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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的時候只聞到濃烈的腐臭味兒,完全掩蓋住了活物的氣息,我有點明白‘犀利哥’為什麼說這是塊寶地了。

“不好意思,嚇你一跳吧,這是我的夥伴,叫火鍋,我怕它出去被人抓去煮了,就把它藏在這。”

“沒事,現在這種寵物狗已經快絕跡了,我看它好像是拉布拉多犬,幾個月呀?”

“剛滿三個月,這邊的富人還有養狗的習慣,不過一旦跑到外面的街上,就會被人捉去當食物賣。”

“魔都缺資源嗎?”

“這要看你指的是誰了,富人不缺,其他人都缺,就算不缺糧,也缺肉啊。”

我看看躲在他懷裡的小狗,瘦瘦小小的一隻,骨架倒是很大,幾乎瘦的皮包骨頭。

即使連氣帶骨頭一起煮,也不夠一個人吃一頓的,這點肉都不放過,魔都營地缺肉缺得這麼嚴重?

“對了,剛剛你救我的時候扔了那袋葯,是不是用來換食物的?多少錢,我賠給你。”

“算了,反正那是我偷的,白白得來、白白送走,你還是留着錢跑路吧,白家的記仇二人組不會放過你們,明天一早你們就出城,在他們沒有想出更陰毒的招數前。”

“我們走不了,還有個朋友被他們扣着,我們不能丟下她。”

“重情重義,我果然沒救錯人,這樣吧,我給你們指條明路。”

“要說這魔都中有誰跟白家兄妹仇怨最大,那是非黑羽宮莫屬啊!”

“黑羽宮?這名挺特別的。”

“這不是人名,是一個組織的名稱,武俠小說看過沒有,靈鷲宮、移花宮!”

“哦,知道,那這黑羽宮的宮主,也是武林高手?”

“豈止啊,黑羽宮的宮主叫鄔楠,和白大小姐是閨敵。”

“閨什麼?”

“閨敵,你們女的不都有閨蜜嘛,她們兩個是閨敵,從小打到大,可偏偏以前兩家是世交,從小玩在一起,再大一點就念了同一所幼兒園、初中、高中,好不容易出國讀書,兩人還是在同一所大學。”

“你說兩家以前是世交,現在絕交了?”

“別急,你們有一晚上的時間聽故事,聽我慢慢講啦~”

‘犀利哥’說著從兜里翻出一塊餅乾,掰成三份,要分給我和滴答。

“不用,你自己吃吧,我們已經吃過晚飯了。”我推拒道。

“真的?別和我客氣,大家都是難兄難弟,互相幫助也是應該的嘛。”

“沒客氣,真的吃過了。”

“看你們的打扮就知道混得不錯,又不像是依靠男人的女人,小弟我是很佩服的。”

‘犀利哥’把三分之一塊餅乾塞進嘴裡,仔細咀嚼,像在表演慢動作鏡頭。

這無關優雅,只是長期缺少食物,進而對食物產生了一種‘眷戀’,通過慢慢品嘗,儘可能多的延長體驗感。

我見過一些人,明明餓得眼睛冒綠光,吃東西時卻細嚼慢咽,無比珍惜那一點得之不易的食物。

如果沒變成喪屍,我恐怕也和他們一樣,一邊後悔從前浪費的糧食太多,一邊細細品嘗食物的味道。

因為知道手裡的食物根本吃不飽,吞下去不過能墊個底,所以寧可忍着吞食的**,將進食的時間延長。

我們的食物都在空間里,現在沒辦法拿出來,我想等明早找個機會,拿出來一部分分給‘犀利哥’。

我可以對人抱有善意,卻不能過多的暴露自己,安尚洋的母親就是吃了這樣的虧。

‘犀利哥’只吃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餵給了懷裡的小狗,這小狗的生命力也是夠強的,吃這麼少也能活下來。

“它不吃那些腐肉?”滴答盯着小狗,眼神有點奇怪。

“不吃,餓極了也不吃,我原本還擔心它偷偷吃了會拉肚子,把腐肉都做了標記,看我不在的時候它動沒動過,結果小傢伙乖乖的,沒去吃那些腐肉。”

“小狗你是從哪撿的?”滴答對小狗似乎很有興趣。

“城外,富人不想養的狗,全丟去城外,可能是狗媽媽死了,我去城外的垃圾廠時遇到的它,小小的一團,我看着可憐,就抱回來了。”

“抱回來以後就放在這養嗎?”滴答接着問。

“是啊,哦,說起來,就是抱它來的那天,我發現這個房間是塊寶地,我們躲在這,才逃過一劫。”

