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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個不知憐香惜玉的莽夫,轟下床榻,是玉之旋意料之中的事。“你很愛花神……”

“聒噪。”碧蕭向里翻了個身。

“嘿,你……呃……好痛。”玉之旋一氣之下,頭撞到了地面,“算了,寧和君子打頓架,不和小人說句話……啊,喂,你幹嘛呀?”

試問,背上被人砸了一枕頭,誰會心情好?

可又試問,被人指桑罵槐的數落成小人,誰又會高興?

玉之旋見他不答,突然枕頭讓他眼前一亮,不由得心情大好,枕頭有了。

夜半,碧蕭聽到了斷斷續續的痛吟聲。開始時,還以為她是在做惡夢,可越聽越不像。

他輕聲下榻,見她彎成弓形,躺在地板上,額上儘是冷汗。

“鳳神,玉之旋……”

他見她仍然不醒,打算伸手將她抱到榻上去,可剛一下手,手上就沾上了黏糊糊的東西。他忙抽手,血的味道,從他手中傳入鼻息。

她受傷了?可明明沒有人進來過,她是如何受的傷?可查看完可以查看的地方,並沒有發現有傷口。

“玉之旋!玉之旋!”

他的連推帶喊,讓玉之旋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

“你瞎喊什麼?叫魂兒呢嗎?”

“你流血了,我不方便查看,你自己看看,然後告訴我。”

肚子傳來的痛,以有各種的不舒服,讓她突然明白過來。然後尷尬道:“不用了,小事而已,我都已經習慣了。”

習慣?這叫什麼話?“你是諱疾忌醫?”

真不是。玉之旋不知如何作答。然後又昧着良心承認道:“有點兒。這樣吧,你先出去,我自己簡單處理一下,你再進來好不好?”

她這到底是什幺元神?碧蕭不知此種情況,是不是與她的元神,離體時間過長,又受了污氣所染有關?“真的不用我幫忙?”

玉之旋臉紅,“真的不需要,我已經習慣了。”

二次進門的碧蕭,看到她已經收拾好一切,躺在了榻上。而他再也沒有將她趕下榻,而是靠坐在榻邊,看着奇奇怪怪的她。

“勞煩你,給我倒杯熱水,謝謝。”

憑什麼指使他?不過,他還是倒了。

“勞煩你,讓侍女再拿條被子來,我好冷。”

她是故意的嗎?可他還是看在她痛苦的面子上,照做了。

而當她見她再次睡着時,也困意的躺在了她的旁邊。

天明,玉之旋從腹痛中醒來,看到他睡在旁邊時,覺得沒有什麼了。而讓她接受不了的是,他的衣衫上,居然沾上了她的血。

怎麼辦怎麼辦?這時候,總不至於讓她真弄出道血口來吧?

碧蕭隨之醒來,順着她驚愕的目光,看到了自己衣衫上的血,和榻上的紅紅點點。

“你……”

“那個……誤會,誤會。我給你洗還不行嗎?”

她覺得,這次真的是快糗到六界之外了,睡前居然沒收拾好。還好他不懂,不然,若是換個有過妻子的人來,定笑話死她。

他本想與之計較,可以為她有傷在身,便也不好太過苛責。

凡運神君,聽完碧蕭的描述,謹慎地問:“殿下,您……您確定查遍了她全身?”

“嗯。”碧蕭聲音極小,但神情極為認真。

一下子撥開了,昨夜棋局,被某人無賴清子的陰霾,心裡那叫一個樂。

“殿下,您應該還有一個地方,沒有查到。”

“哪裡?”碧蕭不可置信。明明查得很仔細,難道是隔着衣衫有疏忽……

啊?問題來得有點兒棘手。“這個……外人可不太好說,等殿下成了親,自然就會明白了。而且,萬一殿下聽着聽着不高興了,小神不是又犯錯了嘛!”

可他已經成親了。難道他不算?為何凡運看起來……心情還不錯?“本君恕你無罪。”

凡運仍是覺得有些不妥,“那咱們先說好了啊,可是太子您非逼小神說的,您一會兒可千萬別怪小神,口無遮攔什麼的。”

究竟凡運要說什麼,竟讓他如此顧忌?碧蕭忍着不耐煩,微微點頭。

凡運神君壯了壯膽兒,才又樂呵呵道:“是這麼回事兒。這所有的女子呢,其實生來就很不容易……”

碧蕭從不曾關注過女人,唯有這次聽得特別虛心。可也唯有這次,讓他這個學生,越聽越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凡運神君,你看起來衣冠楚楚,沒想到骨子裡這麼齷齪。”

被人突然打斷,還是被罵著打斷,任地位再懸殊,心裡也是不會太過服氣的。

“哎不是,殿下,小神剛才是不想說,是您非要……哎殿下,殿下!您別走啊殿下……”

凡運神君,剛才還幸災落禍,此時滿身鬱悶,耷拉着臉,被冤枉得,像是隨時都有可能哭出來。

碧蕭回了雪翎宮,見着玉之旋,頓住了腳步,然後繞道走。

“碧蕭太子,碧蕭……哎,你等等我……”

玉之旋可要和他掰扯掰扯,誰睡榻誰睡地的事兒。不然,這幾天,就有得她受了。

“何事?”有人攔住去路,他低垂着眼瞼問。

“我想過了,榻不能總被你一個人霸佔着。所以,我打算和你比賭色子決定如何?”

