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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傭阿蠻被人轟出,找丁管家訴苦。可要說苦的人,丁管家可比她苦多了。

拋開派去的保鏢被甩不說,剛剛離家老宅那邊兒打電話來,說秦嫣然約好今晚回老宅住的,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回去?

電話仍然不通的情況下,丁管家感覺一定出了什麼事。他派人出去找的同時,也將情況一絲都不敢隱瞞的上報了。

金玉旋又擔憂離落辰安危到深更半夜,才不安穩地睡着。但誰知,剛一睡着,就做了場噩夢。

哦,不,那不是夢,是殘酷的現實。在主卧強光的照射下,她被人無情的吼醒,而在那面似從地獄中走來的男人手中,拿着她藏匿在枕下的那張紙條,着實把她嚇一跳。

她慌忙揉着眼睛,拚命的解釋:“落辰,你先聽我說,那個其實不是……”

“你乾的好事!”離落辰不聽解釋地打斷她,“你就是為了見他,才弄丟的嫣然?”

什麼什麼?丟?秦嫣然那麼聰明的女人,怎麼可能會像自己那樣笨到走失?可當金玉旋看清,像是剛從遠處,風塵僕僕而來的男人駭人的面部表情時,也不敢亂說話。

她小心翼冀地打聽:“她……她怎麼了?”

離落辰不回答,讓她心裡更沒底。

薛朗門都沒敲,沒禮貌地舉着電話走進來,直接遞給了自家總裁。

金玉旋此時已經適應了強烈的光線,當然從薛朗的臉上,就能看得出四個字——事關重大!

離落辰簡單地接完電話,簡單得讓金玉旋從字面上,沒有聽出一點兒內情來。

離落辰立即轉身,快步到門口時,又突然停下腳步,“回來我再和你算賬!”

“哎!哎!發生了什麼事?”

金玉旋見離落辰丟下一句狠話就走,便跳出暖暖的被窩,要追出去。

所以接下來,樓下的一群待命從未見過的類似保鏢,就見到了一個,凌亂美的女人展現在他們眼前。

“滾回去!”

離落辰罵她的同時,神速的將身上的外衣脫下,披在她身上。然後又急步帶薛朗下了樓。

金玉旋心急中滿是尷尬,真不知自己這毛毛躁躁的性子是隨了母皇,還是自己那個冷宮中的男妃爹?

穿戴整齊,她再次出來見人。

她首先把丁管家叫來,讓他講內情。可丁管家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對她招了。

金玉旋一聽秦嫣然被綁架就急了,更不要說,這件事與自己密切相關了。

天啊!難怪他剛才對自己發那麼大脾氣。原來,他認為秦嫣然被綁架,是因為自己去赴雲沐風的約。

而她走時,大部分保鏢都暗中跟她而去。而剩下的三個保鏢,也在這次與對方發生正面衝突時,死的死傷得傷。

可自己也的確多次答應過離落辰,要保護好秦嫣然,發生這麼大的事兒,她又怎麼能袖手旁觀?

“那你告訴我,他們去哪兒了?我要過去幫忙。”

丁管家這次,可就算被打死也不說了。

金玉旋從半夜磨到了早八點,終於孕期反應的貪睡,讓她再也支撐不住的躺在大廳的沙發上睡著了。

等她再次被叫醒的時候,日頭已經偏西了。

“金小姐,少主讓我來接您。”莫問的聲音。

“接我……幹什麼?”金玉旋才不會認為,秦嫣然被綁架期間,離落辰會派個得力助手來接她。

“少主說請您去幫個忙。”莫問繼續面如黑碳地說。

“看吧!他要是早叫上我,說不定秦小姐現在早平安到家了呢!”金玉旋大言不慚的話,讓莫問不禁心中一酸。

“那你等一下,我去拿個東西,馬上就下來。”

金玉旋不敢耽誤,快速換上緊身衣,腰間別了一把軟匕首。臨走前,她還不忘把前些天,再次做的胎兒彩照帶在了身上,希望危機之後,第一時間將這件喜訊告訴他。

可卻不知,此去註定凶多吉少。

“時間這麼緊,你們為什麼不用直升機?而且,你們車上有沒東西吃?”