‘犀利哥’從腰間解下一隻小水壺,自己喝兩口,喂小狗喝兩口。

喝完水,他繼續跟我們講,說那天他從城外回來的晚些,走到隔離區天已經黑了,他早聽說過隔離區鬧鬼,只是從來沒見過。

所以懷着僥倖心理,他在天黑後獨自進入隔離區,抱着小狗一路急行。

走到隔離區邊緣的時候,他聽到周圍有竊竊私語的聲音,以為是有人躲在隔離區過夜,因為那雖然被大火燒過,但有些建築燒不透,拆開來還能收集到一些能用的材料。

他甚至懷疑鬧鬼的傳聞是這些人編的,目的是讓別人不敢進去,那廢料寶貝就全是他們的了。

當時這種想法降低了他的恐懼感,不過他也不敢在人家的地盤上拿東西,他只有一個人,對方聽上去卻有不少人。

因為怕被人當成搶活的,他反而走得更快,最後跑出了隔離區,就是在這間酒店的大門外,他看到了那些人的真面目。

起先‘犀利哥’以為是拾荒者想殺他滅口,所以才在他身後緊追不捨,而整片區域只有這家酒店的大門口有燈,他自然而然尋着燈光跑來這,那些拾荒者也跟在他後面。

那晚暗夜無光,他只知道身後有人追他,等到了有燈光的地方,再扭頭往身後看,登時嚇得他雙腿一軟,差點坐到地上。

他看到身後的那些人,渾身皮膚焦黑,像是被火燒焦了一樣,眼球已經爆開,由於面部肌肉受熱收縮,兩排牙齒齜出來,彷彿是怪獸口中的利齒。

“我見過燒死的人,不會錯的,他們就是那些被燒死的感染者。”‘犀利哥’心有餘悸地說。

“我被嚇個半死,逃進酒店裡,下意識地往廚房跑,然後發現了這個冷庫,我躲進來,那些鬼魂就不追了。”

“那你怎麼知道,它們會把殺死的人變成它們的一員?”我問。

“因為我在裡面看到了一個認識的人。”‘犀利哥’看着我說,“就剛才那個白痴老大,他的前前任情婦,據說是背着他和一個小白臉好上了,讓他捉姦在床,當時就把那男的打死了,然後他們把那個女的扔到這來,手腳綁着繩子,她跑不出去。”

‘犀利哥’搖頭嘆道:“那女的我認識,原先住在我們家樓上,她有一塊進口名表,整天向我們炫耀,後來攀上白痴老大,搬到他家去了,我認得她手上的那塊表。”

房子都燒死了,那些感染者肯定都燒成炭了,死者手上的表自然也不能倖免,因此‘犀利哥’說的話未必不靠譜。

他看到的那塊表,肯定是感染區外的人帶進來的,但名表也不一定就獨一無二,興許是同款呢,所以‘犀利哥’見到的死人有可能不是那個前任情婦。

他敘述的事件中間有許多空白點,並不存在必然聯繫,不過一塊辨識度很高的手錶戴在一具焦屍手上,這確實有點詭異。

‘犀利哥’摸着小狗的頭,沖我們笑道:“你們兩個命大,遇上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隨後他把小狗往滴答面前一送:“你喜歡它呀,給你抱抱。”

滴答剛剛問了好幾個關於小狗的問題,讓‘犀利哥’誤以為她對小狗感興趣。

滴答還沒說什麼,小狗嚇得猛往回縮,身體抖個不停,卻是一聲也不叫。

‘犀利哥’又把小狗推到我面前,“真是,膽子這麼小,讓這個大姐姐抱抱。”

滴答面相比較冷,她也不愛笑,給人的第一印象肯定是難以接近,於是‘犀利哥’挑了個面相和善的來抱小狗。

誰料,小狗怕得更厲害了,眼淚都飆出來了,好像‘犀利哥’不是送它給我抱抱,是要把它送進狗肉館。

“我們哪,特別不招小動物喜歡,人送外號狗不理。”我笑着打了個哈哈。

‘犀利哥’無奈地拍了拍小狗的屁股,說它是膽小鬼,見個生人就怕成這樣。

“可能是以前被人虐待過,怕人吧,畢竟不是人人都能像你一樣,這樣善待小動物,看來它只信任你。”滴答面不改色的瞎編。

‘犀利哥’把小狗摟進懷裡,小狗才漸漸止住顫抖,它把頭拱進‘犀利哥’的臂彎,一副眼不見、心不驚的鴕鳥樣。

“哦對,接著說黑羽宮吧。”‘犀利哥’總算想起這茬兒來了,他坐在置物架旁邊的椅子上,把小狗揣進衣服裡面,冷庫雖說不透風,但溫度低。

南北同時大降溫,春天又遲遲不來,北方的供暖早斷了,所以才有大批的倖存者南遷,這邊雖說沒有暖氣,但用電暖氣或空調也能應付,就是陰冷陰冷的。

我們在北邊凍習慣了,剛到魔都沒覺得冷,只是房間里有些冷,不過我和滴答的體質異於常人,還沒到難以忍受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