只是可惜了,遇到她琴琬,章睿舜註定不會太順利了。

“對了,國師要回來了。”蕭景行莫名其妙的一句話,拉回了琴琬的思緒。

“玄機子?”

她都快忘記這號人物了。

蕭景行同樣是一頭霧水地說道:“國師閉關六年,終於出來了。”

閉關六年。

琴琬眉頭一皺。

他們前腳回江南,國師後腳就閉關了。

這麼巧?

琴琬從來不相信所謂的巧合。

可是,玄機子……

她還真沒看透過。

前世玄機子就是個神秘的人物,不知老皇帝是從什麼地方找來的,憑着三寸不爛之舌,做着攪亂朝綱的事,再加上,前世玄機子與她的死和護國公府的滅門脫不了關係,所以她對玄機子是有敵意的。

其實,琴琬最想知道的是,雲皇后與玄機子究竟是什麼關係,玄機子會幫她,若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就好玩了。

琴琬並不覺得讓老皇帝戴綠帽子有什麼不妥,只是單純地覺得事情多了才好玩。

“他什麼時候回京?”琴琬低聲問道。

“大概還有半個月吧,玄機子身邊的太監已經進宮遞話了,玄機子前幾日出關了,只不過有些事要處理。”

“有些事?”琴琬敏銳地抓住了重點。

蕭景行鄙夷地說道:“太監是這麼說的,好像是玄機子閉關的時候頓悟了,研究出了兩個延年益壽的方子,準備給聖上煉丹。”

“煉丹?”琴琬皺眉。

在她的印里,老皇帝不是這麼昏庸的,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誰也逃不掉,天命難改,玄機子也敢說,難不成,他還能弄出長生不老丹?

若是那樣的話,章睿舜就該緊張了。

玄機子與雲皇后可以一夥的。

等等!

丹藥!

問題一定出現在丹藥上!

章睿舜借玄機子的手弒父篡位!

可是……

琴琬皺眉。

老皇帝不是貪戀權勢的人,更不是那種妄想長生不老,永坐龍椅的人。老皇帝在朝堂上睿智、開明,手段強硬,私底下,在面對她的時候卻慈祥、豁達,且十分護短,不是那種因為某種執念就昏庸地做一些不切實際的事的人。

前世老皇帝沒有沉迷丹藥,這輩子也不會,那玄機子這麼做,又是為了什麼?

搖了搖沒有頭緒的腦袋,琴琬對蕭景行說道:“你知道皇帝伯伯為何對玄機子這般……寵信嗎?”

蕭景行也是一頭霧水,不確切地說道:“據說,玄機子預測了幾件大事,化解了聖上的危機,所以才深得聖上的信任。”

“這麼神,不知道他能不能預測自己的命運。”琴琬尖酸地說道。

蕭景行也是一臉的鄙視,“據說,玄機子善於觀測天象,幫着聖上化解了幾次天災,又預測了邊關的戰事,所以聖上對他的話十分信服。”

頓了頓,他神色古怪地看着琴琬,“據我所知,你與章睿舜退婚,其中也有玄機子的關係。”

“本縣主退個親,與一個臭和尚有什麼關係?”琴琬不以為意地問道。

“他可是幫着你說了話的,說你與章睿舜的親事不祥。”

“不祥?礙着他什麼事了?不祥也是不祥我,和他沒關係,”琴琬沒好氣地說道,“他還真是閑的慌,沒事關心我的親事做什麼。”

蕭景行也有同感,琴琬與玄機子沒有交集,他犯不着插手這件事。

不對啊!

琴琬眨眼。

玄機子與雲皇后是一夥的啊,那與章睿舜也是一夥的了,怎麼會幫着她退了這門親事?

還是說,雲皇后不過是順勢而行,把琴明月捧上來?

太多的事沒有頭緒,琴琬只覺得事情似乎越來越複雜,不過,唯一能肯定的是,她與章睿舜的親事,即使沒有玄機子插手,還是會退,比起玄機子,她在老皇帝的心裡更為重要。

平衡了一下不平衡的心理,琴琬轉開了話題,“妓院那邊生意不錯。”

“多虧了嬌嬌,這個月的分紅,我的那份就不要了。”

這麼好?

琴琬故意誇張地看着蕭景行。

蕭景行說道:“我仔細想了想,那妓院可以說是我們共同產業中最重要的一個,所以,你管銀子,我管消息,嬌嬌你覺得呢?”

