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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於馮氏聞言怔了怔,隨即肅然道:“好,我發誓!你接下來所言之事,不管是什麼,出的你口,入的我耳,除了旁邊的喬兒外,再無第四人知道!”

“懷化將軍這次遣來的五千精騎,並非全部是他的心腹。”容睡鶴點了一點頭,也不兜圈子,直截了當的告訴她們,“其中至少有泰半,在懷化將軍與我的命令之間,會聽從我!”

他眯起眼,“因為這支軍隊的副將,是徐世叔的人。”

“寧威侯?”宣於馮氏意外道,“你什麼時候聯繫他的?怎麼也沒跟我們說一聲?”

之前她也說過可以向徐子敬求助,看看徐子敬有沒有什麼法子使她們姨甥可以平平安安的離開西疆,只是盛惟喬不是很贊成,同容睡鶴說了一次之後也沒催問。

宣於馮氏雖然爽利又潑辣,但外甥女婿畢竟不是外甥女,男女有別,不好自己跑書房來找容睡鶴催促,也是想着容睡鶴素來心思深沉,斷不會在這麼緊要的事情上掉鏈子。

此刻聽說徐子敬有出手,就是驚奇:“我記得喬兒同你說這事兒時,這支隊伍已經在路上了吧?居然這麼湊巧,懷化將軍竟把寧威侯的舊部派過來了?”

“其實不是巧合。”容睡鶴解釋道,“早在我跟乖囡囡還沒成親之前,我就跟徐世叔商議過今日的應對了!那位副將,正是從之前就為此努力在懷化將軍跟前表現,從而得到了這次前來西疆的機會!”

北疆軍的人數居大穆邊軍之冠,足足八十萬人,對外號稱一百五十萬。

趙適雖然只是第二號人物,上頭還有個驃騎大將軍孟伯勤壓着,但手底下能夠調用的人馬,也絕對不止五千。

挑來挑去居然還是選了忠誠於徐子敬的舊部,這其中徐子敬跟容睡鶴花費了多少心血,不問可知。

不過容睡鶴此刻說來只是輕描淡寫,“好就好在北疆如今戰火正熾,正如姨母所言,懷化將軍就算看好我,首先要顧的也是高密王。孟氏那邊的孟伯勤,是北疆軍最高統帥,地位、身份、權勢都在懷化將軍之上,這種眼接骨上,手底下心腹少了,爭執起來說話不夠硬氣,怕不就要被孟伯勤借茹茹之手算計了。”

“因此懷化將軍派來西疆這五千精騎,不可能全部是他嫡系。”

“一則是他主要精力得應付孟伯勤還有茹茹二則卻是他知道我如今正缺人,姨母您幾家又有足夠的輜重供應。萬一來的是嫡系,卻被我留住了心,轉投我麾下,五千精騎的損失,就算是他如今的地位也該心疼了!”

畢竟這可不是尋常步卒,都是帶了坐騎甲胄弓刀的,每一個栽培的成本,都抵得上十幾個步卒。

更遑論,他們本身就是從尋常士卒裡頭精挑細選出來的好胚子。

“所以徐世叔暗中運作,再加上老師給我的暗子的幫忙,還算順利的讓那副將跟副將一手帶出來的嫡系士卒給選中了。”

“這麼大的事情,你居然拖到現在才跟我們說?!”盛惟喬聽到此處,非常不滿,“還是姨母再三問了之後,你才說的!?你真是太過分了!”

“乖囡囡,徐世叔一家子這些年來在長安過的多麼戰戰兢兢你也是看在眼裡。”容睡鶴有點無奈的解釋,“就說當初徐采葵那麼對待你,歸根到底其實也是被朝廷猜忌給嚇着了,草木皆兵!而徐世叔幫了咱們這麼大的忙,可以說是把全家性命都壓上了,你說我敢隨意透露么?我不是說不信任你還有姨母,然而人總有失誤的時候。”

說著瞥了眼宣於馮氏,“就好像之前你明明很多事情不想跟姨母說的,可是姨母不經意間就能套了話去是吧?”

盛惟喬急忙分辯:“那是因為我信任姨母,沒想到她會套我話!在其他人面前,我可從來沒走漏過半點風聲!”

啊等等,無意間坑徐抱墨的統統不算!

“好啦!”盛惟喬還想繼續給自己辯解的,宣於馮氏卻阻止她道,“密貞這事兒瞞着你是對的,我倒不是說你現在還容易被套話,只是所謂君不密則失國,臣不密則**。古往今來,做大事的,幾個人是塵埃落定之前就嚷嚷的滿天下皆知的?反正你知道他為咱們考慮的非常周全也就是了!”

“要沒這點把握,當初我怎麼也不會帶乖囡囡還有姨母來西疆的。”容睡鶴笑着說道,“畢竟千里迢迢的來的時候我親自陪着也還罷了,回去的時候,沒有足夠可靠的人護送,我怎麼可能放心?”

他溫和的補充,“那副將還有副將手底下幾個最得力的軍官,所有五服之內的家眷,都在烏衣營的監控之下!”

盛惟喬聞言有點不好意思,道:“既然是徐世叔的人,這麼做的話,萬一叫他們知道了,豈非要生出怨懟來了?”

“就該這麼做!”宣於馮氏卻很贊成,白了眼外甥女,“你這個年紀最容易犯的就是過於心慈手軟!你也不想想,此行可是關係咱們身家性命的,再怎麼鄭重都不為過!再說密貞使人盯牢了他們的家眷,既是監視,豈非也是保護?不然即使他們本來沒什麼壞心,結果中途有人拿了他們家眷要挾他們害咱們怎麼辦?”

盛惟喬有點惱怒的說道:“唉,我本來就說不過您!這會兒密貞還一個勁的給您拉偏架!這還有什麼好說的?您跟他商議好了,再告訴我結果就是了!”

說著沉着個臉到旁邊一把玫瑰椅上坐了,把胸一抱,頭一揚,不說話了!

“你都快當娘了,怎麼還跟小孩子一樣喜歡鬧脾氣?”宣於馮氏見狀,哭笑不得道,“也不怕你孩子將來知道了笑話你!”

她不提這話還好,一提這話,盛惟喬頓時就想到了之前宣於馮氏說的,自己出生前,這姨母也做過外祖母展老夫人的“心肝”的,自己落地後,展老夫人的“心肝”馬上就換人了,臉色越發不好看:“笑話又怎麼了?反正我這個心肝也快過時了,以後傷心事兒多了去了,不差這一件!”

宣於馮氏見她真的生氣了,勾了勾嘴角,瞥一眼容睡鶴,二話不說就走了出去:“嗯,你傷心了?反正你現在有夫婿了,叫你夫婿安慰開導你就是,姨母先出去走走,等你心情好了,再來說事情!”

盛惟喬:“”

本囡囡還沒生,本囡囡還是現任心肝的好不好?!

你現在就這麼敷衍,良心不會痛嗎?!

顯然宣於馮氏沒覺得良心會痛,她走的可利落可乾脆了,身體不好不舒服的人,絕對走不出那個速度跟瀟洒!

“心肝,誰說你會過時的?”剩下小夫妻面面相覷片刻,容睡鶴啼笑皆非的問,“你可一直是你家睡哥哥的心肝好不好?”

盛惟喬慍怒道:“現在你當然這樣說了!回頭孩子落了地,你八成也要跟我外祖母從前一樣,換上一副心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