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你說清楚。”
楚鈺抓着慌張的丫鬟問，聲音發冷，神情也嚴肅。
“啟稟王爺，二夫人在屋內上吊了。”
丫鬟嚇得臉色蒼白，連說話都口齒不伶，許久才說完一句話。
楚鈺一聽，推開擋在跟前的丫鬟往南院方向去。
蕭長歌緊跟其後。
一群人風風火火地往南院內去，剛入門就見白綾懸掛在房樑上，白靈兒踩在椅上，雙手握着白綾。
“夫人夫人您若去了奴婢怎麼辦。”
雙兒抱着白靈兒的腿哭着喊着，眼淚簌簌而流。
蕭長歌跟楚鈺趕到時只見白靈兒跟雙兒哭哭啼啼地，而周圍一群丫鬟圍着卻不敢上前去。
“你讓開，我要去陪我的孩兒，我可憐的孩子啊。”
白靈兒腳動着想將雙兒踢開，誰知雙兒緊抱着不放開，一看只覺得主僕關係好感情深。
蕭長歌捂着耳朵，聽着這哭聲她覺得不適。
這聲音怕是連隔壁鄰居都要被吵到。
青垣聽見府內動靜也隨着丫鬟們趕來，站在蕭長歌身後看着這一幕。
眉頭微皺沒半點同情。
所以說他才最煩女人，哭哭啼啼地。
事情原委他也知，府內也就一個蕭長歌與一個妾氏，看那丫鬟稱她為二夫人便知她就是楚鈺從青樓內接回來的妾氏。
蕭長歌雙手環抱，饒有意思看着這一幕。
楚鈺臉色陰沉，朝白靈兒喊着：“靈兒，你這是做什麼，快下來！”
白靈兒聽得吼聲時幽怨地看着楚鈺，眼角上還掛着晶瑩的淚，一臉委屈。
“王爺您別勸臣妾，讓臣妾死了算了，臣妾天天閉眼就夢到翎兒，翎兒說他寂寞，我這做娘的心如刀割，這黃泉路我陪着翎兒一起走。”
白靈兒哭道，眼眶發紅。
“王爺，妹妹心意已決您就別再勸了，你，去幫本王妃抓一把瓜子過來。”
蕭長歌指着身邊的丫鬟道，被點名的丫鬟啊地一聲有點反應不過來。
現在二夫人鬧上吊跟瓜子有什麼關係？
“王妃您要瓜子有何用？”
丫鬟不解問，剛問出口就後悔，身為丫鬟只有聽從的份怎可問主子要這東西有何用處呢？
“嗑瓜子，看戲。”
說到最後一句時那雙清冽的眼掃向白靈兒。
白靈兒原將注意力都放楚鈺身上，聽見蕭長歌說話時才知道蕭長歌也過來。
“你這殺人兇手，殺人兇手！”
白靈兒激動喊道，似一副要將蕭長歌殺了的模樣。
“等我變成厲鬼，我一定要找你索命！一定，一定要…”
白靈兒怒瞪蕭長歌，雙手緊抓白綾。
“這位姑娘，要上吊趕快別耽誤我們時間。”
青垣無趣打了個呵欠，沒想楚鈺府內也是這麼多事，一對比還是六皇子府好多，至少清凈，而且楚緒身邊連一個女人都沒，不必為這種事煩惱。
青垣一句話，眾人視線刷刷落在他身上。
白靈兒眼一眯，知曉這是雙兒說的住王爺府內的人。
“哎，話可不能這麼說，若是出了人命青垣公子怕是造大孽呀。”
蕭長歌轉頭，跟青垣有一搭沒一搭說著。
“生死有命，若這位姑娘真想死誰能攔得住呢？四王妃你說是不是？”
青垣反問，臉上帶着從容的笑容。
這言下之意已說的很明白，蕭長歌沒想青垣也有這麼一面。
該怎麼說呢？就像一個正經人突然間說了不正經的話。
“我們應該順應天命，尊重這位姑娘的選擇。”
青垣又接着道，蕭長歌沒想高還是青垣高，一段話把白靈兒逼到死路。
別人都是勸着人別輕生別想不開，怎到青垣這是勸着人趕緊上吊。
話語中意思都是讓人趕緊上吊。
現在這麼多人看着，白靈兒下不來台，躊躇萬分，連雙兒都愣着。
這根本跟想的不一樣。
楚鈺沉着臉，看着不肯下來的白靈兒。
“妹妹，有一件事姐姐不知當不當說。”
蕭長歌看着白靈兒許久，有些躊躇道。
“你腳底下有蟑螂。”
一句話，讓白靈兒嚇得臉色蒼白，哇哇大叫，低頭一看真有一隻蟑螂在她鞋子上：“啊啊啊啊蟑螂，有蟑螂。”
嚇得她腳下一蹭。
椅子砰地聲摔地上，白靈兒懸在半空，腳下懸空，脖子掛在白綾上。
腳下撲騰地，那張好看的臉瞬間猙獰萬分，手想掙扎開白綾卻掙扎不開。
“夫人夫人你可不能想不開啊。”
雙兒見狀，嚇了一跳。
雙手抱着白靈兒腳，越往下拉，白靈兒越是難受。
白綾勒得她喘不過氣來。
“救…救…”
一直說著救卻說不出一個命字。
“你若再抱着你家主子就真的要斷氣了。”
蕭長歌好心提醒，雙兒一見連忙鬆開手，白靈兒雙眼一翻，手往下放。
楚鈺掃着還發愣看着的下人：“還愣着做什麼，快救人！”
