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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雨茜要回國了。

沈雨軒聽到這個消息,一點兒也不激動,反而很慌。

他怕沈雨茜知道見不得光的身世,怕沈雨茜無法接受,親生母親再次懷孕的事實。

沈雨軒又不敢阻攔沈雨茜回國,眼看過年越來越近,把沈雨茜一個人放在國外過年,怎麼說都太殘忍了。

沈雨軒唯一能想到的辦法,是瞞着沈雨茜身世的事情。

他找到祝露荷,說了自己的要求。

祝露荷斜睨着沈雨軒,滿臉寒霜的說:“你是覺得,我不配當你們的媽媽嗎?”

沈雨軒攥着拳頭,咬着下嘴唇不說話。

沈雨軒從知道祝露荷有了身孕起,便覺得成人的世界既骯髒又噁心,為自己的存在感到羞愧。

他不想妹妹也有這樣的感受,妹妹,是他最想保護的人!

沈雨軒不說話,祝露荷也不說話,非要沈雨軒給她一個答案。

沈雨軒鬆開咬出血的下嘴唇,咬着牙說道:“是,我不想讓妹妹知道你和金斌的存在,你們,不配做我們的父母!”

祝露荷怒了。

她能嫌棄兒子和女兒不中用,大方的承認和兒子、女兒親近不起來。

但兒子和女兒憑什麼嫌棄她?

她懷胎十月,吃了多少苦,拼着難產生下他們,受了多少罪。

他們沒有以兒女的身份盡過孝道,享受着她的資源、花着她掙得錢。

他們,憑什麼,不認她?!

怒不可遏的祝露荷,拿起方桌上的歐式花瓶,直接朝沈雨軒砸了過去。

祝露荷丟花瓶時,面目猙獰可怖,林青知道祝露荷動了真怒,趕緊提醒沈雨軒躲開。

沈雨軒本能的躲開,大花瓶砸到沈雨軒身後的沙發上,“嘩啦”一聲,碎成了幾瓣。

“你還敢躲!”

祝露荷一擊落空,快步走過去,抬手甩了沈雨軒一巴掌。

祝露荷見沈雨軒沒躲,而她自己甩了一巴掌之後,心裡舒服了很多,反手又是一巴掌。

這一巴掌,祝露荷用的力氣更大了。

沈雨軒被打的趔趄了一下,一個沒注意腳下,踩到碎花瓶的厚厚底座,又把腳崴了,整個人朝右側摔倒。

人摔倒的時候,下意識的會用手去撐地。

沈雨軒也是這樣做的,可地上除了地毯,還有花瓶的碎片。

碎片刺入掌心是沒聲音的,骨折有聲音,很清脆,但很小。

比把掰手指的聲音還小。

沈雨軒的左手插着一片花瓶碎片,右手手腕骨折,一雙手痛的他無法思考,倒吸着氣在地上縮卷着身體。

林青想去扶沈雨軒,可祝露荷還沒有撒氣。

她抬起腳,開始踹沈雨軒。

林青趕緊扶住祝露荷,快嘴勸道:“太太,您消消氣,動怒對身體不好。這裡還有花瓶碎片,您得小心自己別受傷。”

祝露荷又狠狠地踹一腳沈雨軒,泄了怒火,才重新坐回沙發上。

祝露荷的怒氣來得快也去的快,她看見沈雨軒的左手流血不止,當下又心軟了。

“林青,送他去醫院。”

林青和沈雨軒都已經習慣祝露荷的喜怒無常,林青把沈雨軒從地上扶起來,才發現沈雨軒的右手呈一個詭異的角度彎着,腫的像個饅頭一樣,當下心中一緊,對祝露荷說:“太太,小軒的手可能骨折了。”

祝露荷當下沉了臉:“那還不趕緊去醫院!”

林青不敢再拖延了,趕緊帶沈雨軒趕往最近的醫院。

醫院的急診處人就沒少過,醫生也見過各種各樣的病症。

醫生看見沈雨軒的手,便問:“摔倒時用手撐地了?”

沈雨軒點點頭。

“先去清創!”