“不必了。”他繞過她便走。

“不比也行!只是,我畢竟是你正兒八經娶進門的,打我進門兒的那天起,這裡的一切,都是有我一份的。所以,要不我搬離這裡,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是假合;要不,你就把榻君子的讓給我。事兒不大,你自己看着辦。”

她雙手環胸,仰着頭望着他的臉,非要討一個說法。

二選一?碧蕭終於賞了她一眼,然後似乎是在冷笑。“那就把榻賞你三成。”

“啊?三成?”她一愣神。

“你在擔心什麼?是不是在擔心三成太少,怕容不下你臃腫的身子?”

臃腫?他居然說她臃腫?她忍住一口咬破他喉嚨的衝動。

“你哪隻眼睛……”

“看你這表情,難道是本君會錯了意?也對,你們鳳類,一向身形窈窕。但我記得也有例外,我只怕……”

說到這裡,他開始不動身形地打量起她的身材來。

他赤裸裸的眼神,讓玉之旋瞬間收起了囂張的氣勢,將手臂抱得緊緊的,不肯將自己的三圍被他直觀。

“給你三成,好像的確是窄了些,看你這身形,起碼要分你四成才勉強夠用,那就分你四成?”

他是眼瞎嗎?我有那麼胖嗎?“兩成!兩成我都有富裕,再多一分,都是暴殄天物。”牛都吹上天了。

“好,那就依你,兩成。”

“嗯。一言為定!”

碧蕭讚許的盯着她,深深地點頭。邊走過邊自語道:“孺子可教。”

好像哪裡有些不對?嗯?“喂!碧蕭,我剛才不是那個意思,我……”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他頭也不回的回給她。

她氣急敗壞地追上他,張開雙臂攔住他。

“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君子,我是女了!再說了,你剛才設計我,也枉為君子。”

“有嗎?本君倒不這麼認為。剛剛是你非要兩你若仍不服,我就施了小法術,讓你看看剛剛的境像?”

“……那倒不用,四成如何?”她伸出四個指頭,晃在他的冷眼前。

“本君出爾反爾,恐會失信於人。”碧蕭堅持之前談好的條件。

這人,怎麼得了便宜還賣乖?原來,這才是他的廬山真面目。

“碧蕭,以前覺得,你即便涼薄寡言自大了些,但看起來起碼也像個君子。此刻看來,當初本姑娘還真是瞎了鳳眼!”

“你倒是有些自知知明,但你不僅眼瞎。”

不僅?他還真是看她哪兒哪兒都是缺點!“廢話少說,三成行不行?”

“不行。”他繞開她張開的雙臂。

玉之旋見他突然又要走,心急地去攔。然後……

“你抱夠了沒有?”碧蕭見過往的宮女,在偷偷地看向他們這裡,點醒她的太過隨便。

“……”她的藕臂,迅速放開他的窄腰。怎麼她就抱上了他?她開始看着腳尖的附近,有沒有地縫兒能鑽進去。

等她再次抬頭,卻哪裡還有碧蕭的影子?

兩人共進晚膳,貌合神離。玉之旋鬱結未解,鼓着腮,視碗中的白米飯如仇敵。

餐後夜來臨。

“我睡外面。”跨個邊兒,起碼一邊也能寬鬆些。若是被擠在牆邊……

“牆邊兩成內。”碧蕭不講情面。

“你當我傻嗎?兩成還靠牆?算了,我還不想自殺,我去睡地好了。”

她抱被就往遠處走。

“也好,我自己才愜意,再說,這榻本來就是我的。”

“你想得美!”玉之旋抱着被子一轉身,就砸在了他的身。“讓開!”憑什麼讓他痛快了?

碧蕭這次倒沒有和他計較,坐起身來,騰出讓她上榻的空間。

一條被子,兩個人。相對而眠,很是尷尬。可玉之旋背過身去,就是讓她足以窒息的牆,只有平躺最為兩全。

可一直沉默的碧蕭,開始緩聲和她聊起了天兒。

“你的身體,好像佔了不只兩成。看來,我這雪翎宮,的確養人發福。”

玉之旋剛剛平復的心情,又被他輕易惹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