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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時分,東街舊宅中,前院是弟兄們帶着新招的小弟晨練嘿哈聲,後院是洒洒姐帶着姑娘們吊嗓子的依依呀呀。

妃楠從睡夢中醒來,就看見一個婀娜多姿的身影坐在自己窗前的桌子上喝茶。發覺她醒了,謙月露出久違的笑,在逆光里動人心魄,“丫頭,睡得怎麼樣?這麼長時間,你變化可真大!”

妃楠坐了起來,回想着昨夜西區紅場的震撼,再看看眼前的女人,嘴角一個習慣的邪笑,“你可是一點都沒變,還是那麼喜歡來無影去無蹤。”妃楠在心裡一陣腹誹,是自己的防衛太鬆懈嗎,為什麼這傢伙和那個泛天都這麼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還有,這丫頭說起來倒是和泛天那個腹黑鬼有的一拼。

“死丫頭,你倒是學會這麼和我說話了!這麼長時間不見,你倒是混的不錯啊!”裝不下去的謙月,跳起來和妃楠比比劃劃。

妃楠看着眼前的她,心裡突然五味雜陳,真好,又看到你了,謙月,我們從孤兒院認識開始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分開過,這一次,雖然只是短短不到一年,可是我卻覺得好漫長。

看着妃楠獃獃的表情,謙月突然笑了出來,笑着笑着竟然哭了,兩個人心照不宣的緊緊擁抱在了一起,好像經歷生死後再度重逢一樣,深入心血,不知是該歡喜,還是該心痛!

“傻丫頭,我以為我再也看不到你了。”

“死謙月,你也不差啊,我以為你會死在d市呢!”

“死個頭啊,我可比你厲害!”

“嘴硬,你那麼沒耐性,我以為你早暴露了!”

“靠,你鬧呢!我謙月可不是隨便什麼人能算計的!”

兩個人真的太久沒有見面,又是哭又是笑,昨夜妃楠看見她時心裡就波濤洶湧了,壓抑到現在,全都噴涌而出,兩個人都經歷了無法想象的事,此時真是千言萬語都道不盡,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一瞬間似乎都化作眼淚,但,誰又能想到,這兩個最堅強的姑娘,此時卻抱在一起痛哭。

不知過了多久,“你還說呢,你一回來就拿槍指着我的頭。”妃楠開始翻舊賬了。

“我靠,我那不是自保嗎?你還說呢,你那兩個情人可真不是蓋的,妃楠,沒看出來,你還挺有勾搭男人的本事呢!”謙月很是佩服的拍着妃楠肩膀。

妃楠翻了個白眼,“拜託大姐,那是工作需要好不好,不過這兩個男人的表現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尤其是那個白龍。”

接下去的幾個小時,妃楠和謙月就開始講述彼此這麼長時間的經歷了,一是交流經驗,二是計劃下一步該怎麼辦,畢竟兩個人會合了,而且還很順利,計劃應該近一步進行了,而且現在事關內奸一事,兩個人更要商量着進行。

“什麼?你是說有內奸?”謙月顯然是倒吸了一口冷氣,不太敢相信,“妃楠,查清楚了嗎?這可事關重大。”

妃楠嘆了口氣,點了點頭,“你的出現就是最好的證據,印證了獵狗說的話。所以內奸不除,咱們全都要死。”

謙月眼睛瞪了很大,簡直難以置信,“這件事,只有你我,彥教官,老許,還有他們的上級知道,難道說內奸就在這幾個人中?”

妃楠點了點頭,有些沉重,一瞬間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思考着內奸這件事。

妃楠頭有些疼,不想再談這麼壓抑的話題了,“聽你說來,你在d市過的很精彩啊。”

謙月也笑了,“你不也是?只是我沒你那麼好的運氣,碰見兩個帥哥,哎,不是我說啊,那個泛天還好,可是那個白龍好像對你用情很深啊,老實交代,你到底怎麼人家了,把那麼個大帥哥迷得這般。”謙月將茶一飲而盡,眼睛中閃過有點八卦的光芒。

妃楠翻了個白眼,不過想到白龍,又情不自禁的皺起了眉頭,這一直是自己不知道的,連自己也不知道。謙月看到妃楠表情的變化,眼神從玩笑變成了認真,“阿楠,你說實話,你不是認真了吧,我知道我說的這些你都考慮過,不過妃楠,咱們是兵,他們是賊!”她一把抓住妃楠的手腕,用了些力。

妃楠本就心思有些亂,此時被她一搞更加煩躁了,“姑奶奶你說什麼呢?我當然知道這利弊關係了,我怎麼可能喜歡他呢,不過,我一直想不通,為什麼我一看見他就一種本能一樣的心痛。”妃楠沒辦法隱瞞,只好將自己之前的種種表現全都告訴了謙月,說完之後竟然有種輕鬆感,這麼長時間以來一直憋在心裡,悶都要悶死了。

“本能?”謙月聽着她說的,眉頭逐漸皺了起來,陷入了沉默。良久,探起頭來,有些疑惑的看着妃楠的眼睛,“你剛才說那個女人叫什麼名字?”

妃楠停住了嘴,看着她的眼神怪異,“林惠兒啊,怎麼了?”

