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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又能怎樣?千言萬語止於心,語出傷人獨自承嗎?好像這樣形容落敗的自己,尤為貼切。

“呵”他自嘲的冷笑一聲。兩個最重要的女人,一個有如恩情並重,而另一個……卻又恰似生死天劫。

世上最痛苦的事,不是權力被人架空,也不是千金散盡。而是,當你發現深愛上一個,讓自己無能為力的人時,強忍的那種……那種痛不欲生。

與他不在同一頻道的女人,在恍惚中不知過了多久,才突然想起外面掙扎的離落辰來。

迅速打開洗手間的門,見床上的男人,不再掙扎,忙過去察看,才發現,他正深鎖着英眉,像是放棄了掙扎,臉色蒼白得,沒有一點兒之前的囂張之色。

他見她走近,去拉她的小手,可剛一碰到她冰涼的手時,就被她無情的甩開了。

金玉旋大步走出房門,在離門口兩步遠的地方大聲道:“有人嗎?”她知道,一般晚上都會有傭人值班的。

果然聽到有人應了一聲,然後她語氣並無波瀾的大聲道:“你們家少爺快死了,你可以拿紙筆過來,看看他有什麼遺言。”

她今天心情不佳,絲毫不怕離落辰聽到。又或者說,她就是故意讓他聽到了,一個拿自己不當回事的男人,她又何必小心翼翼?

“快死了?”丁管家接到傭人的電話時,的確嚇得不輕。連鞋子都沒穿,就氣喘吁吁地衝進了主卧。

值班的醫生,也很快到了床前。

離落辰咬緊牙關,仍在死撐,“你們慌什麼?我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

金玉旋杵在門口,都能聽到離落辰的豪言壯語。

她冷冷的瞥一眼裡面,然後就事不關己地去了小廳,乾脆去補覺。只可惜,她想得很輕鬆愜意,而實現它卻是勢比登天。

期間,她捨近求遠地出來喝過很多次水,可每次都能看到,主卧里的燈是燈着的。

要不要進去看看他?要不要叫過一個傭人來,去打聽一下消息?諸如此類的想法,一波一波地重複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一天沒吃什麼東西的她,居然仍覺得胃裡被堵得滿滿的。男人啊!女人啊!老天為什麼非要將人分為兩種?這要是細算起來,應該是女媧娘娘千萬年前,就種下的禍根吧?

金玉旋衝天長跪不起,一個勁兒的衝天磕頭。彷彿那裡,有她最想念的地方,有她最想念的人。

“母皇,如今兩個男人,就把兒臣折磨得體無完膚了。您能不能託夢教教兒臣,怎麼才能像您那樣,輕易降服他們。兒臣不求他們為兒臣所用,只求他們都能各自安生一些……”如同南宮一般,省心就好。

而主卧里堅持不用藥的離落辰,卻讓丁管家等人急壞了。

陳媽與丁管空交匯了一下眼神,都心裡明白自家少爺為何如此,然後,悄悄退了出去,叫人四處找起了金玉旋。

茫然失措久跪不起的金玉旋,聽到小廳的門響,忙抹了一把悲情的淚,起身看向來人。

陳媽面帶急色,死說活說都不行,索性以老賣老的,把金玉旋拉到了自家

少爺的面前。

金玉旋偷眼觀瞧,離落辰閉緊眼眸,額上、脖頸都是汗,連他睡衣的領口處,都被冷汗完全浸濕了。

“金小姐,您倒是說句話兒啊!少爺說什麼也不用藥,再這麼下去,恐怕人非得虛托……”

“他既有心求死,我們又何必擋了他的陽光大道?”

金玉旋可不是來看苦肉計的。再說,她來能幹什麼?

離落辰聽到她的聲音,有些激動。但她的冷言冷語,讓他如落冰海。

丁管家唉聲嘆氣,不知自己一個半大老頭子,說些什麼才好。

可陳媽看自家少爺活受罪,也不得不說,“金小姐,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

“停!陳媽,那你們應該去找秦嫣然過來。這要是算起來的話,我們的夫妻之名,沒有百日,所以也沒有那麼深。但她不同,她和我們家少爺,幾年的夫妻關係,不僅比海深而且比天都要高。”

金玉旋可不認為,她的隨口一句話,就能讓離落辰乖乖照辦,她還沒有傻到,沒有自知知明的地步。

丁管家覺得有些話,有必要和金玉旋講,“少奶奶……”

“我不是什麼狗屁少奶奶!”金玉旋急躁之下,有些口不擇言。

丁管家滿肚子的話沒有說出一句來,就被噎得猛烈地咳嗽了起來。

“金玉旋,你有怨就沖我來,沒必要牽連到別人身上。”

