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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密王妃在建安郡君的攙扶下,踟躕着返回懸崖底下,乘車歸回皇宮時,被王妃推落渭水的孟皇后,在再一次浮出水面的掙扎失敗後,無奈又不甘心的陷入了昏迷。

昏迷前的剎那,她悲哀的想:早知今日,何如當初在春波湖上落水時,或者公孫喜沒有救她,或者公孫喜來不及救她,總而言之,在那個時候就死了,興許還比較好吧?

那時候她還尚未對這個沉默寡言的男子動心,更不曾有意無意的撩撥到他有意,這樣她既不會為他的前途未來擔心,他也不需要為她如今的處境而牽掛。

彼此之間毫無瓜葛,乾乾脆脆。

如果再給她一次會,回到那年那宴那湖上,她一定謝絕盛惟喬的陪伴,獨自走下層樓。

如此即使容睡鶴聽到有人落水有人呼救,也未必肯吩咐公孫喜出。

這樣大家素昧平生,相逢不識,多好?

只可惜這世間,很多緣分,往往是締結之後,才覺後悔。

帶着這樣的後悔,以及對盛惟喬的愧疚,孟皇后最後一個念頭是:“我被王妃推落懸崖時,努力控制住自己沒有作聲,阿喜正專心聽建安郡君的說明,想必不會注意到……等他發現我時,應該找不到,也就不會繼續拖累他了!!!”

她沒想到自己還有再醒過來的會。

以至於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睜眼看到昏黃的篝火時,凝視良久才回神。

納悶於四周的寂然,皇后積攢了點力氣之後,虛弱的轉頭四顧,才回頭,就見**着上半身的公孫喜,披散着墨發,閉着眼,靠坐在山壁上。

他面前的地上扔着亂糟糟的上衣,看起來似乎是隨脫了扔下的。

皇后先是為猝然之間看到他裸露的身體一陣臉熱,下意識的轉開臉去。

但很快她感到不對,按捺住羞澀,轉過頭來,仔細的打量着公孫喜,果然,公孫喜低垂着頭,發梢跟衣角雖然都沒有滴水的痕迹,身側的地面上,小小的水窪卻還沒有完全乾涸。

最重要的是,這人自幼時常執行刺殺之類的任務,最是警醒不過。

這點在兩人在皇宮之東躲西藏的時候,皇后就發現了,不管他睡的看起來多沉,只要靠近步之內,必然驚醒。

有一次,她好意給他披衣,卻差點被他本能的一記刀放倒。

可這會兒,自己就在他步左右的地方躺着,醒過來這麼會兒了,他怎麼會一點反應都沒有?

她心有些慌亂,強忍着腳酸軟,一骨碌爬坐起來,連滾帶爬的撲到他身側。

果然,皇后的呼吸都撲到公孫喜臉上了,這人卻還是低垂着腦袋,一動不動。

孟皇后的心瞬間被巨大的恐懼攫住,幾乎是顫抖着,撫上他面龐。

入的燙意讓她才緩了口氣,繼而就是一驚:“他……他燒的這麼厲害,必須立刻找大夫才是!”

只是環顧左右,跟前顯然是在一個山洞的深處,除了面前這堆篝火外,前前後後都是幽深的黑暗,皇后甚至不知道該朝哪邊走才是離開的方向?而且,公孫喜看着瘦削,但身量頎長,長年習武導致的肌肉緊實,體重絕對不輕!

皇后自忖素來無縛雞之力,卻要怎麼送他去求醫?

正自憂愁,腕忽然被扣住,一個冷冰冰的東西在她咽喉上一貼即走,跟着是公孫喜啞的不成樣子的嗓音響起:“嗯?你醒了?”

“阿喜!”孟皇后欣喜若狂的看着他,忘形的將他一把抱住,急切的問,“你怎麼樣?你額頭好燙!”

“……渭水太過渾濁,水流又湍急。”公孫喜顯然被她的動作弄的怔了一下,有點不自然的動了動臂,似乎想掙開,但猶豫了下,最終沒動,只輕聲說道,“我在你落下懸崖之後才發現,跟着跳下來的時候,已經看不到你了。是故只能將整個河道一點點的摸索過去,這河濁的一塌糊塗,不到跟前根本什麼都看不到,耗了太多力氣,所以有點脫力。”

他這會兒的情況顯然很不好,以至於說了這麼一番話,臉色就越發蒼白,跟宣紙似的,聲音也迅速微弱下去,“你不必擔心……讓我小憩會兒就能恢復……那邊的包裹,是王妃後來扔下來的,我找你的時候發現它經過身邊,就隨撈了起來……裡頭的東西我已經看過了,傷葯跟吃食都沒問題……你餓了就先吃點……不用管我……你……”

他不知道是太累還是太虛弱,強撐着叮囑了幾句,就又昏昏沉沉的昏睡了過去。

孟皇后愣愣的看着他,低頭眨去淚水,沉思片刻,眼就有了決絕之色。

……而這時候,長安城內,寧威侯府,寧威侯夫婦正自面沉似水:“宮裡還是打聽不到任何消息?再好好想想,如果阿喜人在宮且出了事兒,不可能一點蛛絲馬跡都沒留下來的!尤其這會兒宮裡頭大部分人都應該六神無主着,哪裡可能做到事事保密?!”

面前的探子一臉無奈的苦笑:“正因為如今宮裡頭大部分人都六神無主,反而都不敢多說話了!畢竟侯爺跟夫人也曉得,就是之前太后娘娘、陛下他們都還好好兒的在宮裡的時候,每年因為管不住嘴,莫名其妙從宮裡消失的人就從來沒少過!”

“這會兒宮裡頭連位正經主子都沒有了,就幾位管事,也是人人自危,自顧不暇呢遑論是看着點底下人了……是以越是這種時候,大家沒了依靠,反而越發守口如瓶,看誰都像不懷好意!”

“這兩日小的總是過去打聽消息,都快要被他們懷疑了!”

“但這兩日高密王府上下不是正在為太妃娘娘的後事忙碌嗎?”南氏提醒,“這種人多的場合,怎麼也該傳點什麼近況出來吧?”

探子說道:“是有傳出來,不過都是在議論王妃與太妃不和,據說若非世子婦孝順,帶着郡君、王孫們在湘霽堂長跪不起,王妃甚至連太妃的後事都不想參加。就算這會兒勉強進宮去了,也不過是稍微露下臉,慢說一直跪在靈柩畔守靈了,那是連靈堂都不怎麼願意待的,據說昨兒個還讓人帶着酒菜,備好馬車,出城去渭水之畔兜了一圈,還叫人燒了渭水畔的一個小林子,疑似喝多了……大家都在猜高密王對這位王妃要忍到什麼時候?”

寧威侯夫婦聞言,對望一眼,都覺得奇怪:“王妃不喜歡太妃,卻不過世子婦央求才入宮也還罷了,至於當眾帶着酒菜出門遊玩么?這簡直像是故意激怒高密王一樣了?王妃看起來可不像是這樣的人?”

探子遲疑了下,說道:“關於昨兒個王妃娘娘出遊之事,還有個說辭,不過宮裡的管事們不讓亂傳:就是王妃娘娘昨兒個根本不是出遊,而是忽然之間心灰意冷,打算去投渭水的。索性建安郡君孝順,硬是陪着王妃娘娘左右不肯離開,一路陪到渭水之畔,好說歹說的,才打消了王妃娘娘的求死之念。”