“林惠兒,惠兒。”謙月皺着眉頭,陷入沉思,突然,抬起頭看着妃楠,有些難以置信,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可是最終沒有說出來,妃楠有些不耐煩了,“大姐,你有話快說行不行,是想憋死我嗎,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了,咱們有什麼話不能說的!”

謙月皺着眉,似乎有點恍然大悟的樣子,可是抬起頭看着妃楠這樣的表情,又小心的質疑着,“妃楠,你,真的不記得林惠兒這個人了嗎?一點都沒印象嗎?”

妃楠的心一沉,謙月這是什麼意思,自己應該認識這個人嗎?自己難道真的認識林惠兒這個人?“你什麼意思,大姐你直接說行不行,我真的認識這個叫林惠兒的嗎?白龍一直說我就是林惠兒,可是怎麼可能我根本沒狗血的失過憶,好不好?還有,我肯定是和那個惠兒長得像,不過我根本沒認識過這樣的人啊!我也沒出過車禍,沒兄弟姐妹,你是知道的。”

謙月看着妃楠這個樣子嘆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不,妃楠,你認識這個人,這個叫惠兒的,不僅你認識我也認識,看來那次實驗不完全是失敗了。”

“你什麼意思,快說啊。”妃楠聽了簡直不可思議,難道自己真的狗血的就是那個林惠兒,不可能吧,心臟幾乎要跳出來了。一種不好的預感浮了上來。

謙月嘆了口氣,“妃楠,你別急,聽我慢慢講吧。”只見謙月拉開自己的袖子,露出左臂上一塊發白的月亮型小傷疤,又伸手拉開妃楠的,也有一條這樣的傷疤。妃楠愣在那裡,瞪大着雙眼看着謙月,這傷疤不是自己和謙月小時候為了結拜互相割上去的嗎?

看到妃楠的表情,謙月突然有點抑制不住的哽咽,“妃楠,你不記得惠兒,是因為,她已經在你的記憶力徹底消失了,與她有關的事就如同沒有發生過一樣徹底沒有了,你確實記得以前所有的事,和別人的童年記憶一樣正常,那是因為,只有那個人在你的記憶里消失了。林惠兒,是我們在孤兒院一起長大的,當初結拜的,不止我和你,還有惠兒。”

謙月的話像一記重磅炸彈,在妃楠的腦中炸開了,不可能,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絕不可能,怎麼會有這樣的事,一個人在記憶中消失,簡直是開玩笑。

“你聽我從頭說,妃楠,答應我一定要冷靜。在孤兒院的時候,你和我認識之前你就先認識惠兒了,因為你們長得像,對,妃楠,你看着我的眼睛聽我說,你和惠兒長得非常像,所以那時你們就像雙胞胎一樣整天在一起,後來我認識了你們,咱們三個就結拜了,你身上的這個疤不是我畫上去的,是惠兒,惠兒身上的是我畫上去的。咱們一起在孤兒院長大。直到咱們考警校的那天才分離,你忘了,那天你和惠兒大吵了一架,她有段時間總不見人,咱們本來商量好的一起考警校,可是她卻突然變卦了,你不讓她走,她就連夜跑了。咱們怎麼也找不到她了。之後咱們就一直沒見過她,一直到咱們在學校的第三年。”謙月說到這裡,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再也抑制不住的哭了出來,看着妃楠幾乎傻掉的表情,“直到在學校的第三年,咱們才見到她,只是那時咱們見到的卻是她的屍體!”

妃楠的心狠狠地沉了下去,莫名的疼痛了起來。

“你那時幾乎崩潰。當時特警隊找上咱們也是因為死者和你長得很像,而林惠兒和當時他們調查一個黑道走私案件有關。他們特別重視。之後一切都改變了,當時特警隊在做一項科學實驗,腦電波實驗,就是將死者的腦電波和另一個人的結合,也就是將他的思想完全複製在另一個人的腦中,如果試驗成功了,就能知道死者是怎麼死的了,這也是一項機密實驗,如果成功將會有不少案件都被偵破,你當時急着想要為她報仇,就接受了這個實驗。可是,結果不盡如人意,實驗失敗了,你不僅沒有她的記憶,反而連她這個人也從你的記憶里消失了。

為了保守這個實驗秘密,導師和我不得不守口如瓶,對你也沒有再提起這個事,妃楠,不是我這麼長時間以來不想告訴你,而是,我是真的不想看你難過了,當時你看到惠兒死了的時候幾乎發瘋。”謙月的眼淚流了下來,心痛的無以復加,看着妃楠震驚的獃獃的表情,謙月撫上她的臉,“這麼多年過去了,我本以為只是你失去對她的記憶而已,可是現在看來,實驗似乎並沒有完全失敗,你不是對她的記憶消失了,看你對白龍的心痛,應該是你和惠兒的記憶結合了,形成一種非常微妙的東西,她的情感感受完全成了你的,她的思想,情感都和你合二為一了。”

“合二為一?”妃楠吶吶自語,怎麼可能,可是,自己看到白龍真的會心痛,本能?難道真的成了本能,看到惠兒曾深愛過的男人,所以才會本能的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