楚鈺下命令，那些人才回過神來連忙抱着白靈兒下來。
“掐着人中別放，狠狠掐着說不定能撿回條性命。”
青垣站着看，在一旁說著風涼話也不想幫忙。
家丁們聽着又不知是信還是不信，見白靈兒昏迷不醒才抱着希望試試。
按着白靈兒人中，白靈兒眉頭微皺。
“咳咳，咳咳。”
緩緩睜開眼，眼裡還帶着淚。
“王爺您就讓臣妾隨翎兒去了吧，臣一閉眼就看到翎兒血淋淋站在跟前跟臣妾招手，說自己無辜說自己可憐，臣妾不能讓翎兒一個人在陰曹地府，臣妾要去陪他。”
白靈兒哭啼道，一副委屈的模樣。
“臣妾生時不能為翎兒報仇，只能自己下去陪翎兒了，就請王爺忘了臣妾。”
白靈兒抽泣道，雙眼一抬，映着蕭長歌的模樣。
眼中帶着一絲怨與恨。
“姐姐，你難道心裡一點愧疚都沒嗎。”
白靈兒哽咽問，蕭長歌何止沒半點愧疚反還意氣風發。
她就知道楚鈺是想繞了蕭長歌，若不然事情過去這麼多天怎沒半點動作。
“愧疚？本王妃愧疚什麼？”
蕭長歌聽得白靈兒問，挑眉一臉不解。
她做事從沒愧疚過，只有後悔，唯一後悔的事便是將紅袖嫁給楊家少爺，唯一後悔的便是愛上楚言。
“妹妹，害死你自己孩子的莫不是你自己？”
蕭長歌冷眼看着白靈兒委屈的模樣，臉上雖沒了疤痕可看起來還是陰森萬分。
“你血口噴人！明明就是你害死我兒，所有人都看到了！今日臣妾只求王爺一件事，希望王爺能給翎兒一個交代，能讓翎兒走的安心些，王爺，算臣妾求您了。”
白靈兒抽泣，雙眸看着楚鈺，逼迫楚鈺做決定。
蕭長歌雙眼微眯，眼中泛着異光。
難怪今兒個弄這一出，原來是坐不住想讓逼楚鈺對她動手。
但，白靈兒不夠了解楚鈺。
他向來…
蕭長歌莞爾，在白靈兒看來像是嘲諷。
“既妹妹沒事那本王妃先回院里，剩下的事王爺您來。”
蕭長歌打了個呵欠很是無聊道。
她的瓜子還沒到手還沒嗑到事就結束了，真是掃興。
轉身，蕭長歌踏出門欄那一刻又停住腳步，背對白靈兒。
“雖妹妹的命不值錢但大家的時間挺寶貴的，望妹妹下次不要玩這種把戲免得狼來了，而且不懂得珍惜自己性命的人根本不值得被救。”
一番話說完，蕭長歌邁着大步離開。
青垣饒有興趣看着蕭長歌的背影，直到背影消失後青垣才無趣離開。
今兒這事算是讓他見識到女人的恐怖。
不過白靈兒方才那些話也沒道理，蕭長歌害的妾氏沒了孩子一事鬧的沸沸揚揚，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這事但楚鈺對蕭長歌的懲罰也只是讓她到那破院子去，光是謀害小王爺這一條就夠讓楚鈺休掉蕭長歌了，但楚鈺卻沒這麼做反而跟蕭長歌關係還很好。
這是否說明楚鈺很看重蕭長歌？
青垣邊走邊想。
不過對白靈兒今日這舉動他是萬分不贊同，只有智商低的人才會用這種小手段逼人做決定。
弄不好還容易適得其反。
蕭長歌也是坦蕩，還敢當著楚鈺面前說這事。
楚鈺的態度也很反常。
看來他住王爺府的決定是正確的，他倒要看看楚鈺跟蕭長歌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還有像蕭長歌那樣的人竟能說出珍惜生命這種話真讓人稀奇。
“雙兒，把你家夫人扶起來。”
楚鈺冷掃雙兒吩咐，雙兒哎了聲扶起白靈兒。
白靈兒起身後一把推開雙兒撲到楚鈺懷中。
雙手緊摟楚鈺腰間，臉埋在他懷中嬰寧哭着。
宛如眼淚不要錢一樣，哭得讓楚鈺有些厭倦。
楚鈺手輕拍白靈兒後背安慰。
“王爺，臣妾只想問一句王爺要如何還孩子一個公道。”
白靈兒抬頭，直言問。
“從今日起讓你掌管王爺府內務，妾成側妃，如何。”
楚鈺低頭，手抹掉白靈兒臉頰上的淚。
白靈兒愣了愣，睜大眼驚訝萬分看着楚鈺。
“王…王爺，此話當真？”
白靈兒還以為聽錯了，王爺府的事都由她管，成妾氏提為側妃，這，這比她想象的要好太多了。
“本王說過的話怎會有假？”
“本王這幾日往禁幽院去就是想看看蕭長歌可有悔改之意，可聽蕭長歌方才說的話就知她沒半點悔改之心，本王念在夫妻情分上想給她個機會，可她卻不領情，既這般本王還需給她什麼面子？”
“只是她乃蕭家嫡女，本王留着她還有用。”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