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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擾民嗎?金玉旋雖知這種高級酒店裡,間與間的隔音效果是無可挑剔的,但她還是心裡不爽的詆毀。還小姐?哼!呃……不對!小姐?鋼琴?

片刻後,程婉兒在樓下給她放哨,她就藉著微光,不要命的從暗處爬上了七樓。

“錯了,錯了。”程婉兒見她先爬錯了房間的陰台,打着手勢低聲的提醒。“哎呦我去!”她心急如焚卻見金玉旋卻沒有聽到的意思,在下面摩拳擦掌的原地打轉兒。

金玉旋翻過陰台邊上的矮牆,隔着薄紗飄飄的後窗,看到客房的小廳里,空無一人,才低頭向樓下的程婉兒揮手報平安。

她這一看,突然發現程婉兒正手執着手機,用亮光猛晃左右晃着。她恨不得跳下去直接踢愚蠢的她一腳。

哼!嫌她不被暴露是吧?沒空去踢她,忍着一肚子氣,然後偷偷摸摸地推開了陰台上的後門,向里悄然移去。

但生氣的人,也不只一個。程婉兒見她沒明白自已的意圖,恨不得拿炮把對方從七樓轟下來。心裡腹誹着她的死貓白瞪眼。

客房中,一股沐浴的香氣混在“唰唰”的落水聲中,從浴室的方向撲鼻而來。似乎……好像……還夾雜着那麼一丟丟若有似無的味道。

金玉旋甚是一驚,定了定心神,才不至於為了那一點兒,連她都不確定的嗅覺而瘋狂的給別人抄家。

這次,她多了個心眼兒,四處尋找,打算藏匿於暗處。

可除了卧室的厚窗帘外,她貌似也無處可匿。

就在她正尋思,要不要選擇躲進那裡去時,卻聽到了細碎的聲音,從浴室傳來。她顧不上再多想,“刺溜”一聲,打算鑽進就近的床底,下一刻,“砰”的一聲,腦袋倒霉地撞到了木頭。

好疼!

“我去!這床是為了防刺客的嗎?”

她揉了一下痛處,同時心中暗罵床底的無隙可鑽。

浴室中的落水聲突然停止。

她心中微微一驚,就地十八滾,滾到了厚厚的窗帘之後。

此時浴室的門,無縫銜接的被人打開。

沐浴後的香氣,更濃。

金玉旋無心偷看什麼帥哥美女的出浴圖,閉上美眸偷聽,卻沒有聽到有人說話。

切!看來是自已想多了,哪來的什麼福利的出浴圖?從他們輕淺緩慢,步履蹣跚的腳步聲來分析,倒像極了一對,相護攙扶,依伴到老的一對老年夫婦。

想到這裡,她稍稍放鬆了警惕,同時心裡也是一陣的失望。睜開眼睛,閑來無事的向上翻眼打量起,窗帘上的花紋來,順便還不忘腹誹上兩句。這麼大歲數,走都走不利索了,還玩什麼琴?害得她為這爬到了七層。

徒手七層啊!這要是自已有個什麼一閃二錯,他們也甭想脫離關係!

見屋中仍無人開口說話,她轉身打算怎麼來的怎麼走。

可她萬萬沒有想到,就在她轉身欲走的那一剎那……

“啊!”

居然被人抱了個滿懷。大滿懷!

可當下驚的不只是她一個人

,還有那個正在收攏窗帘,抱到軟軟一團東西的……男人。

“誰?”

兩人幾乎是同時條件反射的發聲,然後,兩人心中皆為第二次的重複震驚。

“是他?”

“是她?”

那得多熟悉的兩個人,只憑那隔簾的擁抱,甚至只憑那驚呼的單字,就能百分百確定對方的身邊啊?

緣份這個東西,當它要強勁來襲時,恐怕連上古結界都擋它不住。

男人早已在二次震驚中,放開了手。

太突然了。

兩人就這樣隔着一層不透光的布簾,早已忘乎了所有,傻傻地呆愣着。

直到,又一個腳步聲,匆匆而來,“怎麼了?”

兩人之間,唯一的遮擋,被另一個人火速破壞掉了。

三人照面,六目相對……

其中有一個人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是波瀾不驚,暗淡無光着的。

“你們……你們……”金玉旋已經話不成句。見到那個人目光中的黯然,她剛剛還想衝上來抱他的激情似火,此時早已被澆了個透心兒涼。

她原以為,自已已經做好了,承受一百萬種突見雲沐風的心裡準備。可……可她還是……

她原以為,即使他真的移情。他身邊的女人也一定是那個成熟幹練,又共同愛好鋼琴曲的令智。

可,冷左言……他怎麼會與他各着一身浴袍……難道剛剛在浴室里的人……

她不敢再順着這個思路想下去。心中,頓時騰起一股醋意,把她腐蝕得通體無力。

“金小姐,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冷左言首先開口,冷着臉將右手cha jin了浴袍的口袋裡。

