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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剛出賓館沒幾步,就有兩個人追了上來,他們倒沒暗中盯梢,明着追上我說是安家擔心外邊亂,特意派人來保護我。

我當然不會拒絕,帶着兩名保鏢四處亂轉,哪有熱鬧往哪鑽,而這座倖存者雲集的小城,似乎最不缺的就是熱鬧。

由於燃油緊缺,馬匹重新成為人類的主要交通工具,小城裡有許多賣馬、驢和其它家畜的攤子。

以前豪車是財富和身份的象徵,現在只要能開得起車就是土豪,甚至有的商家為了搞噱頭,把豪車的標誌掛到了馬頭上。

叫賣的聲音不絕於耳,缺少現代氣息的城市,人與人之間的接觸更為直接。

原來的時空人類數量銳減,走上一千里都碰不到一個人,如果沒有‘拯救’組織牽頭,左巴爾營地恐怕也建不起來。

而在這個時空,我見到了久違的熱鬧景象,我想宋恩茹不能算是失敗了,她只是成功的不徹底。

她的事始終是我的一樁心事,假如可能,我希望能把她從醫院的地下室運出來,那裡的屍魁雖強,卻不是無敵的,如果她被有心人發現,對方多出點人和武器,屍魁根本護不住她,到時她再被送進實驗室,等待她的將是更多的痛苦折磨。

既然醫院和安全區有關,古昱上次回去應該已經向圖木彙報過那裡的情況了,不知道他提沒提到宋恩茹。

如果古昱是如實彙報的,圖木肯定會派人回收宋恩茹,可如果她很重要,為什麼她會被放在只有幾名研究員和守衛留守的小實驗室里?

“哎唷——你沒長眼哪!”我正想得入神,一個人影突然摔倒在我腳前。

我收回思緒瞧了這人一眼,發現是個瘦小枯乾的老太太,一頭白髮辮成兩條麻花辮,鬆散地盤在腦後。

老太太穿着髒兮兮的破棉衣,好幾處破洞的地方都露棉花了,她此刻捂着自己的膝蓋,哎唷哎唷地喊痛。

我非常確定以及肯定自己沒有碰到她,兩名保鏢跟在我身後,更不可能撞到這個老太太,所以,她是來碰瓷兒的?

這個行業真是經久不衰啊!

“我根本沒碰到你。”我攤攤手,表示自己很無辜,老太太的喊聲吸引了周圍人的目光,不管她想怎麼鬧,我總得辯白一下。

老太太一聽就怒了,伸手過來抓我,嘴裡嚷着‘撞了人就想跑’之類的套詞,好在安家保鏢眼疾手快,把我擋在了身後。

不過是眨眼的功夫,已經有一群人圍了上來,我瞧着這群人不像是看熱鬧的,但他們假裝是路人,對着我指指點點,說些路見不平的話,眼中卻泛着凶光。

難怪老太太敢衝上來,我還以為她武功高強,不怕我身後的兩名保鏢,原來是有這麼多幫手給她撐腰。

有這麼一大家子要養,就算我願意花錢免災,恐怕也出不起這個錢。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你這條腿,是要我用命換嗎?”耍懶誰不會,我也不在乎被人指指點點,我樂不得有人找茬兒,這樣安家考慮到我的安全,可能會加派人手看着我。

“帶保鏢出門的人,沒錢?你唬誰呢?”偽裝的路人甲指着我身前的兩名保鏢喊道。

“我是安家的客人的朋友,安家看在我朋友的面子上派人保護我,你說說,這能證明我有錢嗎?”我故意把安家抬了出來,這夥人一看就是地頭蛇,這種買賣外來戶也幹不了,現在就看他們對安家的態度了。