先是左手清創、縫合,再是右手拍片,確定骨折的情況。

林青還要求醫生檢查了其他地方,幸好現在是冬天,穿得厚的地方沒被祝露荷踢傷,也沒被花瓶的碎片劃傷。

等檢查結果的時候,林青把沈雨軒帶到一處較為安靜的走廊里,讓沈雨軒在這裡坐着等。

林青一直陪着沈雨軒,把沈雨軒的忍耐和麻木看在眼裡。

“你的倔強和太太很像。”林青忽然說。

沈雨軒低下頭,似乎非常不願意聽林青說這些。

林青並未在意沈雨軒的表現,她繼續道:“我剛到美國,就認識了太太,那時她還沒有嫁進霍勒斯家族。

西里爾·霍勒斯追求太太的時候,用盡了手段,連我都忍不住的替太太感動,更別說被寵到心尖兒的太太了。

太太真心實意的愛上了西里爾·霍勒斯,還對我說,想為西里爾·霍勒斯生一個可愛的混血寶寶,甚至設想過混血寶寶的模樣。

可西里爾·霍勒斯是個非常花心的男人。

他喜歡誰的時候,誰就是他的天使,對誰失去興趣的時候,棄之如敝履。

太太與他結婚的第三個月,他就有了新的天使,一位不入流的時裝模特。

太太很生氣、很憤怒,可祝家的生意離不開霍勒斯家族的支持。

如果她和西里爾·霍勒斯離婚,祝家會立即被霍勒斯家族蠶食掉,不說別的,祝叔都會受不了這個打擊。

太太不甘心給後來的新人讓位,拼了命的努力,用盡祝家的底蘊和資源,總算在霍勒斯家族裡站住了腳。

西里爾·霍勒斯幾次想逼太太離婚,甚至還對太太動手,並把太太無法生育拿出來抨擊。

太太又嘗盡苦頭,通過還不成熟的代孕,生下珍妮,再次坐穩了在霍勒斯家族的位置。

西里爾·霍勒斯知道離婚無望,在外面玩的越發瘋狂,而他每次回家,都是太太的受難日。

太太這些年,過得無比光鮮,但光鮮背後的辛苦,是你無法想到的。

你沒見過她被西里爾·霍勒斯毆打到遍體鱗傷,無法動彈,也沒見過她因為生意受挫,拼着狠勁兒熬上三天兩夜。

更不知道,她為了留下這個孩子,拋掉了多少利益。

霍勒斯家族能容忍這個孩子的存在,正是因為,在那些美國佬眼裡,太太,只是一個能給霍勒斯家族帶來利益的外人。”

林青說完這些,緩了一口氣:“太太的脾氣很差,去年,還因為無法控制情緒,秘密的看過心理醫生。

心理醫生說,這和太太這些年的經歷有關。

太太的命很苦,換一個人,不論到哪一個階段,都有可能都撐不下來。

太太很堅強,熬過了最苦的階段,但她也很脆弱,稍有刺激,就有可能控制不住脾氣。

我知道你覺得太太沒有盡到做母親的義務,對她有怨言。

可前些年,太太自己活的都很辛苦,根本不敢讓霍勒斯家族知道你們兄妹的存在。

前兩年這種情況才好一些,她就開始給沈家匯錢,改善你們兄妹的生活條件。

你現在管的生意、吃的用的,還有小茜在美國的開銷,全是太太在負責,她給不了你們母愛,但對於物質上的補償,一點兒也沒有少過。

你說那樣的話,真的很傷太太的心。”

沈雨軒早就沒有低着頭了。

他知道,林青不會為了緩解祝露荷和他的關係,編一些謊話騙他。

林青說的,肯定全部都是真的。

沈雨軒道:“她可以選擇不那麼辛苦,現在就能和西里爾·霍勒斯離婚,留在國內好好地生活。”

林青搖搖頭:“你的想法太天真了,農村的夫妻離婚,還得分一分家裡的田地,對霍勒斯家族來說,離婚的成本太大,大到太太根本承受不起。”

“就沒有別的辦法嗎?”

“有。”

沈雨軒眼中冒出了希望:“什麼辦法?”

“找一位比霍勒斯家族能量還大的人給太太撐腰,促使西里爾·霍勒斯和太太離婚。”

沈雨軒聽林青講到這裡,便知道林青已經有了人選。

而林青那麼長篇的鋪墊,都是因為這個人。

沈雨軒不知道祝露荷今天的發怒失態是不是鋪墊中的一部分,可知道有這樣一個人存在,沈雨軒還是忍不住的問了出來:“這個人是誰?”

“贏家的掌舵人贏羽,霍勒斯家族非常想和贏家合作,只要贏羽肯出面,霍勒斯家族會給他一個面子,放太太自由。”

沈雨軒知道贏羽的存在。

夏小芹現在擁有的那塊兒玉佩來自沈老太太,贏羽找夏小芹去豫南尋根問祖的時候,與沈老太太知會了一聲。

沈雨軒沒想到贏家是凌駕在霍勒斯家族之上的存在,驚訝的同時,又覺得自己和贏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關係,免不得有些失落。

林青着重說道:“我已經和贏羽的管家聯繫好,下周,贏羽會和小茜一起回國,我想……”

“不行!”

沈雨軒不等林青把想法說完,就把林青打斷了。

林青看到沈雨軒嚴肅的神情,苦笑着說:“你想錯了。我是想說,贏羽可能會來京城,想讓你在那個時候和他接觸一下,刺探一下情報。

必要的時候,可以把夏小芹喊上,他們之間有人情來往。”

知道不是讓他把妹妹獻出去,沈雨軒的神情頓時緩和了。

沈雨軒沉思半晌,心思穩定後才問:“她脫離霍勒斯家族後,會做什麼?”

沈雨軒問出這個問題後,神情特別的緊張,有一個人答案,他非常害怕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