金玉旋的主視線,始終沒有離開過另一個男人的臉。她緩緩伸手,試圖去摸一下,那張讓她朝思暮想,絕美如畫的男子容顏。

就在她想證明,這一切不是夢時,剛要觸及到他的手,就被冷左言搶先她一步,將那人還算溫柔地拉到了一邊,如一尊浴後的男神般靜靜地坐在床邊。

金玉旋遊魂一般,雲沐風在哪兒,她就飄跟到哪兒。未曾敘舊卻先發現,自已的心臟正“突突”地狂跳不止。

她驀地的發覺,自已很害怕……很害怕。怕得她不敢隨意說話,怕得她不敢隨意碰觸他的肢體。他……好冷默,冷漠得讓她以為,是她認錯了人。

雲沐風此時,已不見往日如沐春風的溫柔笑顏。

他蒼白的臉上,也未曾顯出一丁點兒見到她的喜悅之情。他眼瞼此時低垂,沒有一點兒要與她多親多近的意思,甚至讓人覺得他對面前之人,還有那麼一絲不想相見的……厭惡。

總之,他整個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讓她覺得既陌生,又古怪的氣息。

怕得要命,但她還是壯着膽子,戰戰兢兢地問出了口。

“沐風,發生了什麼事?你……你是不想要我了嗎?”

金玉旋鼓足勇氣問出,卻等了半個世紀之久,也不見他要回答。

這也就算了,更讓她不敢置信的是,雲沐風居然在冷

左言的呵護與照料下,躺在了床上,閉上眼眸打算睡覺?

金玉旋突然滿心委屈,化悲為力,索性豁拿出了,拿出了和人大吵一架的氣勢。

“雲沐風?雲沐風!我問你話呢?你是聾了嗎?”

她邊說邊往前躥,心中像是有一隻欠訓的小獸,衝撞着她的所有理智。

“你急什麼?他答應過我,以後不會再見你。你還是快走的好,反而你會死得更難看。”

冷左言,高大的身軀,隔在兩人中間。模樣像極了,老鷹護小雞。

“難看?呵呵……”金玉旋忍住淚,冷笑一聲,不聽警告的又向那個人身上撲去。

冷左言手下不留情的將她推倒在地。“滾!”

而她,居然連爬起來與之抗衡的力氣,彷彿都消散殆盡了。那個曾經口口生生不離不棄的男人,不理自已也就罷了,還居然……居然任由別人來欺負她?

“金小姐……”床上背對着她的男人,也許是被她吵得睡不着覺,終於開口叫她了。

他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語氣,讓她不寒而慄,更讓她感覺到了山雨欲來的隱隱的不祥。

而床上的男人,心中同樣在隱隱作痛,說出來的話,不但傷着別人,同時也在扎着自已的心尖。

“改天我們把婚離了吧!”

他說什麼?金小姐?離婚?他怎麼可以……“你不是說過,活是我的夫,活是我的鬼嗎?”她其實是想問為什麼,可話到嘴邊,卻換言之。

她陡然發現,自已……自已居然怕極了他提的離婚。以前,這“離婚”不是一直是她在和他提嗎?如今換他來說,是因為自已傷他太多,作孽輪迴,遭到反噬了嗎?

“哼!你這是要道德bang jia嗎?”冷左言冷眼旁觀,並嗤之以鼻。

道德bang jia?金玉旋沒臉否認,因為除了這個定論,就沒有理由能解釋得通,她剛剛翻舊賬式的海誓山盟的承諾了。

“遇到對的人,才發現以前有多荒唐。”

此話不傷五臟六腑,那是假的。只有雲沐風自已知道,他這句話,自殘了他多少生命細胞。痛,如蟲咬般,蔓延到了他的四肢百骸。

“我不信,我不信!你一定是有什麼苦衷,對不對?是不是他逼你這麼說的?是不是?”金玉旋說到最後,怒指着冷左言。

她的眸中充滿了晶瑩。

“要不然,就是你騙我玩的對不對?還是……還是我們之間,有什麼誤會?又或者……”

她越說聲音又小,但語速卻時而急促時而緩慢。

“或者……你隨便給我一個理由,我們恢復如初好不好?不,我不需要什麼理由了,你跟我回家好不好?回魔域那裡,我們現在就走好不好?”

顯然,雲沐風一反常態的對其冷漠,讓她無法接受。

略帶哽咽的祈求,聽得雲沐風的眼角,流出了兩行怎麼也無法控制的清淚。感覺滾燙的溫度,幾乎灼傷了他白暫細嫩的肌膚。

他暗自深吸了一口氣,狠心的說著連自已都不相信的謊言。

“沒有苦衷,也沒有辯解。我本來想過段時間,再告訴你我移情別戀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