事實證明,他們對安家沒有了解,見我不肯掏錢,就想把我抓起來,從碰瓷兒升級為綁票。

安家的兩名保鏢和這夥人打了起來,老太太早就跑沒了蹤影,我也趁亂退到一邊。

一起打來才知道,安家還派了兩名保鏢,只不過一直在暗處,眼見有人想抓走我,他們才現身加入了戰局。

但對方的‘群演’隊伍足有二十多人,打着打着,我就被他們隔開了。

有三個人趁亂擋住那四名保鏢的視線,把我拽進了街邊的暗巷,一個在前頭帶路,兩個左右抓着我的胳膊往巷子裡帶。

我當然不能消失在保鏢的視線中,因為如果我出事,他們一定會找古昱,那樣會影響古昱此刻的行動。

即便失去異能,要我徒手對付幾個普通人也是手到擒來的事,我剛想掙脫他們的手,給他們來個無敵霹靂腿。

結果有一個人提前動了手,這人本來站在街邊,被排擠在‘群演’的包圍圈外面。

他和其他看熱鬧的人一樣,根本靠不到我的近前,但是因為有三個人脫離了包圍圈,這才讓他有機會出手。

從身手上看,這人沒有功夫底子,只是一般的防身術,但他手裡拿着的是針頭,天知道上面塗了什麼。

凡是被他扎過的人,全都軟倒在地,我瞬間恢復自由,只剩那個在巷子裡頭領路的人由於距離的關係沒有遭到這人的‘毒手’。

“喬——”我看清這人樣子的時候,差點叫出他的名字,喊出口才忽然想起來我和他現在還不認識呢。

好在他似乎沒注意到我喊了什麼,眼睛掃過亂戰的人群,視線並沒有放到我身上。

“你要去哪,帶路。”喬堂或許也看出那四個保鏢在亂戰中落了下風,人海戰術的優勢在這一刻表露無疑。

我肯定不能玩失蹤,只能帶喬堂往賓館的方向跑,巷子里那人跑出來,提醒同伴我要跑了。

於是亂戰群里立刻分出五個人向我和喬堂追過來,我們所在的位置是條比較繁華的街道,馬路上央空着,兩邊是商販的攤床,有點類似於末世前的步行街。

正因為沒車沒馬,追起人來更加方便,路人又全是不管閑事的主兒,遇到這種事只會躲開,所以我們等於是在和那幾個人賽跑。

喬堂跑了一段,一指旁邊的小街,說:“那邊。”

他指的那條街又窄又臟,一面堆滿了貨物,好像就是放貨的地方,全是大大小小的箱子。

我壞笑一聲,調頭跑向小街,喬堂這個地方選的正合我意,我不想當街殺人,怕惹來更多關注,而這條小街,正是行兇的絕佳場所。

小街盡頭被雜物堆死了,喬堂似乎沒預料到會是這樣,看到變成死路的雜物牆,他狠狠皺了下眉。

這時,追上來的五個人,剛好把我們堵個正着,呼哧呼哧喘着粗氣,臉上卻露出了得意地笑。

我嘆了口氣,略帶不滿地抱怨:“人家可是個孕婦,這樣劇烈的動作,很容易一屍兩命的。”

“呵,還是個揣崽子的,那更好,孩子他爹肯定願意出雙倍價錢把你們娘倆贖回去。”地頭蛇說著,目光看向喬堂,說:“回家取錢吧,愣着幹什麼?”

喬堂剛想說話,被我抬腿踢了一腳,我搶在他前頭說:“就是,想不想要我們娘倆的命了,趕緊回賓館拿錢去,沒錢就借,安家有錢。”

以喬堂的性格,他開口一定是想澄清和我的關係,我知道他沒有功夫,如果讓這群地頭蛇知道他只是好心的路人,恐怕會先殺了他。

這幾個人身上其實都有槍,只是沒亮出來,刀槍無眼,我就算要收拾他們,也得先確保喬堂的安全。

喬堂點點頭,突然轉身抱了我一下,他並沒有抱實,只是偷偷將他剛剛用的針頭塞進我手裡。

“等我。”說完,喬堂又看向地頭蛇:“你們要多少錢?”

所謂做戲做全套,喬堂想得倒是周到,地頭蛇冷笑了一聲,伸出兩隻手晃了晃:“十根金條。”

十根金條在任何時期都不算小數目,這群地頭蛇可真是敢獅子大開口,喬堂頓了頓,才勉強點頭說好。

以前沒看出來,這傢伙還有演戲的天份,一張面癱臉,居然能演出這麼複雜的情緒。

喬堂一走,地頭蛇中有一個人拔出刀子,他的動作讓我心頭一動,按說他們應該拿出繩子把我綁了,可現在卻拿出刀子,情況似乎有些不妙。

“現在殺了她,咱們的任務就完成了。”

“等一下,你們想撕票?”我沒有看地頭蛇手中的刀子,而是直直看着他的眼睛。

“撕個p票,本來也不是綁架!”拿刀子的地頭蛇眼神陰狠,握着刀朝我邁近了一步。

“等等……”旁邊的地頭蛇眼珠一轉,“咱們不殺她,可以得雙份的錢。”

幾名地頭蛇完全當我不存在,竟然開始討論起怎麼處置我最划算了,我乖乖聽着他們討論,從三言兩語中聽出個大概。

有人出錢買我的命,還要有個正當理由,而我遭到綁架,然後被綁匪撕票就是他們想出的正當理由。

但有人提議,可以先留着我的命,等他們拿到花錢買兇的那份錢之後,再向我家孩子他爹要一份。

這真是個絕妙的主意,可他們沒有想過後果么?

“誰?誰買我的命?我雙出倍!”我裝出一副緊張害怕的樣子。

“你?呵呵,把你拆開賣,也沒人家有錢,待着別吵,老子心情好就留你一命。”

我垂下眼睛,看似接受了他的威脅,但實際上是我改變了主意,我決定先留他們一命,我想看看到底是誰這麼捨得花錢買我的命。

其實我第一個想到的是安蘭馨,可她知道我要出門之後就和秋佩儀吵了起來,她沒有機會出來找地頭蛇。

那會是誰呢?

我剛到這地方,就碰到兩個熟人,一時間我也想不出還有什麼驚喜隱藏在暗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