“還是算了吧。”琴琬這點好,在某些事情上分得很清楚,她與蕭景行是合作關係,是她的利益,一分都不能少,不是她的,她絕對不會貪。

蕭景行卻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做過多的糾結,“白將軍在盛京坐鎮,不過是給那邊製造假象而已,睿焯與小舅舅過幾日就會帶着一支白家軍悄悄到邊關。”

琴琬怏怏地點頭,“大哥已經與我說了,娘親這幾日給大哥準備了很多東西,還說……”

說到這裡,琴琬神色古怪起來,不知是幸災樂禍還是落寞,嗓音也變得沙啞起來,“還說,等大哥這次回來,就準備給大哥議親了。”

“白姨有了人選?”蕭景行隨口一問。

琴琬搖頭,“這事,大哥說了,他自己相看。”

若琴睿焯還是以前的琴睿焯,白芷水是不會答應的,可現在的琴睿焯早已長成了堂堂男兒的模樣,凡事有自己的心思,也懂得為母親與妹妹打算,白芷水也就放手了。更何況,白芷水希望自己的一雙兒女能找到自己喜歡的,可以一起過一輩子的人,而不是像她那般被人擺布。

“那你呢?”蕭景行沒頭沒腦的一句話,琴琬竟然聽懂了。

壓住心裡那莫名其妙的情緒,琴琬故作輕鬆地說道:“等凡哥哥回來,我的事也定下了,到時候,你別忘記送禮哈。”

蕭景行但笑不語,只是看向琴琬的目光愈加灼熱。大哥與小舅舅要離開的事,琴琬是早就知道的,大舅舅留在盛京,不過是給那邊的假象。因為大舅舅與小舅舅並不知道錦茹的事,所以這次邊關的騷亂在兩人眼裡不過是件平常的事,即使與科克蘇簽署了同盟的條約,確定了從屬的關係,可並不等於科克蘇就會安分守己,時不時地蹦躂出來試探試探龍都的態度,也是必要的手段。

在沒摸清楚龍都的底線前,那邊不會有大的動作,畢竟真要打起來,科克蘇絕對是戰敗國。只是,這次科克蘇選的時候太好了,恰逢南疆那邊戰亂,老皇帝的心思都在南疆那邊,科克蘇這邊渾水摸魚,說不定還能摸到點好處。

只不過,科克蘇不敢做的太過,所以一邊小心翼翼地試探,一邊察言觀色,只要龍都這邊苗頭不對,立即撤退。

在琴琬兩個舅舅的眼裡,科克蘇就是抱着這樣的心思在邊關小打小鬧的,可琴琬與蕭景行知道,科克蘇的目的遠不在這裡。

拉珍,科克蘇的和親公主最近小動作太多,多到即使他們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都不行了。

在還不知道拉珍的同盟都有誰之前,琴琬與蕭景行都選擇了靜觀其變。

最近要處理的事情太多,琴琬有些忙不過來,送走了大哥,陪了白芷水幾日,終於等到了玄機子回京的日子。

琴琬不是愛湊熱鬧的性子,卻破天荒地在玄機子回京那日,帶着荔枝與桂圓出門了。

白芷水聽到守門的婆子的彙報,幽幽嘆了口氣,看着手裡已經沒有溫度的茶水,對身邊的嬤嬤說道:“夏嬤嬤,你說,我這麼做,是不是錯了?”

“夫人這是什麼話?”夏嬤嬤是白芷水的奶娘,兩人私下相處的時候,夏嬤嬤總是用長輩慈愛的口吻說道,“小姐有自己的主見,這是好事,依老奴看啊,小姐的性子是隨了夫人,自己的事,自己拿主意,知道該怎麼做,如何做。”

“我就是怕這樣的性子讓嬌嬌與我走上同樣的路。”白芷水目露擔憂。

夏嬤嬤忙安慰道:“夫人多慮了,小姐與夫人不同,小姐有……那位護着,誰敢把心思打到小姐身上。小姐這般有主見,夫人你該安心才對,難不成,夫人希望把小姐養成只會在後院爭風吃醋的女人?”

“我白芷水的女兒,豈會困在一個後院,與一群女人爭寵?”一旦涉及到自己的一雙兒女,白芷水就氣勢全開,“嬌嬌的性子隨我,可她與我又不一樣,她比我張揚,比我更不懼世俗的眼光,即使沒有那人護着,嬌嬌一樣可以活得不可一世。”

夏嬤嬤嘆氣,曾經的白芷水可以說是盛京貴女們中的第一人,若不是那件事……

縱使白芷水再張揚,也終究是個女人,世俗的目光戳在她身上,她為了家人,才不得不收起曾經張揚的羽翼。

眨了眨眼,掩飾掉眼角的濕意,夏嬤嬤又道:“小姐活得精彩,夫人該高興才是,小姐註定不會固守在一個狹小的後院,做一隻井底之蛙。老奴說句不該說的話,小姐厲害了,外面那些人才會忌憚,雖說小姐身邊有夫人,有少爺,還有舅老爺,可小姐自己的手段才是自己的,才不會被人欺負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