離落辰的聲音很輕,說得也很艱難。但他的怪罪之意,卻絲毫不減之 前。

看吧看吧!她就知道,自己說什麼,他都不愛聽。金玉旋深吸一口氣,以極快的速度,收拾好了心情。

“我實話跟你們說吧!你們家少爺,之所以這麼不要命的演苦肉計,其實只想得到你們那位少奶奶的原諒。”

旁人聽了不置可否,可丁管家卻是不信。

“少奶奶,要照你這麼說,少爺應該躺去離家老宅去演,而不是在這裡。”

還叫少奶奶?金玉旋乾脆忽略。“那是因為,你們還不知道,今天我當著你家少爺的面兒,把秦嫣然給打了的事。”就算沒打,秦嫣然定也被她攥得不輕吧?

“你胡說八道什麼?”離落辰在一群詫異的深呼吸中,又艱難地吐出來一句。

金玉旋氣死人不償命的反擊。

“我用得着胡說嗎?而且,我不但打了她,我還順便踢了你們家少爺屁股一腳……”

“閉嘴!”離落辰心下一急,很不幸的從床上翻滾下來。他被人扶起,堅難的又回到了床上。

“金小姐,您就別說了。我請您來,不是讓您來氣少爺的。”

“陳媽,你看他剛才那樣兒,是不是想打我?”

打?什麼時候的事兒啊?丁管家也發現,他們是越勸越完。“少奶奶,少爺站起來都難,怎麼可能會打您?”

“那他是無力而棄,但他現在絕對有打我的心。我曾聽一位名家說過,要是一個男人有了新歡,一定會打以前的女人,來發泄各種不滿。

”哪有什麼名家,一直是花朵在給她授課好不好?

“陳媽,他這心病還得心藥醫。不信你們把秦嫣然叫來,他立馬就束手就擒,她讓他幹什麼,他就得幹什麼了。”

丁管家和陳媽,相視為難,但也聽進去了一點點兒。只是自家少爺不發話,誰敢去實施?

金玉旋見他們沒行動。然後自作主張的抄起來電話,“你們少奶奶電話多少?”

“滾。”離落辰本想讓她停下,卻不料自己卻口不對心的說錯了話。

滾?好啊!金玉旋突然沖他挑眉,妖嬈一笑。“沒人告訴我,我也會查。”她拿起離落辰的手機,做樣子,找着上面的電話。

“給我攔下她!”離落辰沖丁管家虛弱的命令。

“誰敢?”金玉旋手指放在了不知何處,“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我數到三,如果你還不吃藥,那我這個號碼可就撥出去了。”

陳媽半哭着臉,看向愁眉不展的丁管家,都不知如何是好?生怕,她觸了少爺的底線,兩人關係再僵一層。

“三……二……”金玉旋已經言出必行的開始了。她沒有喊三,只是將手機在離落辰面前晃了晃,然後妖艷的一笑,手指往下一按。

“慢着!”離落辰第一次面對威脅妥協,語氣忽然變得很輕很輕,“我吃。”

兩個忠心的傭人,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她就說嘛!用秦嫣然來威脅他,肯定會讓他乖乖就犯。金玉旋見他服下藥去,才把手機扔給他,然後毫不留戀地轉身就走。

“站住。”離落辰低聲叫住她。“晚上,你伺候我。”他好像只有這樣與她敵對,她才能多一分留在自己的身邊。“別忘了我們的交易。”

金玉旋被提醒,才想起了自己入住華溪的身份來。哎,都是因為,今天看到了,背影很像沐風的那個男人惹得禍。

她沉默地留下,看着丁管家和陳媽相繼出了門,才坐到了一邊的沙發上,打算小憩一會兒。

吃藥後的離落辰,沒有多大一會兒,就坐靠在了床頭,見金玉旋對着鏡子,摘下了額頭上的紗布,微微皺了皺眉。

“過來。”

金玉旋聽到他在叫自己,將手中的紗布放下,一身傲骨的走過去,一點兒也不柔順的樣子。

離落辰用目光指了指床邊,“坐下。”然後取出,之前準備要給她塗抹的藥膏。

金玉旋面無表情地坐下,神情與平日不同。見他要給自己抹葯,她本能的躲閃,“離落辰,今天是你和我搶車在先。而且,我現在只有一張臉了,你要想毀了它……”

她話還沒有說完,就發現,他手中的藥盒和交給爵斯的一模一樣。

離落辰像是心力憔悴,並沒有理會她的意思。他再一伸手,葯已經清清涼涼地塗著她的患處。

他出乎意料的輕柔,讓她悟出了一個深刻的道理:

男人還是久病初愈的好一些,即使再難訓的性子,沒有力氣時,也像是沒有獠牙的野獸,不得不變得溫順而柔情。

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