一夜沒睡,白天光用來睡覺了,此時肚子里的小傢伙兒,像是一點兒都不聽話,餓一點兒,她就覺得胃不舒服。

吃過一個麵包,和一瓶水後,胃裡隨着車子搖晃更加不舒服起來。

金玉旋下車吐了兩次,而每次下車,都能感覺到,車上除了莫問的其它人,看她的目光都很不善。

總算忍到了目的地。

等到了目的地,她才遇到了一件,讓她死都想不通的事。

原來,離落辰讓人帶她來,不是為了讓她來並肩作戰,幫忙制敵。而是,為了讓她來替人受過。

金玉旋遭到身後的暗算,被人控制。怎麼也沒有想到,離落辰等人卻只是袖手旁觀。她有種天下第一大傻非她莫屬的真實體驗。

離落辰抱着被換出來的女人,表情一點兒也不似對她昨晚時的大發雷霆,而是一反昨晚的一臉鎮定。

原來,他的發脾氣,只會因為秦嫣然。而自己的安危,根本不值一提。

金玉旋見秦嫣然,在半昏半迷中,窩在出賣自己的愛人懷裡,頓時感覺:哀莫大於心死,而人死亦次之。

“離落辰,她真是你最愛的女人嗎?這麼輕易地拿她來換你的恩人,說出去誰會信?”

蒙面人群中,一個男人恐怕泄露自己身份一般,用假嗓子笑問。這也難怪,畢竟想要報復離落辰的仇家,明着來都是如同雞蛋碰石頭。

“你不是!他懷裡的人才是!”金玉旋又氣又恨,心裡這樣觸動她靈魂的吶喊,讓她越發沒有理智。

但她此時落到此種任人宰割的地步,最氣恨的不是別人,而是她自己。氣恨她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蒙蔽,給別人屢次當成了擋箭牌,還渾不自知。

而最最讓她無法忍受的是,自己卻還傻傻得樂在其中。身邊知道內情的人們,是不是都是在嘲笑她的。以後即便不死,她又何面見人?

她只聽見綁匪一方,那肆意的幽靈笑,和離落辰一方推她至水深火熱的木然

如果說她此時還剩一絲理智的話,沒讓她發瘋的話,那麼她看到離落辰唇角,那一抹意味不明的似笑非笑,就是將她精神壓倒崩潰的最後一棵稻草。

不知是哪裡來的神力,竟讓她突然掙脫開旁人的鉗制,手速如風,掏出腰間的軟刀。

就當離落辰以為,她此時就能自行解困時,卻發現她手中的匕首,不是對準身旁的綁匪,而是直直的向他刺來。

離落辰抱着秦嫣然迅速躲閃,但之前沒有防備的他,還是動作慢了一點點。

深色的外衣,昨天晚上,就因為他吃醋的怕別人看去她的風華,披在她身上了。彈指之間,血液滲出他白色襯衫的衣袖。

情人與仇人之間的關係大調轉,原來可以快在彈指一揮間……

“旋兒!”

離落辰怎麼也沒有想到,她剛才真要制自己於死地。

金玉旋再次被對方制服,腿側被人也用刀划了道血口,卻沒有再反抗,而心裡的那個聲音卻在叫囂,“不要叫我!你不配!”

她沒有再反抗,因為再多的反抗,也只能讓自己更為難看。

她的情緒,在見離落辰受傷後,轉為釋然。這輩子,遇上他就是自己的在劫難逃。

這一刀,斬斷了所有,無論天上人間,地府黃泉,都讓她與他彼此兩清,就算說出大天來,她也不會再信他一句。

呵呵,他的局布好大,也許他為了讓秦嫣然能隨時脫險,當初他對自己的種種,包括上次以身試毒,都是做戲給她看的吧?

懷孕原本是件天大的喜事,可為何自己會覺得,她是那樣的滑天下之大稽呢?

她如此情緒頹廢的胡思亂想,恨意蔓延到了她的每一處神經線,早已聽不到周圍的任何聲響了。

心雖已冷,但不爭氣的淚,仍然還會伴隨着她自我嘲諷的譏笑,伴隨着腿部的血液,滴落在乾裂的水泥地上。

而那乾裂的水泥地,在她看來,像極了索要她命脈的魔鬼,貪婪的欲想吞噬完她體內的每一滴血水。

“少主……”莫問手疾扯下條衣料,就給離落辰綁在了傷口處止血。

離落辰渾然不覺,所有的注意力,都停在了金玉旋腿側的劃傷處。“你們給她包紮一下。”

“廢那個事幹什麼?等你把東西交出來,你自己回家再幫她慢慢治傷也死不了。”

假嗓男人,口水欲滴般地看着,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美人臉上,殘忍地拒絕了離落辰的要求。

離落辰最恨的就是威脅,秦嫣然的綁架,已經觸了他的逆鱗。

“呵。”他冷笑,“既然你們不識抬舉,那就別想拿到想要的東西。而且,我可以實話告訴你們,我懷裡的女人,的確是我的恩人。而你們手中的,卻不是我的最愛。至於如何處置她,我不在乎。”

莫問雖知離落辰的用意,但還是覺得自家少主,不應該當著金玉旋的面說那麼多。要知道,被人盯着把人騙過來,什麼也不讓和她說,首先就覺得這事兒有些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